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迎親迎賓

(二四)迎親迎賓

一隻金色的鳳凰正美美的飛在浮地層的天空,忽聽頭上遠遠地傳來陣陣仙樂,它抬頭尋聲看去。

一隊儀仗正破穿出浮山層的雲海,進入浮地層的天空。鳳凰邊飛邊看——,那儀仗有兩列,前段是奏樂的仙子,中段是持禮物的仙子,後段是打着彩旗飛帶的仙子。

雖然是三段,可是奏樂的中又有四個持禮物的,持禮物的中又有打彩旗飛帶的,同樣,持禮物的和打彩旗中也有奏樂的。所以隊型三部分並不死板得涇渭分明,但還是看得出來。

隊伍在鳳凰遠遠的地方前進着,仙樂悠揚喜慶卻不喧鬧。看着最前面穿着大紅喜服的男仙,鳳凰正在感嘆——天界可很少辦婚禮的,也不知這是哪家的仙子。

就見此一隊破雲結束,稍空了一段兒,雲層又穿出一隊儀仗!而且組成結構完全一樣!鳳凰疑惑的眨眨眼,遠遠的盯着,不想第二隊結束,雲層又穿出一隊儀仗!

“呀!!!這是誰的婚禮?!三編儀仗!天帥打仗凱旋才會三編儀仗,這,面子太大了!!!——反正離到崗的時間很寬裕,看看去!”鳳凰想至此,一旋翅膀在空中滑了個大彎,向三編儀仗追了去。

紫霄山殿前的平台不是很寬闊,儀仗仙子們落下后,稍顯擁擠。

尚烈步進大殿,拂雲道人端坐在上。尚烈俯身下拜,“半子葯仙宮麒——”尚烈一下頓住,心道,“差點露了!”忙改口道,“尚烈拜見母親。”

拂雲道人被尚烈的話弄一愣,“半子好懂,女婿又名半子,可是母親——,哦~~~,他是不知徒兒怎麼稱我。”拂雲道人一笑,“金朵稱我為婆婆,你也如是稱吧。”

尚烈道,“麒——,——尚烈拜見婆婆。”

“尚烈,婆婆話不多說,只一句,不可讓她委屈。”

“尚烈記下。”

紫霄山嫁女仙,也是來了很多親交近好的。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金朵一身婚裝從側廳走了出來。

尚烈施過禮已經起身站立。她們把金朵一直送到尚烈身側,站定。

尚烈透過紅紅的頭紗,雖看不真切,但是看得出,金朵特別美!她眼睛似乎比以前大,正盯着自己!

金朵在頭紗下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尚烈,心道,“尚烈!你等着!看今晚我怎麼揍你!你放了麒麟好說,不放我就把你打廢了!!!”

尚烈心咚咚的跳着,眾目睽睽之下,他沒辦法給金朵提示,他望着金朵,心道,“金朵,今晚,今晚你就會知道,現在在你面前的是麒麟,是我,你嫁的是我!”

尚烈去拉起金朵的左手,手指尖剛觸到,金朵突然一個刁手,掐住了尚烈來手的手腕,那可真是用了勁了,尚烈一個吃驚,愣住不動。

大廳里一下安靜了,都定定的看着二人。金朵發現四周的人都在看自己,猛的意識到“不妥!”

尚烈是她要嫁的人,拉她的手再正常不過。金朵只好告訴自己,“我忍,為了麒麟,讓你拉!”於是鬆了手,放開尚烈的腕子。

尚烈沒再去拉金朵的手,而是把大紅花綢帶的一端托起,遞到金朵面前,“哦!原來他是要與我共牽紅花”,因為她看到,另一端早攥在他自己的手裏。

金朵接過綢帶。

尚烈轉身和金朵並排站好,牽着紅花帶便要動身往外走。

司儀君忙制止道,“布葯使稍等!——我們還需等一道令。”

