第六章 看不懂就靠直覺
不過鄭昆也真是厲害，即便心裏正在瘋狂罵娘，但臉上卻絲毫不顯懼sè，儼然一副專心研究的模樣，時不時還在嘴裏嗯嗯兩聲，聽得對面的劉文眼睛裏的光芒是越來越亮，以為這多年的懸案終於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刻。
余薇和劉文也差不多感覺，心道這次不但能引進一個真正的人才，更能狠狠打那韓放一巴掌，這鄭昆不正和韓放不對付么？正好利用他來鉗制韓放，削弱他在公司的影響力。余薇不禁在心中打起小算盤來，近來韓放的所作所為愈加令她反感，想收拾他已經很久了。
韓放此時則是忐忑不已，起初他還以一種看笑話的心態對待鄭昆的裝模作樣，但隨着時間的推移，鄭昆的表現實在太過淡定，不由得給了他一種，這混蛋難不成真有什麼見地的感覺。甚至連鄭昆因頭疼而皺眉的表情，都讓韓放心臟狂跳，現了！現了！這貨一定是現什麼了！
此時此刻，原本鬧劇般的面試竟是變得前所未有的莊嚴肅穆起來，一個對大義水務而言重要無比的懸案，要被解決了！要出大事了啊！
此時此刻，鄭昆一面看着這一堆讓他茫然加頭疼的數字，一面在心頭狂念，祖宗保佑啊！各路修鍊有成的前輩保佑！我正直面人生中的大危機，誰來拯救我啊！
時間就在這般煎熬中過去了整整一個小時，在外面等待的面試人員早已被公司負責招待的行政人員帶去就餐了。
面試副總裁是何等嚴肅的事情，一談半天也並不稀奇。往ri大義水務這般規模的企業招聘副總裁都是由獵頭公司介紹，直接挖人的，像這次一樣公開招聘可是極難出現的機遇，那些排隊等候的人也並無不耐。
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一個小時無比抓瞎的摸索，鄭昆竟是漸漸找到了感覺。要說他弄懂了財務審計自然是不可能，他甚至連一個專業術語他也都沒有搞懂。但他此時卻有着常人難以想像的特異之處，這點特長讓他漸漸找到改變處境的契機！
沒錯，這坑爹的特長就是直覺！也可以說是第六感！也就是漸漸被他找到的感覺。
這直覺也並非生而有之，修真之人在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之後，都會有一種趨吉避凶的本能，鄭昆如今皇極治世訣小有所成，那虛無縹緲的趨吉避凶的本能也給練出來一點，便是他的直覺比常人也強出不少！
其實每個人都有直覺，只是有的人強有的人弱，也有的人弱了一輩子，卻強了一次。比如有些人買福利彩票，福至心靈寫下一串單注的數字，卻鬼使神差的中了頭獎，便是這個道理了。
而鄭昆的厲害之處在於，他修真有成之後，能將自己的直覺長期保持在一種較高的狀態，雖然趕不上買彩票中頭彩，也快接近高考時扔sè子卻把選擇題蒙對百分之九十的人了。
看完第一遍時，他便下意識的覺得這份財務報表裏面o7年的一筆賬有問題。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他甚至再將這財務報表通篇掃了一遍，o7年那筆帳的違和感卻是越來越強烈了。
終於確認了心中所想，本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原則，鄭昆在那筆帳上畫了個紅圈，然後表情神秘的一笑，“各位觀眾，哦不，各位領導。問題就出在這裏，2oo7年三月七號所出的這筆賬上。”
說完他便隨手一拋，那份財務報表在空中飛過三米距離，竟是不偏不倚落在劉文面前，正翻在鄭昆畫了圈的那一頁。
