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曲完畢，震撼全場
一曲完畢，震撼全場。
整個天台寂靜一片。
在場所有人都還沒從這首曲子中回過神來。
“我的表演到此結束。”蘇楠楠雙手撫膝，默默地鞠了一躬，”謝謝大家。”
原本沉浸在曲中的眾人如夢初醒，從憂傷悲鳴的思緒里抽離出來。
前排有個師兄摸了一把濕漉漉的頭髮，忍不住感慨一聲。
“誰他媽跟我說她不行的！她要是不行，我得垃圾成什麼樣子啊。”
“是啊。”有人同樣激動：“快看，我雞皮疙瘩到現在都沒消下去。”
“太贊了！最後的高音情感好飽滿，簡直封神了！”
“作為一個男人，我的淚點很低，聽不得這樣曲子嗚嗚嗚嗚……”
從節目組過來的幾人，也被蘇楠楠這一曲震得腦子嗡嗡作響。
他們第一反應是——
蘇楠楠怎麼會嗩吶？
她不是個一無事處的爛花瓶嗎？
幾人面面相覷，眼裏全是不可思議。
在車上吐槽蘇楠楠最厲害的女生猛地想起什麼，轉頭問攝像大哥：“剛那一幕你拍下來了嗎？！”
攝像大哥趕忙低頭去看機器。
“額……沒有。”攝像大哥懊悔：“忘記開機了。”
女生嘆了口氣，這是多麼好的素材啊，比發現新大陸還勁爆好嗎。..
嗩吶——外行人聽聲，內行人看技。
蘇辭安作為嗩吶協會的會長，聽完這一曲，內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沒想到如此年輕的女孩，竟有這麼深厚的功底。
整首曲子跌宕起伏把握得剛好，幾處的氣息轉換流暢得悄聲無息，讓他都沒一絲察覺。
嗩吶看似容易，實則不然。
嗩吶對音色的把握極其苛刻，所以一般嗩吶都用於吹高昂激情的曲子，但明顯女孩選擇的這首曲調低沉輕快，想用嗩吶吹出來，難度係數可謂是成倍增加。
女孩卻驚艷且完整的吹了下來，這點真的讓蘇辭安格外意外。
至少在他這些弟子中，沒一人能做到，就連蔣輕澤都還差點火候。
並且女孩還把年輕人最容易忽略的情感方面，也處理得恰到好處，鬆弛有度，共情極強。
蘇辭安站起身，他微笑看着台上的女孩，第一個給蘇楠楠鼓起了掌。
蔣輕澤視線從始至終沒從蘇楠楠身上挪開過，心情複雜又心生佩服。
最後，唇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也鼓起了掌來。
陸陸續續大家一起鼓掌。
他們一開始是看不起蘇楠楠，覺得她就是個跳樑小丑，但實力證明她配所有人的尊重和掌聲。
這一場比賽不用兩位老師說，各自心中都有了明確的第一名。
但比賽就是比賽，總有個輸贏。
蘇辭安和朋友商量了兩句后，款步朝台上走去。
站定在蘇楠楠面前，蘇辭安笑着說：“恭喜你贏得這次比賽，等會跟我去拿嗩吶吧。”
蘇楠楠：“謝謝。”
蘇辭安莫名對蘇楠楠有親切感，他看她衣服被雨水打濕，笑了一下：“跟我下去把濕透的衣服換了吧，別感冒了。”
蘇楠楠沒拒絕，回以禮貌的笑：“那麻煩叔叔了。”
剛走到樓梯口，蘇楠楠碰見湯遲問被幾位師兄圍堵在牆角。
湯遲問仰頭看着他們眼裏不懷好意地笑，一陣毛骨悚然。
“師兄們……我……錯了……”
湯遲問第一次感受到了社會的險惡，“……這次就算了吧師兄們，我…請你們吃飯，好不好……”
“別廢話，說好的裸，自己脫還是我們幫你脫，你自己選。”
蘇楠楠一首曲子成功俘獲了眾師兄們的心，身為迷弟的他們哪裏容得有人說偶像的壞話。
湯遲問攥緊褲腰帶，瑟瑟發抖：“我真的錯了，我下次再也不亂說了！”
“不脫是吧，那就不要怪師兄們殘忍了。”
湯遲問堂堂富二代，哪裏受到過這種待遇。
這群野蠻的人！他不要面子啊！
湯遲問一人難敵四手，連滾帶爬躲避，瞥見不遠處的蘇楠楠，他求助：“楠姐，我真的錯了……我發誓以後我絕對不再大言不慚，絕對不說你壞話了！”
