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不許自卑

在空氣中終於沒有小灰塵漂浮物之後，墨霄總算是能掀開了防塵面罩，他摘下了一側的耳機按了按耳骨接著說道，「不僅僅是薪資待遇的問題，打比方來說如果厲之衍邀請我、藍或者是苒苒你去做這個設計部總監，你會去嗎？」

顧苒神情一怔，好像舌頭突然被竄出來的小野喵叼走了。

藍波斯原本聽的正起勁，突然沒聲，他不由得看向顧苒。

顧苒臉色沉靜，目光中情緒複雜，嘴角帶着苦澀的笑容。

她停頓了許久之後，輕聲說道，「拋開個人感情問題不談的話，我去厲氏集團工作是可以的，不過在咖位上可能沒有你和藍更能服人。如果人家看不上我，只想要你和藍的其中一人的話，我也可以分擔你們在工作室的工作。」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厲之衍是不會邀請我去厲氏的，他從心底里就看不起我這個人。再換而言之即便是他邀請我去了，也多半是看在你和藍的面子上，其中還夾着小星和年年的因素，好像我是個關係戶，只能靠走後門一樣。」

顧苒把玩着自己的電觸筆，目光飄到了屏幕之外的地方，「不過現在做這些假設都是不合理的，我回顧的目的是幫師兄的白氏集團調整設計部結構和發展方向，在海城已經傳開了。厲氏集團的股東和員工們不是傻子，他們不會容忍我再去厲氏的。」

藍波斯原本還是抱着玩樂的心態聽兩人的聊天，可顧苒越說到最後，他的臉色越差。

墨霄在視頻電話的另一頭神色淡然的搖了搖頭，「小苒苒，你這還真的想錯了。我們三個人中，最有可能去厲氏集團的人是你。」

此話一出，藍波斯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顧苒則是坐在椅子上愣住。

片刻后她纖纖玉手撫着額頭好笑的搖了搖頭，「你說得對，在親疏遠近關係上，確實是我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此話一出，視頻電話另一邊的墨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還沒等他開口，站在一旁喝咖啡休息的藍波斯便冷着臉說道，「誰給你的膽子這麼說你自己？」

顧苒抬頭看向藍波斯。

後者單手抱臂，捏着咖啡杯的手指收緊，指腹泛白，「你是藍波斯工作室的頂樑柱、是國際設計圈最具潛力的、最具爆發力和創造力的新銳設計師。」

墨霄聞言神色緩和下來，嘴角裂開一個大大咧咧的笑容，「是啊小苒苒，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在高盧那個設計師扎堆，路上十個人里有七個都是設計圈、時尚圈人的國家裏能連着三年拿了三個獎項，這是什麼概念你清楚嗎？你以為組委會頒給你的是什麼安慰獎還是什麼表揚獎？你以為獲得這三個獎項的人是一抓一大把嗎？」

藍波斯微微仰頭，喝乾凈了咖啡，吧嗒一聲把杯子放在顧苒桌子上。

清脆的撞擊聲好像是在說著什麼，藍波斯雙手抱臂，下頜微微上揚，神態目空一切，「在你之前的十年內，除了我和阿墨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把三項新人獎拿全，這是什麼概念？」

墨霄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看看別人家工作室，別說是新人獎了，就算那個特等獎、安慰獎都要吹一吹，你是怎麼想的啊寶貝？誰給你的勇氣讓你這樣沒自信？」

顧苒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逐漸泛紅的眼眶，她雙手十指緊扣，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暗暗用力，原本***的指甲逐漸泛白。

「整個高盧，只有我們藍波斯工作室的三巨頭連着三年拿了新人獎三連。」

墨霄嘴角噙着笑容說道，「九年前藍波斯還是個學生的時候拿了第一個新人獎，從那以後不論是還華國還是高盧都在說他厲害，可他當時沒能力創建自己的工作室，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作品這是最大的可惜。」

藍波斯毫不在意的揚了揚頭，「當時他們都說我是江郎才盡、傷仲永，過了新人期的熱度就再也沒有公司願意要我了，和之前所有拿過新人獎的設計師一樣，都是曇花一現。」

「結果呢，呵呵，我拿不了新人三獎，但是阿墨可以。我的新人期結束了，阿墨的沒有。他成功的從我手中接住了輝煌又拿了一個三連獎，可當時我們不成熟、思想不成熟、資本不夠、管理能力不足，直到你的出現，小苒，你知道你對於我和阿墨來說意味着什麼嗎？」

藍波斯藍灰色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她，「你不僅僅是那個被我們從街上撿回來的女孩，還是我們的妹妹、我們最得意的學生。」

「你是我們傾注了全部心血澆灌出來的玫瑰花，是藍波斯工作室延續傳奇的關鍵、更是我們迎來事業轉機的幸運女神。」

顧苒聽到這裏眼淚洶湧而下，大顆大顆的金豆子從她的指縫中滑落。

藍波斯和墨霄見狀心疼不已。

微風吹動着墨霄銀白色的頭髮，他聲音中帶着篤定，「我和藍波斯去不了厲氏的原因是我跟他沒辦法分開，更不要提給別人效力。況且我們在工作室還有一堆徒弟，走了任何一人，都是對手下人的不負責，但是你不一樣。」

「你是自由的風，你可隨心所欲的追逐你想要的任何東西，工作室不是綁着你的貼牢籠，我和藍也不是牽絆着你的繩索，你只需要知道，你身後一直有一條線，不論你在外面飛得多高多遠、玩的多瘋多累，只要你想回來，我們永遠都在這裏，你隨時都可以順着這條線回家。」

藍波斯見顧苒的情緒稍微好了一些忍不住說道，「我好像突然知道小苒這三年不收徒的原因了。」

視頻電話中的墨霄有些誇張的挑了挑眉，「什麼原因？」

藍波斯哼了一聲，故意陰陽怪氣說道，「就是出去玩的太野了，心思不在家裏了。女大不中留啊。」

顧苒張了張嘴吧，反駁的話卡在嗓子裏說不出來，她噗嗤一聲破功的笑了。

墨霄笑的更加開懷，「我看外面的男人也沒比我們好看到哪裏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