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蟬入囊中

(三四)蟬入囊中

尚烈這日來在一家書館,尋了個位置坐下。

就聽前邊的說書人道,“那麒麟‘刷"就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天帝問道,‘這是誰的主意?",麒麟道:‘是師兄的主意"——”

尚烈一聽,“這凡界還講我的書?!這不是麒麟婚禮現場的書?”

“——就見天帝臉一沉道:‘來人,去把尚烈抓來",可那葯君立刻道:‘他只是出走幾日,惹不了禍,還是不要抓他",那天帝當然是給了葯君面子,但是葯君可不知,天帝巴不得他快些辭世,好殺了尚烈——”

“眾人問道‘為什麼?天帝為什麼要殺尚烈?”

“唉,那可是另一段書,我們以後再講。要說這尚烈,是天界有名的劣徒,橫行霸道,天界的神仙是沒人不討厭他,只是礙於葯君的面子,誰都沒把他怎麼樣,其實,尚烈若死了,那天界沒準會慶祝,那尚烈現在竟還活的自我感覺良好,渾然不知呢!”

“啪”尚烈一掌拍在桌案,“這書誰寫的?”

一屋子人都回頭看了過來。那講書的道,“誰寫的,這,你管得着么?”

尚烈跳過桌子,竄到講書人跟前,一把扭住他,

“老頭,你聽好,你再敢胡亂編排仙家故事,我讓你死全家!”

老頭哆嗦着跪地上,這會兒慫道:“不敢,不敢了。”

尚烈走出書館,雖然他知道那是老頭亂編的,但心裏總止不住想,“天族的人就那麼恨我嗎?天帝要殺我嗎?那另一個故事是什麼故事?”

他一路走一路想。他沒注意,大祭司已給他下了鬼打牆加迷魂陣,眼前的路,走走叉叉,偏向黑.岩山的方向前進着。

那書館尚烈前腳一出門,講書人便一頭倒下,再抬頭時,雙眼一片迷惑,而屋中也空空的,灰塵遍地,並沒有剛才那許多聽書人。“欸?我不是打酒?來這荒街廟做什麼?!”起身拍拍土走了。

大祭司在遠處微微一笑,又跟去尚烈的方向。

曾在一處,尚烈呆的有些久,大祭司非常擔心他會生出回天的想法。

當尚烈再出現街上時,一眼就看到道玄和月老,尚烈一轉身,心道,“真是討厭誰偏遇見誰。”頭也沒回走掉了。

那道玄和月老一變身,梅將和初一道,“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大祭司深知吸引尚烈有多重要!

她怕尚烈悶,專門偶爾安排點解悶的節目給尚烈。.

就比如在路過吉城的時候,她就讓那原本不太排場的百花節忽地多出了千百種花,連觀花的人也多了不少。大祭司知道尚烈是見過天界的繁花的,她的重點不在這兒,她引來了無數天界沒有的蝴蝶。

尚烈果然眼睛盯着那些斑斕的精靈,完全不看腳下的路。

在大祭司不斷的精心策劃引領下,尚烈越來越接近黑.岩山。

終於他來到了黑.岩山旁那座市井。他找了家店住了下來。

他修鍊完畢,並未睜眼,他想,“就數這次下界過得舒服。算算日子,在凡界呆四了,這第三重修為練的也快一半了。天白,讓你打我,我在天上不好動手下界來找你,我多重視你啊!哼!”

“我們走了這麼遠了,一定得小心——”

隔壁房間的談話聲鑽進了尚烈的耳朵。

“是啊,咱們在這家店裏好好歇歇,到時候,七寶蛇——”

“七寶蛇?!”尚烈心裏驚道。

那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小。尚烈是仙,的確也是耳音好。但尚烈不知,那兩人說話其實也用了‘定向術",專給尚烈聽的。

“咱們再整理一下工具。”

“羅盤,雄黃,肉,酒,繩子,口袋,到時出發再備乾糧和水。”

夜晚之中,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咱們倆多少年兄弟了?”

“啊呦,從開襠褲就一起了。”

“是啊,咱倆真是比親的還親。”

“這回,咱們要是抓了那蛇,是不是就真發財了?”

“那是,我告訴你,我外甥他是不懂,我都盤問清楚了,他撿的那彩晶石就在這附近,遠也遠不出三百里。”

“嘿,沒想到,他老遠去你那投靠其實自己就在財窩裏。”

“房子,地,這回咱倆要得了那蛇我都給他。七寶蛇,我當老道一輩子,我不信我抓不住一條蛇。”

“七寶蛇,”尚烈心道:“聽說過,那可是六界罕有的寶獸,身上長滿鑽石,想不到在這附近。”尚烈又想,“這凡界的老道能那麼碰巧得到這個消息嗎?嗨,我就湊個熱鬧,不是再回么!想這七寶蛇,只存在於傳說中,別說得到,我能看看我就高興了。”

人們都是這樣,“能看看就高興了”這樣說,一旦見到,就想得到。

尚烈跟着隔壁的倆老道模樣的人,今天東,明天西,一天南,一天北,把附近的地方差不多走遍了也沒找到蛇的所在。

尚烈也依然夜夜聽倆人探討蛇的所在。

“你確定蛇就在這兒?”