劉文表情疑惑的看了看鄭昆所畫的圓圈，再一看這僅僅是一筆不到百萬的出賬，就更是納悶了，“這就完了？鄭先生，這只是一筆不到百萬的出賬又怎麼可能會引申出那樣的大危機呢？而且這是2oo7年的事情，本公司出現財務危機卻是在2o1o年，兩者之間時間跨度太遠了一點吧？”
說到後面，劉文則越來越是懷疑，其實他希望的並非鄭昆能直接找到事情最本源的真相，但只要他能就此事提出一點意見就算合格了，但如今這人找了筆賬在上面畫個圓圈，這就算完事了？
拜託，多給點說服力行不行啊！少年你莫不是裝模作樣一個小時現毫無頭緒，然後隨手畫個圈忽悠我老頭子的吧？
余薇輕輕捏了捏眼角，垂下頭去，她也覺得鄭昆是隨手畫了個圈，今天這臉是丟定了，唉。
“我說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沒那本事就別裝，行嗎？你該不會是現完全看不懂，靠直覺找筆賬，就拿出來說是這筆賬導致的危機吧？你就算裝樣子，起碼也找筆大點的賬啊！你這是在忽悠我們三人嗎！”韓放藉機作，指着鄭昆鼻子說道。
尼瑪，還真給你說中了！鄭昆鬱悶得緊，這孫子說話招人嫌，但猜的可真他娘的准！我自己也知道這筆賬太小，但我的直覺真就直指它，我也沒辦法啊！你們要我說出個門門道道來，我也真希望我有那本事，明年昆哥我的網店就能橫掃掏寶了！
算了，拼了！
“那個蹦躂得厲害的，你先安靜安靜。蝴蝶效應，你們都聽過吧？”如今鄭昆成竹在胸的說著。他終於祭出真正的大殺器，沒錯，就是鬼都不知道原理但聽着貌似真有那麼一回事的蝴蝶效應！
“聽過。但鄭先生你只畫出了蝴蝶扇動翅膀的第一下，恕我眼拙看不出後續的演變，還請你解釋一下，”劉文jing神一振，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大家既然都知道蝴蝶效應，那我說起來就輕鬆了。我個人認為，在經濟學中蝴蝶效應的體現最為強烈。一筆看似微小的開支最終卻導致了幾億的虧空，我所標註的那筆帳，正是大義水務幾億元虧空的源頭！”鄭昆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這一下卻是將三人都鎮住了，不再言語，卻只是直直看着他。
鄭昆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筆就走到劉文面前，拿過財務報表，翻幾頁便挑一筆賬畫個圈，再翻幾頁再畫個圈，一直到最後出現巨大漏洞的位置，畫了個大大的紅圈，說完也不言語，回到座位坐下，一臉淡然看着三人。
劉文將信將疑的順着鄭昆的標註翻看報表，余薇和韓放也站在劉文的背後，凝神看去。
鄭昆所標註的一筆筆賬，從前到后，竟然連成一條線。這一筆筆賬便是坐落在這條線上的一個個重要節點。
有時候甚至看似毫無關係的兩筆賬，在被鄭昆點出后，兩者之間那一縷隱藏的聯繫便立刻浮出水面。這中間的漏洞隨着時間的推移也是越來越大，直到最後巨大危機的突然爆。
鄭昆這簡簡單單二十幾個圓圈，竟然讓這懸而未決多年的疑案，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浮上水面。
最為熟悉公司歷史的劉文腦海中，彷彿出現一個畫面，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有一個小小的島嶼，隨着地殼運動漸漸冒出頭來，隔了幾海里后，又一座更大一點的島嶼漸漸浮出水面，從天空俯瞰過去，一個又一個的島嶼冒出頭來，一個比一個大，延伸向遠方，最終形成了一條長長的島鏈。
