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活不過一個月
楚殷殷慢條斯理的說完,靜靜的立着。
她慘白的臉色,已經漸漸恢復正常,在屋內喜燭的照耀下,還染上幾分似害羞的粉紅。
容無崖眸子危險的眯起,他黑漆漆的瞳仁,如鷹隼般審視着她。
外面說她任性嬌縱,可她進退有禮,分寸得當。
外面還說她胸大無腦,可她有條不紊,邏輯清晰。
外面甚至說她大字不識,可剛才那番話,絕對不像是個草包能說出來的。
她有着超出年紀的沉穩勇敢,在解釋的最後還不忘記恭維他,圓滑世故,心思巧妙。
難道真的是傳言有誤嗎?
夜漸漸的濃了,一晚上的驚心動魄,讓楚殷殷感到疲憊無比。
她被他盯了會兒,見他還不作罷,只好道,“王爺,我說的話,您大可自己判斷,但還請您允許讓我為您處理傷口,咱們早點處理完,便能早點休息。”
“不必了!”容無崖揚眉,還是不信她,“還賊心不死的想趁機下手嗎?”
楚殷殷莞爾,她看出他在試探她,索性交出底牌,“對王爺下手,我有什麼好處?王爺,您無非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故意詐我的話罷了,那我不如實話實說,咱倆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活着,我才是高高在上人人艷羨的瑞王妃,你要是死了,往遠了說,我就只是個沒兒沒女的晦氣寡婦,以後京城人人見了我,恐怕都會嘲諷上幾句。”
最忌諱的事被她直白的說出來,容無崖低聲斥責,“當著本王的面,你在咒本王死?”
楚殷殷沒理會他的怒意,反而溫柔款款的道,“往近了說,你死在與我的新婚之夜,我必然逃脫不了關係,連帶着我們楚家都要遭殃,你死了,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現在整個天底下,大概沒有人比我更希望您活着了。”
她果然聰明,但越聰明越危險,他越不能掉以輕心。
容無崖掃了她一眼,即便病重,也無比狂傲的道,“本王不會死。”
“那您可太自信了。”楚殷殷毫不留情的拆台,“王爺,您很清楚您的身體狀況,只不過不承認而已,您四肢的爛肉已經嚴重感染,剛才行針的瞬間,我探過你的脈,如果沒猜錯的話,您最近一個月都在反覆高燒,這也是為什麼,你昏迷的時間越來越久。”
容無崖抿了抿唇,看到她竟然又走到了床邊。
她微微傾身,指着他的爛肉,“如果不處理這些東西的話,不出一個月,你必死無疑。王爺,我就問問你,還想不想活?想活,我將竭盡全力的幫你。若是不想活的話……”
“如何?”他幾不可見的扯了扯嘴角,“你難道要親手送本王上路嗎?”
楚殷殷聞言笑了,嚴肅的小臉上,因此變得嬌媚而明艷。
她搖搖頭,聲音很軟,口吻很霸道,“不想活也得活,因為我只是禮貌性的詢問,並不採納服從你的意見。你,我治定了!”
楚殷殷說干就干,她不打算繼續廢話,取來喜燭和喜酒。
喜燭用來照明,喜酒用來消毒清洗,眼下還缺簡單包紮用的細布。
床上的被褥不能用,已被腥臭膿水污染,厚重粗糙的窗帘也不能用,會使傷口的情況惡化。
思來想去,她看了眼身上的喜服,突然脫起衣服來。
篳趣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