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居然掛在這裏
顧瑤直到快十點才到達墨香居，她小聲地摸進房間，卻見客廳的燈光大喇喇地亮着。
一進門，她便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煙草味兒。
一個人背對着她坐在沙發上看着文件，大手隨意扶着沙發的靠背，修長的手指夾着煙。
他的右腳抬起，隨意地搭在左邊膝蓋上，大咧咧地，翹着二郎腿。
他的背影，有些許的懶散，又有些許的張狂。..
是秦關。
顧瑤看着他頗有些痞帥的姿勢，心裏暗念着，霸道歸霸道，就是不太節省空間，一個人得坐兩個人的地方，而且，對脊椎好像也不太好。
當然，這類吐槽的話她也只敢在心裏說說。
“這麼晚？”
男人慵懶低沉的聲音傳來。他微微偏了偏身子，顧瑤便看到了他深邃立體的側臉。
“嗯，加了會班，話說，還是你們公司的單子呢。”
緣分這種東西，還真是妙不可言。
說到這裏，顧瑤頗有些無奈，她現在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傻子。本來已經幫她選好了替她完成這單工作的人選，可是她非常硬氣地表示，不就是一套大公司的單子嘛，她好歹也是插畫專業的選手，怎麼就不行呢？
事實是。
真的不行。
太久沒碰了，加上萬象集團提出的要求極高。她畫了好幾個版本，在辦公室強行加班到九點多后，顧瑤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她是辣雞，嗯。
“哦？拿來我看看。”聽着小姑娘的話，秦關倒是來了興緻。
顧瑤想着，畫都畫了，好歹能驗證一下自己的水平怎麼樣，於是屁顛屁顛地用平板將文件導了出來遞了過去。
她將平板遞給秦關，雙眼亮晶晶地期待着他的點評。
“...”
幾秒鐘后，顧瑤注意到秦關無聲地勾起了嘴角，他的若有若無地瞟了她一眼，目光中別有深意。
目光中的深意大概可以解讀為：你是怎麼當上插畫師的？
“...”
可惡，眼底的嘲笑藏一藏啊喂！好傷自尊！
接收到對方的‘意念點評"。顧瑤氣得小嘴都鼓了起來，她惡狠狠地嗔了秦關一眼，眼中的生氣忽閃忽閃的，活像只嘴裏塞滿了松果的小松鼠。
秦關看着她可愛的樣子，忍俊不禁，他順手打開了顧瑤平板上的郵箱，將顧瑤的作品轉到了自己的郵箱上。
“哎？你幹嘛？”
顧瑤不解地問。
“這個單子你別管了，難度確實有些大，你畫不出來的。我幫你解決。”
“啊？”
顧瑤剛想說這個蘇曉曦會幫她解決。
不過，這個肯定是不能跟秦關說的。他要攬就攬吧。
但是。
萬象集團的總裁解決萬象集團外包出去的項目，怎麼聽怎麼好笑。
“那是什麼？”
不理會顧瑤奇怪的眼神。
秦關指了一下一個包裹，小姑娘回來時將它放在了茶几上，那是一個用綢緞包裹着的扁平的長方體，看着像是畫框。
“哦...這個啊。”
顧瑤伸手將那個包裹撈了過來，打開包在外面的綢緞。
看着包裹里的東西，秦關深邃的眼睛猛地收縮了一下，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顧瑤，嘴動了動，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包裹裏面是他們的婚前協議書，被用精美的相框裱了起來。
秦關不動聲色地打量着被裱在框子裏的婚前協議。
透明的玻璃下，清晰可見秦關的簽名，顧瑤的簽名，顧瑤甚至還有紅筆標出了的幾處重點。
他那天趕走了柳錫后，不動聲色地找過，結果沒有找到，居然是被這個小姑娘拿走了嗎？
她這是想幹什麼？
他一言不發地看着顧瑤，俏皮地拿着裱着婚前協議書的相框，在客廳轉了一圈后，鄭重地將它掛在了客廳的正中間。
正對着沙發的位子。
那是一個金邊紅底的相框，框邊上雕刻着精美的玫瑰花，連玫瑰花的葉子和帶刺的荊棘也雕刻得惟妙惟肖。
看得出小姑娘在挑選時頗費了一番功夫。
相框很襯清新典雅的室內裝潢。金紅色相框交織着瓷白的牆紙，詭異又和諧，彷彿這個相框本就屬於這面牆。本來就應該掛在這裏，時時刻刻地提示着二人不要做出出格的舉動。
“我們公司今天收到了匿名舉報，有人舉報我插足別人的感情。雖然事情順利地解決了，不過我還是很后怕。”
顧瑤模仿着電視劇里惡毒女配的說話方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可憐兮兮。
“希望以後來你家找我算賬的人，看到這個，就不會再找我麻煩了。”
“…”
短暫的安靜后。
“你是在暗示我，是柳錫在你的公司散播謠言的嗎？”
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帶着些輕笑。
顧瑤一愣，她頗有些僵硬地轉過頭去，看到秦關正悠閑地咬着煙。
咦？
怎麼這個反應？
難道綠茶不是這麼當的嗎？
好吧，算了，不裝了，直接攤牌，圖窮匕見。
她坐回沙發上，盤起腿，深吸一口氣，仰起頭看向秦關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凶凶的。
後者也配合著歪過頭看着她。
“能不能管好你的小情人們，不要讓他們影響我的日常生活。”
小情人們？
秦關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悅，自己在這小姑娘的心目中，就這麼不堪？
只是這小姑娘的眼神里滿滿的都是哀怨，很是可愛。
秦關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顧瑤本來就有些緊張，見他的動作更是一愣，把手放她頭頂幹嘛？想掀她的天靈蓋？
“他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
“…”
本以為自己說得這麼過分他會生氣，可是，這個男人的反應真是出乎意料。
男人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顧瑤的腦袋，半響。
“顧瑤。”
“嗯？”
“你認識秦守樺嗎？”
聽着秦關的問題，顧瑤怔住了，她當然知道他。她皺着眉頭低下頭。
秦關看着她的動作，眸子中的漆黑更甚。
短暫的靜默過後。
“認識。”
“認識到什麼程度？”
“可以不回答嗎？”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