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自行其道

(二六)自行其道

天帝說罷,邁步來到上垂手站定,葯君和拂雲道人也一左一右站到天帝兩側。

司儀君高聲道:“是——吉時,帝賜婚麒麟金朵婚禮行禮開始——”

金朵復又放下撩起的頭紗,麒麟也抻抻袍沿兒,挺挺身姿,兩人在下垂手站好。

“一拜天道地儀——,二拜神上親尊——,三拜,夫妻對拜——,禮成——。”

麒麟輕輕的撩起金朵的頭紗。這一次,可是光明正大坦坦蕩蕩的婚禮。眾仙都深覺天帝處理的妙。麒麟更是心無遮掩,他把她的頭紗捥到鳳冠之上,靜靜的看着她。

金朵也面含羞眼含笑的看着麒麟,兩片紅霞不知何時已浮在腮上,金朵覺得,自己的臉好燙啊!不覺漸漸的低下頭去。

麒麟看不夠金朵,又看出了金朵的羞,對低頭的金朵小聲喚道,“金朵?娘子?”

金朵挑起眼睛,就見麒麟咧着嘴笑看着自己,“哇!他不笑時那麼威嚴,笑起來竟然這麼萌!”金朵一下就忘了羞了,叫道,“你笑好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仙家本還挺鄭重的,不想被金朵的話一激,全看向麒麟,結果全看到了麒麟那萌萌的笑,不禁——真是沒控制住,全都“噗,噗,哈哈哈哈”笑成一片。

司儀君等大家笑聲稍弱,繼續道:“新人敬酒謝賓朋——”。

麒麟和金朵最先敬了天帝,天帝飲過,為免大家拘束就離開了。

麒麟攜金朵從左至右給大家敬酒。敬到每位仙家,他們都好好的看看這兩個年輕人,“嗯,真是般配!”

敬酒結束,司儀君道:“觀婚房——,想看婚房的隨新娘走。”一般都是女仙喜歡看婚房,麒麟陪金朵領着眾仙到婚房門口就回至大廳繼續招待留下的仙。

九弱幾乎是衝進葯仙宮大廳里的,進門眼睛就找着了天白,奔着天白就過去了,“來晚了來晚了,天白,結束了嗎?”因為她進來時沒看到有新郎和新娘——正是麒麟和金朵引大家去婚房那會兒,所以有此一問。

“你知不知道麒麟變成人了?!”天白道。

“知道。結沒結束?”

“你知道?!!”天白吃了一驚,接着道:“那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誰的婚禮?”

“知道。尚烈和金朵的么,他們人呢,我還想看看金朵,認識一下呢。”

天白笑道:“今天,不是尚烈的婚禮,是麒麟,是麒麟娶金朵。”

“什麼?!!”這回是九弱吃驚了,“不是——,怎麼回事啊?”

“嗯~~~,有點複雜,反正現在是天帝賜婚,麒麟的婚禮。你錯過了好大的精彩。”

“他們人呢?”

“去觀婚房了”

“觀婚房?!我,去去就回,回來給我講!”

九弱順着天白指的方向去了,正撞上從廊道返回的麒麟,“九弱你來了!”九弱看着一身大紅的麒麟,知道此時不是長時間交談的時候,笑着道:“恭喜!回頭說”。

九弱去的晚,但卻比其他人早回來一些。

“怎麼樣,婚房好看嗎?”天白問。

“好看的不得了,就是床邊那鏡子太大,還兩面,像兩個空洞的大眼睛,要我,晚上沒準睡不着。”

天白接下來就給九弱講了遍她沒來時婚禮發生事的經過。

麒麟招呼別人終於得了點空兒,便來到天白跟前,沒說話兩人先擁抱,然後彼此拍打對方的肩膀。

“你這可真是給我驚喜啊!”天白道。

“我可是很驚嚇的!”麒麟道。

“尚烈的主意吧?!”