這些在水面上看似du1i的島嶼，在水下卻都位於同一個山脈之上。最終塵埃落定之處，便是一片滿目蒼夷的大6，也正是那一筆險些導致大義水務覆滅的危機。
“唉，天哪，竟然會是這樣子！神來之筆，神來之筆啊！鄭先生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劉文緩緩合上報表，將腦袋靠在椅子上，閉目沉思良久，隨後重重一嘆，才說道。
隨後他便將自己心中所得講述給余薇和韓放兩人聽。
兩人都剛擔任管理層不久，對公司的了解不夠，自然不能看出每筆帳之間那一些隱藏着的聯繫，但聽劉文一點點解釋過後，兩人也漸漸領悟了，看清了展的脈絡。
“這！這！這怎麼可能！”
聽完劉文的解釋，余薇和韓放異口同聲的說道，只是兩人語氣卻略有不同。余薇是欣喜，韓放卻略顯驚恐。
余薇再長噓一口氣，然後忍不住拍胸口驚呼起來。
余薇這一拍，竟是讓挺拔的酥胸微微顫抖，前面的鄭昆看得眼睛都直了。
韓放則是癱坐在椅子上，這次他知道自己的希望完全破產了，非但再無法阻止這討人嫌的傢伙進入大義水務，也不可能再將吳青霜推到劉小如的位置，更要面臨一個大智近乎妖的人與自己為敵。
唉，早知如此，先前就不那樣得罪他了。這人這般才華，從先前的樣子來看，似乎xing格也頗為高傲，現在肯定是記恨上了自己。
但若要他韓放此刻出言緩和兩者的關係，他卻也做不到。長這麼大，韓放還從未向什麼人低過頭，此時自持公司第二大股東兒子的身份，心裏雖然擔憂，但卻也並非坐立難安，副總裁又怎麼了？你始終是個打工仔，我就不信你還能把我怎樣了！
一看這些人的表現，鄭昆心中叫遭，完了！秀過頭了！擦，鬼知道後面隨手畫的居然全中了！這是什麼神概率！看這些人的德行，我可能走不了了！腫么辦！腫么辦！我才不想當什麼副總裁，這不搞笑的么，我哪幹得好啊！我只想好好經營我的網店啊！
美女雖可貴，ziyou價更高，更何況我真心不懂怎麼當副總裁，我甚至連副總裁到底要幹什麼都不知道！這種大拿高富帥才能做的事情，我怎麼做得好，將來出了狀況的話，豈不是丟人丟到大西洋去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見勢不妙的鄭昆立馬站了起來，“既然你們都明白了，那今天就的面試就到此結束吧，耽擱我太多時間了，等會我還有要事，先走一步。”
“哎！鄭昆你別走啊！”沒想到他竟然站起來說走就走，余薇一下子急了，此等天縱英才已經出現，如果能引進公司，簡直比三國劉備得了諸葛亮還走運，這就是本公司騰飛的契機啊！如果今天就這麼讓他走了，等會出門就被雷劈啊！
劉文也趕緊站起來，作勢就要拉住鄭昆，也就韓放一動不動，並且心頭暗喜。
但他完全高估了鄭昆的抵抗力，原來方才余薇情急之下喊出的那一聲竟失了總裁的風度，反倒頗像情人間的打情罵俏，聲音里透着股嗲勁。
這來自三次元的貫耳魔音登時集中鄭昆心窩裏的最軟處，一時間覺得骨頭都酥了，別說走，就連意識都有點模糊了！
於是他整個人便處在一種魂飛天外的狀態，緩緩轉過身，險些被撲來的劉文撞個正着，若不是劉文那張越來越大的圓餅臉即將砸到臉上，那厚的令人指的肥大嘴唇直殺鄭昆的嘴，將他嚇得回了魂，今天他的初吻非得被這死老頭奪去。
先森！注意節netbsp;鄭昆滑步一閃，劉文摔了個狗啃泥，不過他卻一點也不生氣，反倒就地一把抓住了鄭昆褲腳，“鄭先生別走！明天！明天我就向董事會申報正式聘用你為本公司副總裁！鄭先生留下來吧，大義水務需要你！”
