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未遂妥協

(三一)未遂妥協

麒麟回到葯仙宮,當夜就失眠了。他左想右想,覺得還是應該把師兄找回來。

現在師傅在囚仙宮受苦,師兄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他應該是會回來的。再說,如果就這麼等下去,葯仙宮多少的事,以前師傅和師兄兩個人都忙不開,自己一個人,再怎麼努力,面對葯仙宮承擔六界疾患的任務還是遠遠不足的。

“要下凡界得得到正仙的准許,師傅不准我去找,那我請別的仙君批准吧。請哪位仙君呢?”

他先想到了泥菩薩,白天還碰到了,可轉念一想,泥菩薩在仙君里位置不重,如果“我”這件事做的不妥恐怕會連累他,還是找個有份量的仙君。他想到了書君。

第二天他就去了天書閣,可是等了半個時辰也沒等到書君。

麒麟不敢出來太久,因為金朵一個人在婚房又不能動,他怕她有什麼需要無人應。

麒麟就次日換個時間又來,依然是沒等到。儘管每次出來麒麟都告訴金朵他去了哪兒,也每次都用結界把金朵護住才出門,但他仍是在外不多逗留,等不到就次日再等。

終於在第九天等到了書君。

“書君,我想去下界找我師兄,把他找回來。我師傅不讓我找,求您准許我去。他可能不知道師傅的現狀,他知道一定會回來的!”

“也好。”書君也知道葯君現在囚仙宮。書君用手一抹,空中便出現尚烈的所在,他正盤腿坐在山間修鍊。

“他在銅臂山,去吧。”

麒麟想想今天沒等多一會兒就見到書君,時間還夠,就沒回葯仙宮直接下了界。

凡界銅臂山,尚烈的身旁,“刷”麒麟現身。

“師兄。”麒麟輕聲道。

尚烈把眼睜開,一見麒麟,“騰”站起來。

怒氣衝天的道:“你——”第一個字剛出口,——他本來是要說,“你出賣我!”但他腦中想到"不能讓他知道我偷看了婚禮知道這碼事",就硬是更了口氣,改成責怪的道:“——來這兒做什麼!”

“師兄,你回來吧!師傅因為你私下凡界自己去了囚仙宮,我十日前去看過師傅,那裏又黑又冷。師兄,你回來師傅就出來了。”

“真是!你怎麼不攔着師傅,我下界,師傅去什麼囚仙宮!你把師傅接出來,我過些天就回去!”

“師兄,你現在就隨我回去吧。師傅說他失責不出來。”

尚烈心道,“這天白我才殺他三世,還遠着呢,還有這遺天石的修鍊,也不知加了什麼加持,本來印腦袋裏可以的,偏偏這印到腦袋裏三日就消失,——我現在不能回去!”

尚烈改方向問道,“我是怎麼被知道私下凡界的?”

麒麟道,“婚禮時天帝來了,他逼我現身的。”

“呵!逼你!不是我前腳一走你就出賣我?!”

“不是!師兄!當時好多仙君都看出我不是你了,天帝問我是不是要欺君,我才現身的。”

儘管麒麟說的明白,尚烈也知道他沒說謊,但心底里仍是認為是麒麟現身害他被發現私下凡界的。

“師兄,回去吧。葯仙宮很多事呢,你不回師傅受苦,咱們葯仙宮也失職,回去吧。”

尚烈一狠心,“我過些日子回去,你給師傅多送些用度,告訴師傅保重,半年後我必回!”

麒麟再說什麼,尚烈眼望別處不回聲。麒麟知道:師兄是真不打算現在回去。只好道了句:“師兄,那你也照顧好自己,我先回了。”

天白又升到了仙層變回了仙身,“怎麼回事?四世了,都是四歲左右就死,我這是撞了什麼邪?”

天白站在天層思量着:你說我回道玄宮?明知道道玄宮中現在是空的,被當偷懶倒是其次,師傅說過變身就下界,我那算違抗師命啊!

你說我死的咋都這麼背呢!

一回是走路拌個石頭上摔倒了,可偏偏頭着地那兒又有塊帶尖兒的石頭,正磕在太陽穴上,磕死了。

又一回是娘背我給爐子填煤,沒承想系帶兒折了,自己直接從娘的肩頭折進了爐子裏,雖是搶救出來,但是燒傷感染,死了,可憐娘日日悔恨以淚洗面,割脈自盡了。

又一世一隻大蜂子蜇了自己,一隻就算了,又來了好幾隻,結果被蜇死了。

唉!天白嘆了口氣,“還是下界吧,這回我小心點兒活。”

夕弦被送到黑(讀音為"鶴"音).岩山的山洞裏。

黑.岩山是鬼帝大祭司和梅將共同篩選最後確定的地點。它位於凡界一座繁花市井的郊外百十裡外,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尚烈若在人影間便會容易疏忽,不會察覺這裏存在危險。

