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風雪來客
這兩天感冒了,今天晚上下班還要去打點滴,所以暫更一章,明ri若身體好轉恢復兩更,請親們注意身體,空調溫度一定不能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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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歲末臘月將盡,沉浸在一片皚皚白雪中的襄平城又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遠山銀裝素裹,四野雪霧紛飛,一輛裹得嚴嚴實實的輜車碾壓着厚厚的積雪從西方天際緩緩駛來,磷磷車聲消解在無邊無際的風雪帷幕里,如同白sè海洋的一隻烏蓬小船,悠悠蕩蕩地飄入了襄平城之內。
過了城門車行大道,兩匹駕拉的yin山胡馬四蹄起落間跑得飛快,厚厚的輜車窗帘隙開一條小小的細縫,一雙明亮的大眼注視窗外街道景sè良久,美妙的女聲幽幽響起:“王老,還有多久能到?”
前面頭戴斗笠的駕車老者回首笑道:“姑娘放心,遼王宮已是不遠。”
車內輕輕地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行得片刻,輜車開到一片在茫茫大雪中若隱若現的宮殿前停了下來,駕車老者跳下車轅利索地放下了車身踏板。
“宮門前不得停車。”突然一聲大喝,宮殿門口一個雪人咔咔走來,攔在了當道,抖去積雪,卻是一個長矛在手的甲士。
駕車老者堆起一個笑容,拱手道:“故人yu見吳玄公子,請軍爺代為通傳。”
“要見吳公子?”長矛甲士對着駕車老者及厚簾輜車一通打量,冷峻地點頭道:“你們先在此處稍等,我去看看吳公子可有空閑。”說罷轉身大步匆匆去了。
遼王宮校場覆蓋的積雪已有尺厚,一片嬉笑打鬧正遠遠響徹開來。
“雲弟看招。”暴喝方落,一個裹得圓乎乎的雪球已劃出漂亮的軌跡飛了過去,前面躲閃不及的黑甲青年頓時被砸中額頭,哎呀一聲跌在地上,在同伴們哈哈大笑聲中起身大叫道:“不算不算,玄兄yin謀使詐也!”
擲出雪球的玉冠錦衣青年大聲笑道:“你自己要分神與希雅說話,否者怎會被我輕易的手?”
一旁臉蛋紅撲撲的少女拍手嚷嚷道:“對也對也,有我作證,景兄輸了可不要抵賴。”
黑甲青年恍然笑道:“呀,一人讓某分神,一人暗地偷襲,真懷疑你們是否用的是美人計?”
“哈哈哈,他兩人現在是攻守同盟一條心,一人使詐一人幫腔,景雲你還不明白?”場內一個魁梧身形的光頭大漢不禁咧嘴笑開了。
“呀,你們這是說的甚話?”少女俏臉更紅了,神態也有了幾分尷尬局促。
光頭大漢疑惑地撓撓頭:“實話說,俺覺得你與從雲郎才女貌般配非常,難道不對?”
“不對!大錯特錯!”少女聞言大驚,羞憤交加地跺了跺腳,轉身逃命似地離去了。
“俺說錯話了?”光頭大漢愕然愣怔,顯然有些不知所以。
黑甲青年哈哈笑道:“秦兄快人快語,單單一句便讓古靈jing怪的希雅落荒而逃,佩服,佩服!”說完望向前面的錦衣青年促狹道:“玄兄,對否?”
錦衣青年早已俊臉通紅,聞言不禁無奈笑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乃失策!”
自嘲自笑一句話不禁說得黑甲青年與光頭大漢頓時連聲大笑起來。
正待說笑間,一名甲士匆匆來到校場,走至錦衣青年身前拱手道:“吳公子,宮門外有人找你,並自稱為你的故人。”
錦衣青年點頭道:“可知姓名?”
“那人坐在一輛蓋得嚴嚴實實的馬車裏面並未露面,不清楚!”