“對！對！留下來吧！”余薇連連點頭，用灼灼的眼神瞧着鄭昆。
啊！好刺眼！被國sè天香的大美女用這般目光直視，讓鄭昆感覺彷彿回到了大學時期，自己電腦前，正玩着某種養成遊戲，裏面的二次元妹妹猛盯着屏幕前自己，會說話的眼睛好似在說，哥哥，我要！
三次元果然厲害啊！這樣立體的目光讓我全方位的升華！怎麼辦！怎麼辦！我頂不住了！對不起了，ziyou，對不起了！節netbsp;此情此景，他腦海中正生着激烈的天人交戰。
最後竟是坑爹的宅男屬xing勝了！
鄭昆一指始終穩坐釣魚台的韓放，“我看他不爽，他看我也不順眼，我沒辦法和他共事，所以我要離開。”
聞言劉文和余薇都直直盯着韓放，那目光分明告訴他，你快道歉吧，趕緊的，不然我們聯手起來收拾你啊！
“明天在提議鄭先生你擔任副總裁的同時，我也會建議調韓先生去分公司，”劉文一咬牙，說道。
“我和劉叔意見一致，”余薇立刻落井下石，向來一碗水端平的公司元老劉文竟如此明確的表態要對付韓放，真是讓她驚喜萬分。
靠！魂淡不要這樣啊！韓放真是有一種躺着也中槍的感覺，怎麼事情又扯我頭上了。
他不禁暗叫糟糕，現在公司里的老人大多數都退休了，這劉文算是在職的最資深元老，持有的公司股份雖然不及自己父親，但也是不低，在股東監事會中擁有極強話語權，他若真提議將自己調派至分公司，再加上余薇的暗中推波助瀾，這事搞不好會變成現實。
“我……我……”一時間韓放就連說話都結巴了。
“除非他為先前的不敬向我低頭道歉，”鄭昆見狀趕緊加把火，心道哈哈，這傢伙這麼年輕就身居高位，一看就是二世祖，這種人的字典里肯定沒有道歉這兩字啊！
“對不起，我錯了，我先前不應該那樣說話，”韓放低頭，躬身，道歉，藏住了那張咬牙切齒的臉。
次奧，劇本不是這樣寫的啊！鄭昆傻眼了，那些不懂人情世故的寫手寫的都市小說害死人啊，二世祖也會審時度勢的啊！
“鄭先生，韓主管已經表示歉意了，這下你可同意留下來了吧。我想既然鄭先生願意投簡歷到本公司，想必你對進入我們公司還是有相當意向的，不如我們現在就談談待遇吧，”劉文此時已經站了起來，笑逐顏開，緊緊捏住鄭昆的手。
鄭昆掙了兩次都沒掙脫，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心裏也鬱悶的不行，但先前他已經把話說了出去，這次還真不好立馬食言，在美女面前他真干不出那樣沒品的事。
看了眼旁邊期待萬分的余薇，鄭昆心中一嘆，算了，我認了，“好吧，很高興能進入貴公司，希望以後我們合作愉快。”
他終於甩開劉文的手，轉而捏住余薇的手，腦子裏就一個想法，真滑膩真白皙真細緻的皮膚！半個月不能洗手了！
半個小時后，鄭昆走出了大義水務所在的大樓，他們開出的待遇讓他根本無可挑剔，光車就配了進口s5oo1奔馳一輛。
他回頭看了一眼大義水務的牌子，心中略有忐忑，今天雖然靠運氣矇混過關，但將來到底能怎樣卻還未可知。作為一個工作經驗為零的人，他對自己這副總裁的前程，可是一點也不看好。
站在自己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韓放死死盯着樓下的背影，牙齒咬的嘎吱作響，眼睛裏似乎有一把火焰在燃燒。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別以為進了公司當了副總裁就可以高枕無憂，就可以在我面前得瑟了！我一定要讓你嘗到得罪我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