麒麟回道,“我想娶金朵。——沒想到天帝會來。”

“是誰都沒想到,現在好了,明正言順。”說著,天白又給了麒麟一下。

九弱對麒麟道:“火梟一直在看你。”

麒麟轉頭,天白也順着九弱的目光看去,只見火梟正捏着一杯酒,孤零零的站在一根廳柱附近。

“師兄和火梟是不是有什麼過節,他進門時用眼睛狠狠的剜我。”

“你不知道啊?!”天白道。

“知道什麼?”

九弱接道:“說起來和你有關。”

“我?”

“天白不是為了你不吃殘葯把尚烈打了么,尚烈以為是火梟找的天白,傷好之後就把火梟打了,火梟差點送命。”

尚烈打火梟這事麒麟是不知道,但他想起來,有一天火君兩次找葯君,在廳里好像還動了手,後來二人匆忙離了葯仙宮。——那時他還是獸形,被栓在葯仙宮外大柱上,也不知他們在廳里說了什麼。

“原來是這樣!”麒麟心道。

“火梟現在還蒙在鼓裏。”九弱道。

天白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告訴他?”

九弱道:“還是別告訴他了,以後,火梟遇到什麼難事,我們明理暗裏多幫幫他就行了。”

麒麟道:“我們,去給他敬杯酒吧。”

三人各端着一杯酒朝火梟走來。“火梟,你傷好了,我們三,敬你一杯。”九弱道。

火梟順次看着三人,九弱幫自己許多,也很熟;天白頭次見,聽說是道玄的徒弟,看樣子,像個正直之人;這麒麟——不知和他師兄搞什麼鬼,葯仙宮的人,估計好也好不到哪兒去!

可是看在九弱的份上,火梟還是舉起了杯,也沒和他們碰,只是示意了下,一口自己幹了。而後,道:“我還有事,三位,就此別過。”

也不等人送,火梟走了,把他三留在原地,九弱道:“他是恨烏及烏了。”

金朵領着觀婚房的人回來了。稍待了會兒,司儀君道:“新人初——回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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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烈正追鳳凰追的起勁兒,驀聽得空中一聲:“尚烈私下凡界,回天領罰——”。

尚烈一下停住,“是帝令宣!天帝怎麼知道了!是誰告訴的!莫非是麒麟?不能!師傅在不在旁?定是麒麟露了!不然怎會知我不在?”

“我這剛下來,天白的帳還沒算呢!叫我回去我就回去,我多丟面子!”

大凡做了錯事,因為怕丟面子執意前行,結果往往是,到後來更丟面子。——尚烈此時還不懂這個道理。

“還有金鳳——”,想到金鳳,抬眼一看,自己停住這一會兒,金鳳已經飛到眼看消失於目力所及之處。

“既然露了,也沒什麼好裝”,尚烈一下變回自己,“想那天帝肯定是因為師傅留了情面,讓我回天領罰,可沒說"立刻"!”尚烈真的猜對了,天帝當時確是看在葯君留了情面。

尚烈一道直線就又奔着金鳳追了去。

跟隨的飛天雲水母,在尚烈飛走後有兩個掉頭了,他倆要回去送信:這個就是尚烈!也好讓其他同伴不必再盯和跟別的從天界下來的仙,已出去的也好撤回來。

凡界的鳥長途遷徙一飛三四個月常有,可是金鳳,儘管是仙鳥飛的快,可飛到最後的目的地,這遠遠一程也足足飛了三十多天——凡界的三十多天。

尚烈看到,金鳳在一座大山處,鑽進了雲中再沒出來。

尚烈觀察着眼前這座山。這山似乎像被扔進爐子融過,大大的一坨,露出的山石全都圓棱圓角的。山上樹木濃密,山周是大片的平原,當然,也有一些樹長在了平原上。

尚烈心道:“為什麼金鳳飛到這兒就不飛了?”他用仙法一探,“呀!!!”