大殿外的平台上,一個一身金色衣裙的女子出現在了儀仗仙子們的外圈,她踮着腳拔着脖往殿門口看,看來很是期待,“也不知新娘有沒有我好看。”

正這會兒,就聽天空傳來帝令宣的聲音:“帝令:調——浮地層紫霄山金朵——為——浮山仙,今日入——浮山層葯仙宮。”

司儀君示意尚烈,可以啟程。

金色衣服的女仙就見大殿門口,一對兒大紅喜服的新人緩緩走出來,可惜離得遠,又戴着頭紗,看不清新娘的容貌。

雙方所有的仙人都擁着新人,隨隊伍動身飛向葯仙宮。因為得了葯仙宮的邀請,拂雲道人和諸多浮地仙也一同飛上浮山層去同喜道賀。

金色的女仙看着呼呼啦啦的仙子都騰身起飛,嘆道,“唉,和這兩家都沒交情,不然一定得去婚禮看看,肯定辦的特別好!”留戀了好一會兒羨慕和戀戀不捨后,“還是去看我的石頭吧,這麼久,雲窩也該先打掃一下。”

麒麟在尚烈和儀仗隊去迎親走後,擺了會兒盤子,看看四周,司儀君留下的仙子都在有條不紊的忙碌,早來的仙君也都有人接待安排,此時,沒有人注意他的存在與否,在葯君轉身和水君談話時,麒麟一黙身出了大廳,來到浮山平台的樹后不顯眼的位置,飛身離去。

麒麟心道,“趁現在早,稀把伶仃沒幾個仙,待會兒大批來道賀沒準碰上誰。”儘管如此,他還故意繞着飛,挑稍偏的路線飛,最後在紫霄山藍英河畔的雲朵里藏好,那離天凡界口最近,但他不敢直接出去,因為紫霄山平台上大量的仙子正迎親等候,如果此刻出去,難保誰會偶看一眼界口,那便會被發現有人去凡界。他不想被任何人發現。

麒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裏藏着三樣東西,一隻裝滿鑽石的小口袋,一柄被他變小現在也就兩指節長的他的寶劍,還有,“迷之界”界盤上的那個小人兒。——這都是今早他趁尚烈沒醒就偷偷裝好在身上的。

迎親的隊伍都升進了浮山層的雲海,沒人了。麒麟從雲朵里出來,奔着天凡交界口就飛了去。他剛出界口,就見前方不很遠處,一隻無比耀眼奪目的鳳凰在飛。

“金色的鳳凰!我還頭次看到!”追着就飛了過去。

鳳凰幾乎立刻就發現有人在追她,“誰啊這是,——啊呀!不會是去查我崗的吧!!!第一天就來嗎?剛才在紫霄山就呆一會兒,哼!我按時到崗,看你能把我怎麼樣!”想着,翅膀一加勁兒,速度立刻快了很多。

“呀!你快我就不會快!”麒麟一較勁,也提速,緊緊跟住鳳凰。

飛着飛着,鳳凰故意繞了個大彎兒,可身後那位居然也跟着繞了個大彎兒,“呀!他不會是想抓我吧!不然他應該直接去遺天石啊?!”鳳凰更加緊飛了。

麒麟不會知道,從他離開藍英河交界口,樹后,草中,雲里,十多隻飛天雲水母就一路跟着他。

守候在樹下和天口各處的飛天雲水母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個出現的是只鳳凰,第二個是麒麟。既然他倆同路,追!