幾人一聽蘇楠楠的名字，連忙住手，畢竟大家都不想在偶像面前丟面子。
二師兄站出來：“楠姐你看這事你想怎麼處理？”
楠姐？
蘇楠楠沒太在意突然轉變的稱呼，在比賽前湯遲問說的那些風涼話她都聽見了。
她看着地上的湯遲問，扯了扯唇：“又不是三歲小孩兒，說錯話就該付出代價，小朋友都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負責。”
“怎麼？你連小朋友都不如？”
湯遲問咬牙瞪着蘇楠楠。
他就知道這個心機女要報復他！
早知道就不求她了！
“就是。”二師兄果斷且狠：“成年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他手一揮，幾人重新上手。
蘇楠楠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學習嗩吶的人，性子烈的話是要好好磨練磨練，不然怎能吹好樂器之王。
下樓，蘇楠楠換好衣服出來，看見蘇辭安正專註盯着手中的嗩吶。
聽見聲音的蘇辭安回頭，對她露出一個微笑，“過來。”
蘇楠楠走過去，蘇辭安把手中的嗩吶遞給她：“這是我答應你的。”
蘇楠楠垂眸看着嗩吶，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情緒在涌動，就好像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是她失而復得的寶貝。
她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手指輕輕摩挲過嗩吶的紋理，每一處都是精心雕刻。
蘇辭安看她這般神情，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她腦袋：“孩子，你嗩吶吹得很棒。”
聽見這句話蘇楠楠一下紅了眼眶，曾經她爸爸也對她說過，抿了抿唇：“謝謝叔叔誇獎。”
很快，蘇楠楠收斂好臉上的情緒，遲疑問：“我聽說，它是一件禮物？”
蘇辭安一愣，隨後點頭：“是給我女兒的禮物。”
蘇楠楠好像明白過來什麼，歉意道：“對不起，我問了不該問的。”
“沒事，都好久以前的事了。”蘇辭安笑了笑。
蘇楠楠抿唇：“我不知道它對您這麼重要，要不您還是拿回去吧。”
她把嗩吶遞迴去。
蘇辭安搖頭：“以前是我固執，放着也是放着，在你們手裏它還能發揮點價值。”
蘇楠楠緊緊握着嗩吶，一臉認真：“放心，我會好好保管它，一定完好無損送回來。”
“不用了。”蘇辭安看着她手中的嗩吶，目光深沉：“它跟你有緣。”
蘇楠楠張了張口，蘇辭安卻像是知道蘇楠楠接下來會說什麼。
蘇辭安搶先說：“就當叔叔送給你的見面禮，以後你常來作坊吹吹曲子跟我這些弟子們多交流交流，如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拒絕就顯得過於矯情。
“沒問題。”蘇楠楠說完，又鄭重強調：“叔叔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管它。”
節目還在錄製，耽擱時間太多。
蘇楠楠跟蘇辭安道別後，和工作人員一起離開了城南北巷。
蘇辭安站在二樓陽台，看着蘇楠楠的背影，莫名想到了自己小女兒。
他拿出錢夾里的照片，眼眶一陣發熱。
照片中的女孩不過半歲，圓嘟嘟的臉頰，笑起來陽光可愛。
蘇辭安手指摩挲過照片，又看看蘇楠楠遠去的背影。
他想，如果團團還在人世，也是這般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