“好的,謝謝通傳,我隨後便到。”
“諾。”衛士應了一聲,轉身匆匆去了。
錦衣青年對着兩名同伴笑道:“我出去看看,天氣寒冷,你們先回房吧。”說罷大袖一甩,猶如一朵黑雲般搖曳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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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直房內,李希雅兀自覺得面頰通紅,芳心小鹿般咚咚亂跳不停,在房中來回踱步良久,心頭雖是平靜了下來,然而卻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隱秘的女兒心事被秦仲突兀提及,李希雅顯然是措手不及的,自從與他們三人結識以來,她對吳玄的確有一種淡淡的好感,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青澀得猶如樹上還未成熟的青蘋果,夜晚輾轉反側間,這種感覺愈發強烈了。
吳玄的一言一語,一笑一怒,一點一滴,猶如夢魘般夯入少女心頭,揮之不去,她一直以為這是自己心頭最為隱秘的女兒心事,ri間細細回味,總會不自覺地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糟糕,吳兄會不會誤會我剛才的話?”李希雅搖曳的腳步戛然而止,心頭瞬間冒出一個大大的疑問,芳心忐忑間不禁有些猶豫不定了。
想着想着,面頰上慢慢又是紅暈滿布,默默思忖良久,她終於打定了注意,快步上前推開房門正要急匆匆出去,卻與門外正yu敲門的一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一聲悶哼,退後了幾步,無奈笑問:“你這丫頭,整天慌裏慌張的作甚?”
“吔,老爹,怎麼是你?”李希雅揉着撞疼的額頭睜大了美目,見李信面sè蒼白地捂着胸前傷口,不由臉sè一變:“呀,可否撞到傷口,希雅無心之失也!”
李信搖手勉力一笑,示意她進入房間,待在案前坐定才開口道:“正月將至,朝廷官署黔首庶民都要慣例慶賀,為父是來讓你前去與吳賢侄商議一番,看看如何佈置鋪排?”
李希雅聞言點頭,隨即又開口問道:“以往這些不是由大哥負責么?”
李信搖頭笑道:“目前朝鮮形勢有變,你大哥及其統領的兩萬遼東軍暫緩撤軍,屯兵駐守於邊地,今次是不能回家團聚了。”
李希雅嘆息一聲,瞬間又笑道:“區區小事女兒一人cāo辦便行,勞煩吳兄幹什麼?”
李信大笑道:“你這吳兄智勇兼備,從容幹練,言談舉止更是得體恰當,由他幫襯我才放心。”
聞言,李希雅美目驟然亮了,小心翼翼地問道:“老爹,你,你也覺得吳兄不錯?”
李信微微一愣,笑容在臉上僵硬片刻后又是盪開:“武安王贊其為弱冠雄傑,起初我還以為老將軍言過其實,誰料一經接觸,方知其所言非虛。”
“那如果,如果說女兒準備明年與吳兄他們遊歷天下增長見識,老爹意下如何?”
李信臉膛倏忽一沉,見到女兒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樣,不禁又笑開了:“若你這段時間能乖乖聽話,倒也可以商量。”
“吔,此言當真?”李希雅驚喜地一拍小手,不能置信地笑嘆道:“老爹以前不是最反對我出門嗎?為何今次……”
李信故意沉着臉道:“你再這麼多問題,休怪可以商量變得沒得商量。”
“哼,不問就不問。”李希雅笑嘻嘻說了一句,俄而又收斂笑容少有地正sè道:“老爹,你對希雅正好,謝謝了。”
“父女之間謝個甚來。”李信笑着搖了搖手,又頗為欣慰地輕輕點頭。
李希雅笑道:“我這就前去找吳兄商議,老爹放心便是。”說罷展顏一笑,轉身去了。
“當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李信起身輕輕一聲喟嘆,望着女兒雀躍離去的背影暗暗道:“希雅,你的心思為父怎會不知?全力去追求你的幸福吧,我的女兒,別學你的老爹錯過了才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