同時,它離鬼族地界不太遠,走起來卻又不是徑直通往鬼界。尚烈便不會想到鬼族在引他。

最重要的是,路經它的兩條河裏分別住着湘水君和涪水君,比較而言,這兩位是凡界仙家裏位職稍重的仙君。大祭司考慮到,在這地界上,將來尚烈碰到天界仙,也會當是拜訪兩位水君的,並不會突兀引起懷疑。

夕弦被帶到空空的洞中,她看到,那裏邊只有一個和她的大床一般大的石台,周圍則是不規則的石頭洞壁。

梅將道:“夕弦,你的訓練任務只有一個,就是當人觸.摸你時不動。”

當二十個鬼族年青男子進入洞中,開始訓練,夕弦才知道,她接受的訓練是什麼。

她喊叫道:“滾開!!!”

梅將道:“你將來要變成七寶蛇,只有尚烈看到你時失神三數,我們才能得手。你本身不是蛇,如果他摸了你,你一動必露餡兒,所以,這是必須要做到的。”

“我做不到,你們,你們這是——,堂而皇之的侵犯我。”說著就要跑。

梅將怎會讓她跑,一個眼神手下人便抓住了她。

“訓練!”梅將道。

手下人看看夕弦,其中一個道了句:“夕弦小姐,得罪了。”

夕弦便陷在了一堆混亂的手掌中。她叫喊着,抵擋着四處摸來的手掌。

夕弦劇烈的頑抗。

“我告訴我爹!你們欺負我!!!”

“把她綁起來!”梅將喝道。夕弦很快被綁在了石壁凸出的一塊大石上。

夕弦罵著,“你們渾蛋,”對梅將道,“枉我還叫你叔叔,你們——”,夕弦連罵帶哭接不上氣。

“夕弦,咱們說說話,啊。你出現在彩華殿我還挺驚喜的,你看,你是安將的女兒,咱們偽造七寶蛇騙尚烈屬於國家機密,如果找一個一般女孩來,我是真不放心,你呢,是安將的女兒,也算是咱們核心圈裏的人,覺悟肯定比那一般女孩要高——”

“呸,我不高,你愛找誰找誰去,放開我!!!”

“接着訓練。”梅將輕飄飄交代一句又站到一旁。

夕弦又是一頓哭罵尖叫。

“我讓我爹殺了你們!!!”

梅將一擺手,眾人站立一旁,梅將道:“咱們接著說,彩華殿上,你爹說了什麼你聽的很清楚。他是不知道我幹什麼的嗎?他為什麼同意你當七寶蛇?你殿前偷聽,當判死罪,你當七寶蛇鬼帝才放你一馬。如果要怪,你也該怪你自己不懂事。就算我叫你爹來,你猜他會怎麼做?其實殿前你爹已做出選擇,如果你完成任務還是他的女兒,如果你堅持不為鬼族分憂,你就是鬼族的敗類,你覺得你爹會帶走你這個讓他恥辱的女兒嗎?”

夕弦嗚嗚的哭着,“我爹不會不要我的,我爹會認我的。”

“只怕你想的太好了,你知曉秘密又拒絕執行任務,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我爹會救我的。爹!爹——!”

“那你等等看?接着訓練。”

夕弦又陷入一堆手掌中,她嚎叫着。

梅將扯下一塊布,團成團堵進了夕弦的嘴裏。

漸漸的夕弦掙.扎不動了,梅將這會兒將嘴裏的布團揪出。

“夕弦,我們接著說。夕弦,你在掉下殿頂之前我是你的梅叔叔,但是從鬼帝交給我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屬下。在我的眼裏,只有完成任務,沒有別的!莫說這只是被人.摸,為了完成任務,就算是要與人同床共枕,也要做!包括死!這就是我們特殊工作者的職業素養。我是不是女孩,如果這個任務沒有你,我是女孩我就親自上。在我眼裏,我們做的事為的是國家大義,沒有個人情感!”

“夕弦,我希望你換個角度想想,墨穹流火你沒見過,但你應該聽說過,那是我們鬼族完全無法抵禦的浩劫。你,如果騙住尚烈,他就可能為我們鬼族擋住墨穹流火,你——”梅將說到此處忽然哽咽了。

他眼泛淚光,好一會兒道:“夕弦,我帶萬萬千鬼民求你了!!!”說著,“撲通”,跪在了夕弦面前。

那些屬下也一時全部跪下。..

夕弦沒力動,沒力喊,沒力哭,滿臉都是淚水,頭微向後仰靠着。

夕弦心想:“要想活着,要想走出這黑洞,接受任務是唯一的出路”。

她合上了眼。

梅將每隔幾天就會換一批新人,為的是讓夕弦適應,直到毫無反應。

又請來匠人在夕弦背上紋上了大片的紋身,種上大大小小不同的鑽石,以使她變成七寶蛇時,和書中描述的極其吻合。

在黑.岩洞中受訓的日子,夕弦過得如同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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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天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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