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番外二 祝純
祝黎被這話堵得說不出半個字。
沉默許久,他掃了一眼旁邊的黑衣人:“你我一家人,有些話我只想單獨跟你說,你讓這些人暫時迴避一下。”
祝純一口拒絕:“不用,我覺得他們在我比較有安全感,對於你——你只是差點讓我葬身火海的兇手,就算我現在打電話報警都不為過。你要是不想說,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沒想聽你解釋什麼。”
祝黎喘着粗氣。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祝純竟然跟着那個女人一起,現在看來還被對方洗腦很成功,看看祝純仇視他的眼神就知道。
祝黎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平靜好情緒:“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樣……實話跟你說了吧,當初我就跟穆少合作,他出錢我出技術,想要一起拿下雪原大陸的買賣,你也知道我們祝家在藥劑這一塊有很深的造詣,只要當時合作達成,以後我就自由了,就不會像之前那樣任由家裏人擺佈。”
“真可惜,祝家沒有人在乎你的提議,所以你提出合作的這個項目直接被埋沒了,對吧?”祝純輕笑,一針見血。
“沒錯,所以我才會鋌而走險。”
祝純搖搖頭:“你不是鋌而走險,你是瘋了。”
祝黎卻不認可她的話,依然喋喋不休想要說服祝純聽自己的。
原來,他是想讓祝純幫忙,跟在程鹿身邊再竊取一些機密重要的技術。最好是跟那些超越品質的藥劑有關的,在他看來,只要祝純留心這個任務根本不難。
她笑了,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算了吧,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這點好處還是有的。程鹿救了我,又給了我現在這麼好的生活,我工作舒心,日子過得舒坦,我為什麼要去折騰?”
祝黎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祝純說出來的。
“你還是不是祝家人了?你的野心呢?你本來是不亞於那個女人的藥劑師,你就甘心屈居她之下?”
“別鬧。”她笑着擺擺手,“別在這兒挑撥離間,這話對我沒什麼用。我本來就不是祝家人,我承認,很感激你們一家收養了我。但後來我過的又是什麼日子,如果你們收養我只是為了折磨我的話,我沒辦法與你們產生認同感。”
她說著聳聳肩,一臉輕鬆,“祝黎,你曾經是我的理想和榜樣,現在看來年少時的眼光還是不夠成熟。你的提議我不認可,並且我會將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程鹿,你別想着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她起身,“你要是話都說完了,我就不留你,好走不送。”
祝黎臉上的肌肉都因為憤怒在抽搐:“你、你……我們家真是白養了你。”
“真奇怪,明明最恨祝家的人是你,明明一把火將他們都送去見閻王的人也是你,現在卻說出我們家這樣的話,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祝純回眸,拿起手機,“你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報警了。還有,你以後不準來騷擾我,只要我發現附近有可疑身影,不管是不是你,我都會算在你頭上,我會直接報警。家裏好幾條人命,你覺得你能全須全尾地活着走出監獄嗎?”
這話的威脅力可見一斑,祝黎渾身抖了一下,狠狠瞪了她一眼,逃也似的奪門而去。
祝純這才鬆了口氣。
四名暗衛離開,她拿起手機:“喂,都聽到了吧?”
手機那頭傳來程鹿的聲音:“嗯,難為你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麻煩。”
原來,從祝黎進門的那一刻,祝純的手機就在通話中。
有些事情還是讓程鹿親耳聽見比較好,免得到時候自己說不清。
“謝謝,我已經報警了。”
“嗯,你……別難過,或許他不是真的被那個穆蒼蠱惑,說不定也只是糊弄我的。”祝純安慰道。
“我沒什麼可難過的,只是覺得意外。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我會讓人過去幫你搬家。”
安全起見,就算祝黎被抓了,她也不想讓祝純陷入危險。
放下手機,程鹿轉頭對上丈夫溫柔的目光。
“跟你之前查的一樣,還真是穆蒼……”她嘴角沉了沉。
“李秀夢被綁架一事是穆蒼在背後操控,出面行動的卻是祝黎,表面上看是為了問你要輻射病人的治療方法,其實是想看祝黎有沒有這個本事跟自己合作。穆蒼這個人,從來不做虧本買賣。”顧辭的聲音涼涼的。
她輕輕靠在他胸口,免不了一陣唏噓。
“沒想到啊……環環相扣,竟然從那麼早就開始佈局了。”
顧辭抱着她:“現在還找不到穆蒼的下落,你不能掉以輕心。”
“我會照顧好自己,倒是你,昨天又忙到很晚吧?”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掐了一下男人的后腰,抬眼時一片嬌嗔薄怒。
顧辭最喜歡看到她為自己擔心生氣的模樣,又開心又心疼。
“沒有。”
“騙人。”
“真的沒有。”
“我明明看到你房間的燈亮了好久。”
“那你不是也沒睡?”
“我……”
宸園裏吵吵鬧鬧,透着溫馨。
胡伯抱着小少爺在花園裏散步:“呵呵,小少爺以後可不能像先生這樣喲,要乖乖按時睡覺呢。”
小傢伙長得雪白可愛,嘴裏呢喃着:“爸爸乖。”
“呵呵,對,爸爸要乖。”
兩天後的清晨,祝純從新居醒來,照舊打開電視聽新聞,轉身煮咖啡,順便洗漱收拾。
忙碌又普通的早晨帶着清新的氣息,她洗好臉坐下來享用早餐,這時電視裏的新聞正在播放——“昨日,祝家大火的犯罪嫌疑人已被抓獲,這位曾經的祝家少爺是策劃這起恐怖事件的罪魁禍首。”
祝純正在吃着煎蛋,手裏的動作一頓。
不一會兒,她嘴角浮現起淡淡的笑容,有些苦澀。
“被抓了呀,也好。”
她眼前突然一片模糊,驟然想起當年她在祝家時,那位會對她溫柔輕笑的年輕男人。
“小純怎麼哭了?我這兒有糖,只給不會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