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別魯莽!懲治三房要手段~
「啊——救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像是一個人在求饒的聲音,外頭髮生了什麼?
聶屏書忙從營帳走了出去,發覺沈江嶼和他身邊的人竟是全都沒睡。
夜色之中,他們在外頭燃起了篝火。
大部分人都和衣趴在篝火旁,他們身上挨了板子,不敢躺下。
聶屏書環視一圈,才找到沈江嶼。
他和西風正站在一棵歪脖子樹下,那求救的聲音,也是從歪脖子樹那裏傳來的。
只不過……什麼時候,這歪脖子樹上竟然吊掛著一個人?
聶屏書疑惑地走向了那歪脖子樹,樹上掛着的人看到她,也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聶娘子,是你嗎?哎呦喂,真是聶娘子啊?救命啊聶娘子!」
這聲音有些耳熟,聶屏書走近,發覺樹上吊著的果然是熟人:「嗯?這不是村頭的劉麻子嗎?你怎麼……被吊在了這裏?」
村頭的劉麻子,也算是閑花莊裏頭的「一號人物」了。
他仗着自個兒家裏頭的遠親是在縣中做小官的,便在村子裏橫行霸道。不過哪個村子裏沒有這麼個地頭蛇呢?
看到聶屏書來了,西風也解釋道:「他便是縱火之人。」
那劉麻子被倒吊在樹下,臉上已然全部充血通紅,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痕,看樣子都是西風手中的那倒刺鞭所為。
聶屏書走到他的跟前兒,臉色就冷了下來:「我平日裏同你無冤無仇,何故要放火?只怕是有人指使吧?」
劉麻子的臉上,已然涕泗橫流:「我說了,是你三房嬸嬸叫我來的!說是下午在你們地裏頭被潑了糞,叫我來報復的!她給了我半吊子銅板,我想着有錢賺,就做了!」
劉麻子本不是什麼驕傲之人,看樣子是早早就招了。
沈江嶼也點了頭,而後站起身來:「既是知道幕後之人,也知道現在要做什麼了。」
看着他眸色冰冷,聶屏書忙上前拉了他一把:「你要做什麼?」
沈江嶼的眼睛落在了聶屏書拉着他的地方:「自然要他們血債血償!」
這男人……
聶屏書也想,但還是扯了扯他的衣袖:「別。劉麻子是咱們這裏出了名的街上混子,他說的話你即便是信了,三房也有開脫之日。你現在要人家血債血償,是拿什麼能壓着別人?到時候告到官府去,咱們也沒理。」
聶屏書是冷靜的,但沈江嶼卻不屑一顧:「我會怕他們?」
聶屏書哭笑不得:「你以為,你還是定遠大將軍啊?」
沈江嶼的眸色,越發黑沉。
一旁的西風也對聶屏書擠眉弄眼,示意她別往自家將軍的心口上戳啊!
只是讓西風沒想到的是,沈江嶼雖然面色黑如鍋底,卻並沒有對聶屏書生氣。
他反問聶屏書:「那就這麼算了?」
「自然不能!」
聶屏書上前,抬腳提了提劉麻子的頭:「我記得,你同村尾那家做喪葬的關係挺好是不是?」
劉麻子已經頭暈腦漲:「好好好,關係好得不得了!」
聶屏書微微一笑,然後對沈江嶼道:「你的人,借我用用!」..
沈江嶼頷首示意西風去整合隊伍。
聶屏書則是看向了三房大宅的方向:「那宅子本就是咱們的,燒了也不好。但今兒既然他不叫咱們睡好,咱們也不叫他們安穩睡覺就是了!」
——
這一夜,閑花庄三房住着的沈家大宅,可沒有消停。
大半夜之時,哀樂鑼鼓就在沈家大宅後頭響起了,驚得已經入睡的三房眾人全部起身。
三房的人出門,卻發現後門側門之處全部都站着沈江嶼帶來的親兵。
他們越是想和這些人理論一番,這些人吹奏的哀樂聲就越大。
而且他們並非都學過,那吹出來的聲音變形又難聽,擾得三房是不厭其煩。
可吵也吵不過,打也打不過,天還未亮衙門未開,連報官都不成。
三房便想着,鬧騰半夜也就差不多了吧?
誰知聶屏書將沈江嶼的人分成了兩撥,天快亮的時候,上一波人結束休息,下一波人立刻就跟上。
即便是好不容易捱到了上午三房的人去報官,可官府來了也是無可奈何。
朝中可沒有法律規定,在旁人家門外不可吹奏樂器。
而且沈家大宅周圍沒有旁戶別院,他們甚至沒有吵到別人。
三房若不報官還好,這麼一報官,到了下午的時候,沈江嶼的那些人不僅要吹奏跑了調子的哀樂,還在沈家大宅門口高喊:「火燒房屋,害人性命!」這八字,惹得整個閑花庄的人,都對沈家三房議論紛紛。
聶屏書也沒時間和他們耗着,反正現在有沈江嶼在,沈錦顧和沈家雲也有人照顧。
她一早安排好了事情之後,就去了縣中花坊。
如今日日在花坊做工養活兩個孩子,她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忙碌。
晚間回到閑花庄,發覺沈江嶼的人不知疲倦地還在三房後門鬧着。
他們的營帳里,卻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是沈江嶼的二叔沈光和二嬸呂氏。
自聶屏書的原主嫁到沈家來之後,是很少見到這位二嬸嬸的。只知道二叔十分懼內,二嬸嬸又是個八面玲瓏的人。
可當初若不是二嬸嬸在背後攛掇,三房又怎會將他們趕出來呢?
聶屏書細細想想就知道,這位二嬸嬸呂氏,可是個實打實的「笑面虎」。
今兒她來,是帶着禮物來的。
她放了一支名貴的北沙參在沈江嶼的面前:「嶼哥兒如今回來了,這家裏頭的事情也有人做主了。我一直懸着的心啊,總算是放下了!」
這不是暗地裏說,聶屏書是個不管事的嗎?
聶屏書站在營帳門口,倒是想聽聽這位二嬸嬸要說什麼。
沈江嶼離開之時,大房同二房的關係還不錯。
所以他對呂氏還算是客氣:「二嬸嬸無故來送禮,可是有什麼事兒?」
呂氏忙笑道:「嗨,還不就是家裏頭的那檔子事兒嗎?我可聽說了,你們住的那屋子,竟是昨兒被燒了?結果你早上就着人去老三那裏鬧騰了?嶼哥兒,可不是我說你啊,這樣不好!」
她嘆息一聲:「大家都是沈家人,何況那劉麻子的話怎麼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