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我沒武器怎麼殺
過了短暫的冬天，雨季過後，童鋼帶着人在紅葉城指定地點緊鑼密鼓地建擂台，又建了兩排二層連屋，此外怕有意料之外，又預征訂好四家客棧，算起來，總數一千人也足可應對。
童鋼擔心有人做手腳，他在夜裏常常偷偷躲在暗處看，也在白天換着地方地檢查。這一夜，他正靠在擂台台板下很偏的一根柱子邊，想“也不知圖因那邊怎樣了”，就見一條黑影，鬼鬼祟祟也在台板下出現，他一身黑，非常的隱蔽，就見他來在撐擂台底座最重要的六根柱子中的一根，掏出刀，就開始劈楔卯。
童鋼竄身而出，那人被發現急忙逃去。童鋼摸着那被砍的幾處刀痕，心道：“是圓刀，自己人？”
次日，圖因回來了。
“不是說不要回來了嗎？”童鋼道。
“我得到消息，大王在您身邊安了暗探，忽烈將帶隊參加武科，他得了大王旨意，對二王可殺之。”
童鋼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幸虧您早一步派我回去，您舅舅說，他知道王妃被監禁隔離，但是無能為力，如果您要——，除非有武功絕高之人先救出王妃，否則——，烏森，朗金和忽烈，他們三股，我們只他一股，而且他被排擠在朝堂外，要想成事，無論如何要先去了一支，方有可為。且魚和熊掌，您早做打算。”
門外，“報，有大王信。”
門卒將信送入，童鋼看完。圖因拿起來一看，通篇質問為何在河界遇見矮虎卻不抓之，大罵童鋼是叛徒，重提建橋期限之約，以母威脅。
“這為何三個月前的事，此時方來信？”
童鋼道：“問得好！”斷了會兒，又慢慢道：“大王的暗探。按時間推算，此人是在半月前知道我們在河界遇到矮虎。”
“那就是說一種是第二次運貨回來中的一個，一種，是留下的人中從回來的人口中聽到了這件事才去上報。”
“昨夜，我還看到有人破壞擂台，可惜沒抓住。”
“是嗎？擂台若出事，——他們是讓吉木處理您！”
童鋼攥緊了拳頭，心道：“他在逼我反。”
良久，童鋼道：“你這樣這樣這樣——”
圖因指揮人在二層排屋的中偏左地底下埋了數十個人頭大的火藥雷罐子。頭腦中童鋼的聲音道：“一，有可能他會偷挖出來看看是不是真的火藥，二，你散佈火藥雷不夠可能會有人答話提供，三，許有人打探排屋住客分佈，看是炸吉木么，若是一，看到出現也別抓，等二和三，你親自當餌。”
果不其然，圖因當夜就看到有個黑影迅速地刨出個罐子倒出火藥查看，沒有人打探排屋安排，沒有人應提供火藥，當圖因帶着倆隨從在城裏挨家煙花鋪去問有沒有火藥時，卻有一家說“裏邊談”。到了裏邊就被看管起來，尾隨跟蹤的童鋼親自帶人包圍了鋪子破門而入。
看着面前人，童鋼道：“沒想到竟是你。”
圖因道：“素山，二王待你不薄——”
“我本就是大王的人，你們不思進取，來了吉木兩年，和吉木人打得火熱，你們還記得自己的使命嗎？”
童鋼道：“素山，不是我不思進取，你想過嗎，我們攻打吉木目的，還不是為了三種資源，可是我們就算打下吉木，能把吉木變成牧場嗎？我們兩國完全是不同的生活習慣，我們通過易貨就可以得到資源，殺戮無辜，犧牲士兵生命打吉木真的對嗎？況且你在吉木時間也不短了，應當知道，吉木從不想打草坦，他們只意在保護自己的國家。”
“素山只管執行命令，這些話還是留跟大王說吧，既然暴露，要殺要剮，隨便。”
童鋼眼神微動，道：“你是我的同族，又是奉命行事，殺，我不忍，說破壞擂台客棧建設交于吉木入獄，我不願，你，帶着大王的其他暗探，回草坦吧。”
素山不禁就難以置信地看向童鋼。
圖因道：“還不快滾！”
“給他們些盤纏。”
圖因氣呼呼地把一張一百兩銀票拍摁在素山胸脯。
素山帶着屋裏他一方共十人步行離開了。
練武場上，矮虎槍練得如龍似鏈。經過小英不斷單獨吃小灶兒指導，矮虎的雙槍水平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小英坐在場邊拿了本書在看，前方，二十人各自精進。這時，太子萬頃來了，小英忙站起身迎接，“拜見太子。”
“小英，有什麼情況嗎？”
我都輪流查過，沒什麼問題。”這時邊上一個隨從道：“公主，不報道的那個——”