尚烈簡直激動的心要從嘴裏跳出來。

仙法之下,那山顯出一片金光,上端是二十多個清晰的字符,下端是一片若隱若現模糊的排列——應該是更多的紀錄。

尚烈看着字符,這是天族對文件常用的加秘,而且還是最簡單的柵欄密碼,只要是天族的人,都會解。

尚烈很快就解開了。山上大片的文字立刻顯現在眼前。

“此為"遺天石",為防和外族交戰,天族萬一戰敗致天族仙法消失,帝"輝"特將天族仙法立。凡天族仙皆可修。”——“啊~~~,輝,那是好久之前的天帝,天族敗,卻把天族仙法放在天界以外,只有天族才能破解修鍊,這想法不錯啊!”尚烈心道。

再往下看,“修我天族仙法,雖是天族,也需秉性端正,由淺入深。”

再往下,就直入主題,記載了淺、中、深各三套仙法的修鍊之法。

“我在葯仙宮整日忙於習醫製藥,雖然偶爾三十年的靈力丸吃一顆,可是這靈力真不太好說,況且,我就沒怎麼修鍊,打架出拳都打不太准,我還想當天帥呢,這,這真是天助我也!!!”

尚烈當即就坐下來,按着要求開始修鍊。

鳳凰從雲里探出頭,看那尚烈——鳳凰在飛的時候也聽到了帝令宣的話,等尚烈再追上來,鳳凰發現:這不是剛才婚禮那個新郎嗎?可她馬上想明白了,原來是化身成別人下凡——忙着修鍊,倒也安靜。“莫非,他是有意來遺天石的?”鳳凰想着。

轉眼八月份過去了,尚烈把淺三套,中三套和第一個深一套修鍊完了。

尚烈仰頭看着藍藍的天,又看看那山頂上藏着鳳凰終日不移的雲朵,心道:“這仙人的身子在凡界過可真是賺透了,天界一天,凡界一年,我這修為都長了一大截了,天界的一天還沒過了呢!——也不知婚禮到哪兒了,初回酒?次回酒?等這年結束我得想想辦法,看下界哪個正仙得空,看麒麟那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他出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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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回敬酒,次回敬酒,末回敬酒後,婚禮的儀式算是結束了。可是,並不是散去。

天界的神仙最重要的是履職,所以有的仙君先道賀再履職,有的仙君先履職后道賀,故此一整天都是有人來的。只是三番回敬酒如果都沒趕上,來了,被漏了招呼也不會挑理了。

賓客都離去了。麒麟看着後續整理的仙子忙碌在大廳,麒麟感嘆:“天界婚禮是真的真的隆重又節約!”

比如新娘金朵的頭冠,並不是凡界那種插葉亂搖比頭還大那種,那只是小小的一頂,可雖小,那做工卻極其精緻,堪稱精美絕倫。

再看這喜宴,桌子被拼成長長的四列,左兩列,右兩列,其間留了空道,中間是稍寬的中道,並沒有椅子。大家都是站立。

食物種類繁多,肉,菜,糕點,水果,酒,糖,很多很多,滿桌都是,但量不多。就如糕點,一小盤裏就六個,空了掌理仙子會立刻再上一盤新的,所以不管仙家來多晚,都不會看到像凡界摞得像疊山被人吃過後殘破坍塌的畫面。

而仙家似乎也不鍾情於食物,他們大都是用小盤夾兩三樣,托着,或只是捏一杯酒,三三兩兩的交談。因為大家平時都各忙仙務,很少見面,所以更像是藉此機會交流聯誼。

天白站在天口,對自己道:“女子都饞,她們還都愛錢,唉,可惜最後那句師傅沒說出來,女子都希望得到男子的——關心?愛護?這兩個詞也算不上甜言蜜語呀!唉,記前兩個,到了下邊可千萬別忘了,請女子吃東西,有錢給女子花錢,別小氣,女子對我好有助於我悟愛,嗯!”

天白一飛身,下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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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天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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