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尚烈得手
“啊————,疼!輕點師傅!”
“呶呶呶呶呶,這是誰打的?”葯君一邊剪開尚烈的褲子一邊問。
“還不是紫霄山的死丫頭,今天要不是她,麒麟我就帶回來了!”
“拿根繩子就想綁麒麟,今天就算你沒碰上那丫頭你也帶不回來。”
“那師傅你還不幫幫我!”
“幫不了!——不是,那麒麟那麼小,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正因為它小才好綁來,它再大點我更難抓了。”
“嗯!也是,——這傷口打的妙啊。”
“妙什麼!?”…………………………
“婆婆,尚烈是哪個宮的?”金朵一邁進紫霄殿的側軒就高聲問道。.
“嗯?怎麼問起這個?”
“您說,他是哪兒宮的?!”
“他是葯仙宮的仙徒,怎麼了?”
“他剛才到咱們藍英河偷麒麟,讓我給打了!”
“打的好!打啥樣?”
“我甩了七柄小飛劍,給他屁股上釘了個北斗七星!”…………………………
“什麼?北斗七星,我和這死丫頭沒完!啊~~~,疼死我了,——我的麒麟!”
不多數日,尚烈傷愈。這天,他在天上溜達,想着要如何才能把麒麟拉來,正巧遠遠的看見了泥菩薩。尚烈忽然靈光一動,忙跑上前施禮。
泥菩薩很是意外,尚烈看看泥菩薩懷中的提籃,伸手.搶了過來,道:“我幫您拿。”
尚烈隨着泥菩薩一路走去了泥丸宮。剛一進門,尚烈就讚歎道:“您的泥丸宮很有特點啊,我喜歡!”
要說這泥丸宮還真是有特點,無論是桌椅板凳,還是裝飾器物都是泥丸堆就,可是要說尚烈喜歡,泥菩薩其實是不大信的,畢竟是一屋子各種泥,單就色彩就有些單調。
“多謝小仙官。”
“菩薩您客氣了,以後有力氣活您都叫我來做,反正葯仙宮離這也近。”
看着尚烈在屋中東摸西看的賴着不走,泥菩薩道:“小仙官是不是有事啊?”
“嗯——,還真是瞞不了大菩薩您,我看中了一頭小仙獸,可是一般的繩子拉不來,我想借您的捆仙索一用,我要是能得了那小仙獸,我以後既是我師傅徒弟,也是您徒弟,您讓我做什麼都行!”
最後那句話真讓泥菩薩感動了,為什麼呢?
泥菩薩是泥身的神仙,醬缸色的麵皮,下巴頦兒還缺旮差兒,長的實在是不體面。
再說,泥菩薩管的差事,是在暴雨或河崩之時用泥裹住水中的小魚小蝦等生靈,沖至水流稍緩處再釋放,使它們免於殞命,好像也不是什麼重職。所以在天界,他算是個不上枱面的神仙。
以前雖說曾兩次得到仙徒,但是泥菩薩看仙徒好像跟着自己很不開心,他也就把仙徒都送給了別人。故此至今,泥菩薩身邊也沒有個小仙,事事親歷親為。
“記得還我。”說罷,泥菩薩從懷中掏出捆仙索遞了過來。
尚烈高興至極,忙笑着接過來:“謝師傅!”
藍英河畔,金朵靠着麒麟的前左腿坐着,她把仙果一個又一個的舉過頭頂,送到麒麟的嘴裏。
“這一晃都過去半個多月了,估計那個尚烈的傷快好了,麒麟,這一段你做的很好,千萬要記住,看到我在這你再出來,我不在千萬別出來,懂嗎?”
“徒兒,隨師傅上趟紫霄山?”
“師傅是幫我去抓麒麟嗎?”
“抓什麼麒麟!”
“那去幹什麼,幫我去算賬?”
“你上次說的話啟發了師傅,師傅給你去定親。”
“定親?那死丫頭,我不要!”
“欸~,那丫頭修為高強,趁別人沒定,咱們先定下,等她再大了,再搶就來不急了。”
“我不要她!”說完,尚烈忽然在心裏想:我想報復她!假設,如果我娶了她,我再天天不理她,她是不是相當於守活寡?“師傅,我同意,你說的很有道理!”
葯君道:“這孩子!一左一右的。”
紫霄殿內,拂雲道人對堂下的一對兒師徒道:
“葯君,婚姻大事,也要看看孩子們的意思。”
“不知金朵仙子現在何處,不如見上一見。”
藍英河畔的金朵忽聽紫霄山上的仙鍾想起。
“麒麟,婆婆在叫我,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金朵來在紫霄殿,聽明白這師徒的來意,對尚烈道:“你同意?”
“我同意呀!”
“我不同意!!”
葯君忙說:“仙子別這麼急着回答,本君和你師傅說了許多,你可以聽聽后,多想些時日再回答。”
“不用想,我不同意!”
“沒關係沒關係,額~,如若你反悔了,給本君回個信,除非你定與他人,否則,葯仙宮的女主位本君會一直給你留着。”
葯君師徒走了。
“婆婆,您看到那個尚烈了,還想娶我!”
