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你讓我噁心
躺在儀器上的田霜，聽03對04這樣說道。
“那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把她帶到展覽室，供大家參觀了？”
“參觀？”
04點頭，“以前星球科普地球人的知識都是紙上談兵，現在終於有了活生生的地球人，豈不是很好的機會？”
03面無表情，看起來不太贊同，“你也知道，她是人，不是物品。”
04無所謂地說道：“又不是我們烏托邦人。怎麼，你還要護着地球人”
“隨你。”
03並不打算插手這件事。
和地球人的糾葛，有蘇凡一個就夠了，眼前的這個女人，顯然沒必要多管閑事。
許是感情被抽走太多的緣故，此時的田霜，正木訥地坐在一旁，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倆的談話。
04繼續毫不避諱地說道：“這麼重要的展覽會，我得找個靠得住的人來組織。”
03搗鼓着自己的事，顯然並不想聽細節。
“就阿爾法77好了。”
04說道。
03皺了皺眉，但依舊沒說話。
04：“我聽主宰者01說阿爾法77對田霜也是動過心的，論了解，他可是最適合的人選。”
03依舊面無表情地說道：“阿爾法77會同意嗎？”
“怎麼不會？”
04回答得理所當然。
“他連田霜來這裏進行人體試驗都同意了，區區一個展覽會，不在話下的！”
“是嗎。”
03淡淡地說道。
不過他倒是挺意外，阿爾法77竟然能在地球和田霜有過一段感情后，不僅能一刀兩斷得如此徹底，還能反過來利用她。
這種表現，倒挺像他們書本上所描述的地球人。
如果不是他這幾天吸收田霜的感情因子，讓對方的情緒接近於零起伏，這個地球女人在這樣的處境中，十有八九會崩潰。
04做事雷厲風行，說什麼就做什麼，結束03這邊的事後，便把阿爾法77叫來了會議室。
瞧見對方進來后東張西望的模樣，04勾了勾唇，問：“在找田霜？”
阿爾法77立刻收回視線，看向她，說：“叫我來有什麼事？”
“明天有個展覽會，你在各個階層里都挑幾個優秀的人來參加，告訴他們這是難得一次的機會。”
阿爾法77不明所以，“什麼展覽會？”
04：“地球人展覽會。”
阿爾法77臉色白了白，“什麼意思？”
04：“別跟我裝傻，現在咱們星球不就一個地球人嗎？”
阿爾法77不可置信道：“這樣做不妥，田霜她雖然不是我們星球的人，但同樣都是人，沒有人會願意成為一個物體被放在大庭廣眾之下供別人參觀。”
“阿爾法77。”
04突然提高了聲調。
“你知道你離開地球后，那裏發生了什麼嗎？”
阿爾法77下意識問道：“什麼？”
04手托着下巴，優雅地說道：“在地球上，已經沒有吳七七的存在了。”
阿爾法77沉默。
雖然不知道主宰者們是如何做到的，但從結果來看，就是要讓他斷絕再去地球的心。
“也沒有田霜的存在了。”
這句話，像一記悶雷打在阿爾法77身上。
雙眼立刻變得通紅，充滿怒意地看向主宰者04：“你們一定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04輕輕笑了笑：“阿爾法77，既然你已經回到我們星球了，就該真正地回歸，而不是腦子還裝着這些奇奇怪怪的情緒。01這次沒有追究你貿然去地球發生的這一切，還讓你繼續以原來的身份在星球存在，已經對你是很大的寬容了。”
阿爾法77咬緊牙，沒有作聲。
“更何況，你若是真的在意田霜，又怎麼會眼睜睜地看着她的感情被冰冷的儀器吸收掉呢？”
說到這，04直直地看向了他。
“我說得對嗎？阿爾法77。”
懦弱到骨子裏的人，即使經歷過再多刻骨銘心，到了關鍵時刻，都會暴露本性。
04看過阿爾法77的基因資料，這個人從生下來就註定被刻上了軟弱的基因，星球當初給他安排工作時，也是着重考慮到了這一特質，按部就班只需要聽話的工作最適合阿爾法77。
阿爾法77臉上浮起一層羞愧的紅。
04說得沒錯，他從看見田霜出現在烏托邦星球起，就冒出了明哲保身的念頭。
不論是田霜被03當做實驗品吸收感情，還是即將進行的展覽，阿爾法77雖怒在心裏，但要說做什麼，是絕對不敢的。
他不想被拖累。
這是阿爾法77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行了快去組織吧。”
04朝他揮了揮手，示意趕緊離開。
阿爾法77按照04的要求，通知了各個階層過去表現優秀的人選，又去了趟展覽館，準備明天的現場。
再忙完時，已經是晚上了。
烏托邦星球最大的展覽場館離審訊室不遠，阿爾法77回到住所的路上，恰好經過了審訊大樓。
他停下腳步，朝那棟全是白色燈光的大樓望去。
遲疑再三，阿爾法77最終走進審訊大樓。
來到關押田霜的房間前，阿爾法77掏出剛才找值班人員要來的鑰匙，開門。
房間裏，田霜抱膝坐在角落，垂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阿爾法77走到田霜面前，蹲下身，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一看見她的臉，阿爾法77整個人都愣住了。
田霜的臉沒有任何血色，就像死人一樣，眼神空洞，沒有一點生機。
一瞬間，阿爾法77感到疼痛在襲擊着自己的心臟。
“吳七七。”
田霜突然開口叫他的名字。
她的聲音沒有變化，和以前一樣，聽起來冰冰涼涼的。
“田霜，我……”
阿爾法77充滿愧疚地看着田霜，正想為自己的不作為道歉，田霜卻自顧自地說道：
“你知道他們這幾天在對我做什麼嗎？”
阿爾法77眼神複雜，不知如何解釋。
田霜繼續喃喃道：“好奇怪，明明那時候的我，是如此渴望地想要見到你，甚至覺得就算消失在地球上也可以，只要再見你一面就好。可是自從來了這裏之後，吳七七，我每見你一次，那種渴望都會減少一點，現在看着我面前的你，你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嗎？”
吳七七目光閃爍，說：“什麼感覺？”
“你讓我噁心。”
田霜薄唇輕啟，淡淡地吐出這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