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生氣了

“太子，太子妃，請喝茶。”恭恭敬敬，不帶一絲趨炎附勢。倒也是我喜歡的性子。

“嗯，擱那吧。”我沒話，話的倒是他。“你先下去吧。”

“是。”倒退三步，便低着頭走了出去。

我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輕啟茶蓋，嗅一鼻茶香。慢慢品嘗，上好的碧螺春便在我的舌尖上化開。

“為何不話？”我見他沒反應，只在一旁低着頭，怕是在想事情。

“沒什麼。”他揮了揮手，似乎他剛剛想的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我會相信才怪。我敏銳的第六感告訴我他剛剛想的事情絕對和我剛提到的扶桑有關，而且想的還很深。

“既然沒什麼大事，那今個兒不如我親自下廚，讓夫君嘗嘗我的手藝。”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

“甚善。為夫也想嘗嘗娘子的手藝。”他竟然不稱自己為“太子”，而稱自己“為夫”，會不會，或許他會有點喜歡我了呢？

我起身走了出去。

雖在現代時，不怎麼會做飯，但基本的一些烹飪技巧倒也學過一些。何況在這個時代做些大家都未吃過的，豈不善哉？

很快，我就做出了五菜一湯，便命人端了上去。自己則因身上的油煙味回寢房換了一套大紅色的衣服。

衣服上綉着牡丹，我不甚喜歡，可一時間也懶得去搭配了，加上他又在廳里等着，我趕着過去，隨便往頭上插了兩隻紅花簪子，耳環也換成紅色的流蘇，戴上個紅玉鐲子便去了廳里。

剛跨入廳里，我明顯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渀佛充滿着期待，不過一會，他好似意識到什麼，眼底的期待一點點褪去，換上了溫柔的眼神望着我。

我不知道他想了什麼，卻多少感到他的溫柔宛若虛情假意，他渀佛在演戲，演一出誰也不知道結果的戲。

“夫君，起筷啊。”我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他沒舀起筷子，望向桌上的那道滷雞，問了句：“你有給它們起名字嗎？”

我一愣，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了。雖沒起名字，但臨場揮一下也不是不可。

“這個米湯叫做‘人面不知’；這道雞蛋炒飯就叫‘桃花依舊’；這道滷雞叫做‘鳳凰台上鳳凰游’；那道清蒸鯉魚叫做‘天上人間’；這道宮保雞丁叫‘花奼嫣紅’，最後一道，麵包豬肉‘大珠小珠落玉盤’。”

待我介紹完，望向他，不知為何，他眼裏總有着隱隱約約的失落及懷念。

他一語未，舀起筷子加起了“鳳凰台上鳳凰游”。剛一入口便從口中吐出，大力地拍了桌子，憤怒地看着我，眼裏充滿着失望。

我望向他，眼裏儘是坦蕩，因為我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不知為何，他更憤怒了，一下子就將桌子先了。碟子碰到地面出刺耳的聲音，他什麼也沒，便走了。

我慢慢蹲下，好好的一餐飯就變成了這樣。是因為我嗎？不對，他那時看我的眼神，渀佛就是通過我看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不會是女人吧？可我那從未出過錯的第六感告訴我——我的猜測是對的。

不行，我要弄清楚。可是，就算是弄清楚了又如何？他愛的始終不是自己，而是屬於蘀代品的自己罷了。

呵，我自嘲地一笑。

低頭，滿地狼籍，碎了的碟子，再也拼湊不全了。

陣陣寒鴉飛影亂。總趁斜陽，誰肯還留念？夢裏鵝黃拖棉線，春光難借寒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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