“婆婆從婆婆的角度說說,——那個尚烈年齡不大還可管教,那葯仙宮是天界最牛氣的,不管是天界,還是凡界,六界的布葯疾患都仰仗葯君,所以若嫁與葯仙宮,行走天界必是無人敢欺負——”
“——還有你上次不是和尚烈打過一架嗎?他打不過你,那以後你想打他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夫妻打架誰也說不着什麼,這就是為什麼我從小就管你練修為,修為高就是橫!”
“婆婆,這麼說您其實是同意的?”
“我說了不算,你說了算。”
“那我想想。”
金朵輕梳着麒麟的毛,自言自語道:“還是你好,莫名其妙的,抓你那個尚烈昨天竟然和他師傅前來定親。你說,那個尚烈那麼囂張能託付終身嗎?”
過了幾日,金朵慢慢把這事也淡了,又和麒麟天天玩啊,吃仙果啊,唱唱跳跳的。
“死丫頭,天天和只走獸玩這麼開心,有你傷心的時候!”尚烈隱在一朵雲彩里向下望着河畔的金朵和麒麟,恨恨的說。
“麒麟,你現在長大了一點,胃口也大了一點,看,一籃都不夠吃了對不對?我回去給你再取一籃仙果,你回樹林等我,一定我來了你再出來知不知道?”
麒麟聽話的跑回樹林。
不多時,麒麟就見天上落下一朵雲,是金朵!
麒麟忙跑出樹林奔了過來。可是剛到金朵附近,一道金光劃過,金朵手中的一條金色的繩自動纏住了麒麟的脖子。
麒麟大驚,它同時也發現,這個金朵並未提着籃子,麒麟拚命掙扎,可是越掙扎繩子越緊,最後,終於這個金朵拉着麒麟架着雲飛走了。
雲上,尚烈變回自己:“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捆仙索,神仙都能被捆上,別說你這隻小獸了。我說過,你是我的!”
金朵取回仙果,麒麟並未出來,等了一會兒,還不出現,金朵呼喚:“麒麟?麒麟?”仍不出現。
金朵的心一下就涼了:麒麟去哪兒了?發生了什麼?麒麟呢?
金朵來在白石旁,“麒麟呢?你看到了什麼?告訴我!”說著說著就哭了。
金朵跑回紫霄殿,哭着道:
“婆婆,麒麟丟了,一定是尚烈乾的!婆婆,我要上天找麒麟!”
拂雲道人半天沒說話。
“婆婆,您怎麼不說話?”
“那麒麟雖在我藍英河,可也不算我紫霄山之物,說辭沒力度,再有你不得浮山仙宮邀請上不去,咱們是浮地仙,他們能下來,咱們上不去。”
金朵聽明白了,就是這麒麟找不回來了,禁不住“麒麟——,嗚——嗚——嗚————”
金朵依舊每天都去藍英河畔,她幻想着也許麒麟會逃脫,會再回來,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一回頭,麒麟就又扑打扑打的跑過來,——可是,沒有,麒麟一直沒回來。
拂雲道人見金朵每日在藍英河畔虛度光陰,一個月後,強令她回山修鍊。
尚烈驕傲的對葯君說:“師傅,看,麒麟到手了!”
葯君驚訝地看着尚烈把麒麟牽到庭院側邊,那裏有一根白色的大柱,尚烈把麒麟就拴在了大柱旁。
“徒兒,你哪來的捆仙索?”
“從泥菩薩那兒借的,麒麟,你以後就住這兒了,記住,是我把你帶到天界的,你要感激我,所以你一定要聽我的話,不然我打你!”
就如同麒麟最初對尚烈的印象一樣,尚烈很跋扈。尚烈常常對麒麟動不動就是一巴掌,說是鬧玩兒吧,還像帶點氣。
有一次被葯君看到,說“不要動不動就打它,麒麟是尊貴之獸,更不要摸它後背。”可是尚烈聽了,非但不改,還更要摸它後背,麒麟左躲右躲,尚烈照着麒麟屁股就打了幾巴掌。
“尚烈!師傅的話你沒聽到嗎?麒麟尊貴,不讓你摸它後背,你非摸它它不同意會自己氣死的,你把它費力弄回來是要它死的嗎?”
尚烈晃着腦袋撇着嘴想了半天才說:“暫時你得活着,先放過你。”
這天,尚烈抱着一缽煉壞的藥丸想倒掉,扭頭看到了麒麟,尚烈生出個主意,他想看看麒麟吃了這些葯什麼反應。
於是他笑着把藥丸捧遞給麒麟,麒麟也不懂,以為是能吃的就吃了。
不大會兒,麒麟只覺六腑像火燒一樣,它使勁地甩着頭,四隻蹄子噠噠地敲着地。
尚烈開心的笑着,“改天,我再給你換點別的口味。”
果然,此後尚烈常抱着煉壞的葯來喂麒麟,麒麟上過當,拚命抗拒,可是尚烈抬起它的頭,掰開它的嘴強要它吃。
麒麟一次一次被葯毒的生不如死,尚烈就站在旁邊,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它,直道它要麼口吐白沫,要麼四隻抽搐,要麼眼睛充血,要麼疼痛哀嚎,他才嘆一句“這葯能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