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握住她的手，卻被狠狠甩開
因着男人的眼神，姜檸怵了下，繼而弱弱地點頭。
她隱約感覺到他有點生氣了，眼瞅着他轉身，她驀地拽住他的袖子，摸了摸鼻子，吞吞吐吐半天，“那個……淵……淵哥哥……”
男人一直注視着她，也不打斷。
“嗯，今天的你，很帥，特別帥……晚安！”
說完牽着蒼狼就跑了，壓根不敢看他的眼神。
明明小短腿，卻能跑得飛快。
男人沐在月光下，矜貴又清雅，溢出一抹悶笑。
他站在那兒，眸色卻慢慢變得深沉。
有些事還和當年一樣。
有些事卻漸漸不同了。
——
“姜檸回來了！”
“太好了，我的寶貝小檸兒回來了！”
崇夏學院，是燕京有名的貴族學院。
入學的那一年，姜檸穿着校服進校，簡單的校服配長筒襪，被風吹亂了長發，她抬起手撩開鬢邊的碎發，素白的小手將髮絲掖到耳後，被校報記者給拍下來，軟糯清純，不知道留在了多少人心裏，成為了永久的白月光。
這會兒，姜檸已經快十九了，亭亭玉立，花兒初綻。
明明和她同齡的同學們卻有一種雲養女鵝的感覺，看着吾家有女初長成，而且越來越仙，越來越美，頗有種欣慰感。
“女鵝……不，姜檸，你終於回來了，這段時間，你怎麼啦？”一雙雙擔憂的眼睛。
姜檸抿了抿櫻唇，兩隻手局促地放在桌面上，“我……我生病了。”
她還不擅長撒謊。
但是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機，不能打草驚蛇。
“檸檸，你是真的生病了嗎？”
這聲音是劉曉薇的，劉叔的女兒。
姜檸循聲望去。
她很喜歡穿淺色的裙子，總是顯得膚色黑，在人群中很明顯，正殷切地擠進來。
姜檸點點頭。
“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擔心你，打你電話，你又不接，你怎麼不回家啊？”
劉薇故意放大聲音。
姜檸是有名的乖乖女，呵呵，夜不歸宿，這是第一次吧？
大家關切又緊張地看向姜檸。
說到這，姜檸倒是挺直背脊，攥緊的拳頭也放開了，滿是理直氣壯，“這段時間我借住在親戚家。”
“原來是在親戚家呀。”
“沒事，我也經常去我表姐啊，哈哈哈，我表姐一開始歡迎，後來可嫌棄我了。”
“待久了自己家，親戚家是真香。”
劉薇見大家漸漸幫姜檸說話，嘴角往下扯了扯，忽然眼珠一轉，將身子擱在姜檸的課桌上，小聲說，“檸檸，你說實話呀，你到底去做什麼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而且哪個親戚啊，你的所有親戚我都認識。”
“這親戚你真不認識，劉薇，下堂課是周老師的課吧，你的作業補完了嗎？”姜檸眨着眼睛問。
劉薇的臉色瞬間就垮下來，她最差的就是數學。
這個姜檸，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辦法，她只能悻悻然回去補作業。……
快一周沒來了，課確實有點趕不上，恰好周老師把體育課也佔了，姜檸迷迷糊糊地聽了一上午。
她那腦袋就跟小雞啄米似的，掐了好幾次胳膊，忍住睡意，已經是對數學課最大的尊重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背上書包，一呼吸上教室外的新鮮空氣，就像株鮮活的小嫩苗，又活過來了。
她站在扶攔處，雙手扶着欄杆，人兒往外探。
崇夏因為是貴族學校，校服都hanel定製，白襯衣配黑色胸針，黑白格子百褶裙。
烏黑長發披散至腰間，長筒襪凸顯得雙腿筆直又修長。
“嗨！”容羨一手勾着球，一手抄着兜，懶懶散散的，朝着樓上看去。
眯着眼，酷酷的，卻故意不喊名字。