小英道：“哦，哥，有個寫了名字沒來的我一直沒除名。還有我預留了三個空額。”
“王妹做主就好。”
一聲大叫：“小英！”矮虎衝到近前。
韓真喝道：“休得無禮！”
萬頃一抬手，“小侯爺不是外人，無妨。小英，有個情況要知會你一聲，紅葉城童鋼在排屋埋了很多火藥雷，后又有十人離開，一路去向草坦——”
“報——”一個兵快步進來同時道，“童鋼取出埋的火藥雷，但不知是否取凈。”
“哥手下的那個——”
“薛定。”
“對，看好了建造就行，我們總會驗收的，走的人讓人跟着，如果有人滅口必須救下來。”
“救？”萬頃有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小英點頭示意“是的”。
“——好吧，按你說的來。有事去茶樓找我。”
“哥慢走。”
太子走了，小英這才轉過頭來看着矮虎，“什麼事啊？”
“我和美豆打了很多回了，十次有八次她打不過我，給我換個對手。”
小英瞪着矮虎，“你現在還真打不過她。”
“不可能！”
“也行，我也想時候差不多了，我給你道題，你做到了，我就給你換。跟我來。”
矮虎被領到一個大屋中，裏邊居然有個大籠子，裏邊有一匹馬。小英道：“槍給我。”
矮虎把雙槍遞給小英。小英把籠子門打開走進來，矮虎也進來，小英道：“這是一匹過了中年的羸馬，你呢，到明天早上，它還活着，你就繼續和美豆練。”說完，身形那個快，“刷”出了籠門“咣”一聲鎖死了門。
“喂，小英，我沒武器怎麼殺。”
“那是你的事。”
矮虎看着面前的馬，那大眼睛長眼毛，燈一樣看着自己。微微調轉身，還甩了甩馬尾。.
“小心別被它踢了。”小英扔下這一句屋子裏就矮虎和馬了。
矮虎伸出自己的兩隻手，看看並鋪一起還沒有半個馬臉的一半大，用這兩隻小手赤手空拳殺死這隻馬？
小英來到隔壁透過孔，眼睛直瞪不眨地看着矮虎。
矮虎騰空越上馬背，這馬是禿的沒有任何裝配的馬，馬感覺到來者不善，立刻揚頸踏蹄，這籠子很大，也高，足夠飛騰躍動，矮虎揮拳擊打馬脖，馬自然亂動，把矮虎甩出去，矮虎直接一手抓梁兒掛在鐵籠上，馬衝過來，戰鬥就這麼開始了。
每一次摔在地上，馬蹄踏踏矮虎都在想，不能被踩上，不能暈！起來！馬的力氣可比矮虎大多了。
小英在孔后看着，像定住般，每次矮虎被擊，他都攥緊拳頭，壓着心疼。
激戰多時，馬也累了，人也累了，雙方互有損傷。矮虎站在地上，嘴角掛血，馬那眼睛似乎睥睨地看着矮虎，也許它也是不懂吧。矮虎想力氣不及，比速度，現在速度也不佔上風，就得比巧招，可是打它哪裏能一招斃命，又怎麼能命中呢。
馬竭嘶喘喘，矮虎不知道外邊的天已經黑了，她已經和馬打兩個時辰了。如果打不死它今晚就得和它過夜，好餓。——矮虎心想：不行！我越拖越和它力氣懸殊，必須接着打。
打它哪裏？
眼前的馬在矮虎眼中成了一幅畫，這畫清晰地有馬的內部結構，頭，脖骨，心，脊，腿甲……馬動着，眼前的這幅圖也動着。
肌堅肉厚，無能為力，骨硬筋韌，難敵觸碰，只有血管精絡和穴位了。——那就只有頭！於是矮虎左突右轉始終攻擊不離頭，終於逮到一個機會，抱住馬頭，雙腿夾着脖，雙手摳住腮，馬不停地震踏甩頭，把矮虎“咣咣”地磕在鐵籠上，矮虎簡直要昏了，可她就是不撒手。她倒掛在馬頭下，馬嘴頂在胸前。
在又一次馬把她磕向籠壁，矮虎雙腿死夾住馬脖，也不管了，放開兩手使勁地戳馬頭，眨眼戳了十幾下，馬眼睛瞎了，流出血水，馬腮被戳，不禁甩頭，甚至都不知道戳在哪裏。矮虎也被亂甩，猛地一下馬把矮虎甩出去，矮虎重重摔在地上，視線里馬搖搖晃晃，矮虎暈過去了。
小英一摁身側半人高方台上的圓扭，一扇門打開，原來，那馬籠子有一塊連帶着鐵棍就是一扇門，小英可以隨時進入馬籠！
“噗！”一口涼水噴在矮虎臉上。矮虎醒來，她看到小英蹲在自己身邊，力氣虛脫，張張嘴，沒叫出來。
小英俯身就把矮虎抱了起來，過牆放到這邊房間中，桌上有僕人先送來的飲食。小英先端來一小碗晾溫的白水，給矮虎灌下，稍過一會兒，端着一碗內容豐富的炒飯道：“矮虎，把飯吃了再睡。”
他便給矮虎喂飯，矮虎神志不清地把飯吃了。這一覺睡過了日上三竿，醒來，矮虎渾身疼，不過她也有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