尚烈和金朵進了浮山層,正站在大隊仙人的最前端。

自從麒麟上天,他從未好好看過這天界的風光。剛上來時,他是被尚烈拿捆仙索勒着脖子拽上來的,他連呼吸都費勁怎麼會看天界的風光。之後他就被系在葯仙宮前的大柱旁,直至變成人形。再後來……,他沒空,他一直沒空好好看看這天界。

現在,他和金朵飛在最前端,身邊是自己喜歡的人,今天是他們的婚禮,他此刻心情無比的喜悅,他也終於有空看看這六界仰慕的最高存在——天界。

這裏是浮山層,奶白色的雲海散着柔和的輕光綿延無盡,在這雲海之上,遠遠近近寄身無數的浮山,它們散佈如星,漂浮如島,每一座都獨具特色。

有的像被定住了時間,遍山熟透的楓葉,整座山終年就像一朵巨大的火焰;有的像被丟進了熔爐的銀錠,一山熔融的銀甲;有的好似集齊了世間所有的藍色,用一顆顆水晶保存起來,堆成一個碩大的藍色魔方;有的在那翠山之外繞了大大的周圓粉雪,粉雪晃動,像是山刻刻在玩呼啦圈;……

萬朵花色,飛瀑仙獸,太多太多,每一座仙山都是一番獨特的景色,配着那千般風采的仙宮,共同展現着各家仙君的審美和氣質。

尚烈飛着,一座座仙山迎面而至,又翩然後退。也許是因為身邊有了金朵的陪伴,他覺得平時不曾察覺的這天界終究還是可以用"美"形容的。尤其今天,天空還投下了淡黃粉赭色的光,更增添了童話般浪漫的氣氛。.

到了葯仙宮,因為還未到行禮的時辰,尚烈便攜金朵在宮門口迎接來賓。

尚烈發現,竟然有極少數的仙君見了自己會發愣。第一位如此的便是書君。當他道:“歡迎書君,裏邊請。”那書君愣愣的看着自己,然後用手掐着下巴,眼神向廳里掃望,像是在找什麼人。

可是片刻之後,又沒事一般道:“賀布葯使新婚之喜。”隨後入內。

之後又有火君、紫薇星君如此。尚烈心道,“難道我不像尚烈嗎?”麒麟曾想問過尚烈,會不會有人發現他,但他終究沒有問出口,或許,麒麟是從心底希望可以不被發現,平平安安的行完這場婚禮。

這時,兩老一少三位仙家來在門口。其中一位老者滿身紅艷拱了下手就直接進去了。

當剩下的這位老者站定,抬手欲禮,在與尚烈四目相對的那一剎,老者立時滿眼吃驚的愣住。

而尚烈一見面前的人,心裏立時也“忽閃”一下。

這老者目光極其深邃,面沉似水,一看就是位品極高的仙家,就連那旁側的小仙都是精神百倍,不容輕待。“這不就是師兄說"不認識"那位仙?!——可惜後來我沒往回翻書,這位是誰呀!還有那小仙——”

老者盯着尚烈,尚烈也直直的盯着老者。

天白以為尚烈不說話,有意把他們師徒杵在門口,脫口怒道:“我們是來給你賀喜的!!”

尚烈情急之下想起師兄說的,“想不起來就道"仙君好,裏邊請"”,於是就道,“仙君好,裏邊請。”

不想小仙更怒,“你說什麼?!!我師傅這麼大的仙,你就這麼沒名沒姓的呼?!!”天白以為這是尚烈有意窩囊他們師徒。

尚烈看着道玄師徒,心裏知道這麼稱呼失禮了,可又不知如何補救,一時間手足無措。

老者見尚烈臉上冒汗,主動說道,“賀布葯使新婚喜,道玄宮道玄仙君攜徒天白道賀。”

“什麼?!!天白!!!”尚烈“刷”轉頭看向天白,心道,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天白,同時還往天白的位置邁了一步。

天白被尚烈這麼猛盯,以為尚烈又要發難,“今天是你的婚禮,你可想好了!”言下之意是你可想好了要不要打架。

“對!沒錯!就是認師兄當大哥,又把師兄打了那個小仙,是天白!!”尚烈心裏激動的道。

尚烈真想一把抱住天白,告訴他,“我是麒麟!”可是他忍住了,抬手施禮很恭敬的道,“歡迎道玄仙君和天白,裏邊請。”

天白本以為要打架,不想尚烈態度轉變如此之好,大為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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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天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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