“小時候咱在這城裏長大的,我經常去附近的山,那石上的土我一看就是這的!這點本事沒有,我還算什麼老道!”

“那,那蛇會不會在土裏?”

“我們總要先找到點痕迹。”

“我們要不多買些肉放到山上各處?”

“唉,放肉都被鳥吃了,我們還是留着找着蛇給蛇吃吧!”

尚烈心道,“既是在此,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尚烈也沒睡覺,起身,關了房門出來,“不如今夜我自己去尋尋。”

不知不覺,天已大亮。尚烈尋了一夜,也沒發現哪有蛇爬行后的痕迹。“這條蛇,這麼懶的嗎?都不出來爬爬嗎?”

他走着,“要不我也買些雄黃,撒遍山野,把它逼出來?”忽然腳下一崴,尚烈穩住身,移開腳,竟然,竟然是一顆鑽石,鵝蛋那麼大,尚烈驚喜的撿起來,“想我的鑽石,最大的也就這大,這荒郊野嶺,大白地里竟就這麼卧着一顆這麼大的鑽石!”

“若不是此處人跡罕至,它又和樹木同色,恐怕早被人撿走了!”尚烈嘟囔着。

這是一顆綠色的鑽石,尚烈想,“我是把它撿走還是不帶?”他決定先不帶,但他也不能讓這麼喜歡的東西晾在太陽地里。

他刨開土,想把鑽石埋土裏,哪想到土裏竟然露出一顆粉色的大鑽石。

“哈哈哈哈!一定是蛇從這爬過,鑽石落了就埋進了土中。尚烈堅信,蛇,就在附近。”

在尚烈走出房間后,無數的飛天雲水母就一直在他四周跟着。而稍遠處,兩個老道默默的屏着氣,也不停的移動着。

見尚烈似乎在想什麼,一個老道忽往尚烈腳下一指,就見一顆綠鑽石正正的出現在尚烈的腳下。那是土裏的一隻手,把鑽石擺在了他的腳下!而當尚烈刨土時,早已有手從地底把另一顆粉色的鑽石托進了尚烈刨的土窩兒中。

尚烈走着,不時用腳踢破土皮。他慢慢發現有一個方向露出的鑽石明顯比較多。他便奔着這個方向走了下來。

走着走着,他停下了,因為前邊沒路了。一座十分陡峭的大山就矗在眼前。

尚烈看看山,明明就是這個方向,難不成這蛇這麼陡的山它也能爬?

尚烈一撩衣襟,開始爬山,他沒用仙法,他怕那蛇被仙法驚了逃走。

爬到一半,頭頂上方正正的露出一個洞口。

尚烈猛然間心跳加速,他似乎相信,或者說他似乎確定,那蛇就在這裏!

他登着石頭,一步邁進洞口。

他不會知道,這一步對他意味着什麼!!!

在尚烈在山上往這兒走時,鬼帝和大祭司早已飄進洞中,等待他的到來。

尚烈一進洞,就看到一座閃閃發光的小山在洞的深處閃耀。他難以置信的看着,心臟跳的像打鼓一樣,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他已來到了小山的面前,大顆大顆鑽石堆成了一個比自己還要稍高一點的小山。

鑽石,紅的紫的,藍的黃的,白的醬的,綠的粉的,橙的青的,……好像什麼顏色都有,每一顆都有小孩頭那麼大!

尚烈伸手就撫住一顆橙的,他看了會兒,撤手,又撫住一顆藍的,又撤手,他圍着這圓錐形的鑽石山慢慢移動着腳步。

猛一抬眼,看到那山頂歪斜斜躺着一條蛇。

這蛇通身的花紋,尤其背上,深濃的形成一個極似“之”字形的彩畫,彩畫之上,鑽石從生,小的剛剛露出皮膚,大的已接近碗大。那大的共有七顆,且顏色不同。

“怪不得叫七寶蛇,那大鑽是七顆七顆的脫落。”

尚烈看向蛇的頭,這蛇正大張着嘴,連信子都忘在了嘴外邊,還有一掛口水順着嘴角下淌,這睡的這死!

看那歪扭的身軀加上這頭,尚烈不禁笑了。

尚烈站在蛇旁邊停住了。

大祭司和鬼帝一對眼色,“他看蛇停住了。準備!”背貼着石壁掛着的幾人,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尚烈想摸摸蛇,他伸出手,忽停在空中,他猛想起和金鳳的保證。“我摸它算不算非禮?”

“我當時怎麼說的?哦,不管是帶毛的動物還是不帶毛的花朵我都不摸。這——”,他仔細看看蛇,“它是不帶毛的動物,呵呵我竟漏了這一項,那我就沒破誓。”

他的手繼續伸向七寶蛇,“七寶蛇,讓我摸摸你。”

他把七寶蛇輕輕的抱在懷中,心裏無比的興奮。

“好美啊!!!”他手撫着七寶蛇的背,深深被這特有的光華色彩吸引着,不禁失神了。

就在此時,尚烈只覺得自己肩頭被輕輕一擊,瞬間眩暈,倒在了地上,他眼前的畫面,七寶蛇也一起落在地上,隨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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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天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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