籃球打到半場，少年揮灑着汗水的模樣，被夕陽的光勾勒，依舊朝氣蓬勃。
大家一片起鬨聲。
姜檸視力極好，眸光又清亮，自然看到樓下那人在打招呼。
那是誰啊，有點眼熟，貌似是她們隔壁班的校草，名字想不起來了。
可是她跟他除了學生會的事，就沒有說過話呀？
也沒喊名字，應該不是跟她打招呼吧？
她禮貌性地笑了一下，露出白白的牙齒，然後便走了。
容羨挑眉。
這麼清高的嗎？
難追點好！他喜歡！
出了校門，姜檸低着頭，情緒有點低落，還不知怎麼回薄霽淵那。
今早淵哥哥也沒跟她說。
除了臉盲，也不怎麼識路。
有幾分茫然，剛拿出手機，就看到了站在車門邊的祁明，祁明笑呵呵地朝她招手，手放在身前交疊，望着她，笑得像個慈祥的老父親。
看見她原本沮喪的小臉，肉眼可見的鮮亮起來，像一隻歡快的鳥兒，雙手攥着背帶，噠噠地朝他跑來，祁明愣了小一會兒，忙說，“姜小姐，我來……”
姜檸已經快他一步拉開車門，女孩腰一貓，靈活地鑽了進去。
後排坐着薄霽淵，他正將電腦放在膝蓋上，一瞧見她，立馬闔上，放在一邊，朝她靜靜勾唇。
“淵哥哥，今天怎麼是你來接我啊？你今天幹了什麼呀？不忙嗎？不累么？”
一連串的問題，簡直像十萬個為什麼。
探着腦袋，模樣水靈，眼裏散滿小星星。
依稀記得她小時候也是這樣，是個小話癆，問題不斷。
“淵哥哥，月亮為什麼是圓的呀？”..
“淵哥哥，咪咪為什麼是喵喵叫，而不是汪汪叫？”
“淵哥哥……”
姜檸似乎比前幾天更離他近了一點，沒那麼怕他了，像養溫順的布偶貓，矜貴又可似變得更清甜了。
“……”薄霽淵眼神少見的有幾分恍惚。
“淵哥哥？”
“……可以。”抬手，放在領口，長指鬆了松，男人似從胸腔里輕輕嘆氣。
很舒服吧？
姜檸眨眨眼，繼續，捶腿還不夠，她又開始捏腿。
男人忽而抬手，撫了撫額，深眸忽明忽暗，緩緩從女孩的臉上滑落，她穿着v領的衣服，一臉認真地低着頭，裸露在外的肌膚如柔滑的絲緞，隨着用力，他的視角也跟着變幻。
腿上像是有兩隻小倉鼠，溜來滾去，男人呼吸一寸寸熱了。
姜檸先是在大腿下側捏，又稍稍靠上了些，越往上越發捏不動。
臉蛋都憋紅了，只能使出吃奶的勁。
不消一會兒，薄霽淵忽而開口，嗓音低啞，“檸檸。”
“嗯？”她抬頭看他，但見他眼眸濃稠，如打翻的墨。
姜檸連忙垂下頭。
低淳的嗓音夾雜着幾分無奈，“要不我們換捏手？”
“哦哦，對對，我差點忘了。淵哥哥忙的時候，主要是手打鍵盤。”
姜檸立刻轉移陣地，額際早已出了一層薄汗，覆著在白嫩細膩的肌膚上，似蒙了一層輕紗。
她是真的很賣力。
一觸到小臂的那一刻，姜檸驚了下，他身體怎麼這麼硬呀，腿硬也就算了，小臂也硬得跟石頭似的。
男人餘光發現她小手來來回回，經過手錶的時候，掌心就會有點紅。
他不着痕迹地摘了腕錶，隨意扔在一邊。
終於捏完啦，姜檸笑眯眯的，“七號技師為您服務完畢。”
他側目看着她，“為什麼是七號？”
“七是我的幸運數字。”
“那你什麼時候給我算一算，我的幸運數字是幾。”男人饒有興緻地看着她，眼眸狹長。
“不用我算的，我有個連結，等我發你！誒？”她一驚一乍的，引得薄霽淵眉頭抬了抬，“怎麼了？”
“突然發現，我還沒有你的微信。”姜檸嗖的一下拿出手機，晃了晃，這是前兩天，淵哥哥找人給她配的最新款，滿目期待，“可以嗎？”
薄霽淵點點頭，他倒是有一個微信，是祁明幫忙申請的，只是一直沒用過。
添加完畢，姜檸心滿意足地靠在座椅上，不消一會兒，頭一歪。
唇珠翹起，眼眸緊閉，竟是睡著了。
睡夢中她也頗為不安寧，一直輾轉反側。
薄霽淵想着上次讓她握住手有效果，於是，便伸出手去，誰知道這次相反被她狠狠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