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散步
“咳……好。”
林蕭離坐在餐桌旁，早餐是培根煎蛋和一杯熱牛奶，雖然簡單，但是比她每天泡麵或者空腹可強太多了。
淺色的餐桌放着一個翠色花瓶，白色的繡球立在裏面，典雅又美麗。
林蕭離沉默着埋頭吃飯，偶爾能聽到林雨薇和顧淵的聊天內容。
趙美麗給顧磊打了八萬塊錢，都是鄰居，村裡人不多，或多或少都有點沾親帶故，失主拿到錢后便不再追究這件事。
“過去就好，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林雨薇臉上帶着心疼，顧淵只是個比自己女兒大一屆的高中生，長輩做的齷齪事情孩子知道的還是越少越好，於是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小顧，阿姨聽說你成績很不錯。”.
“還可以。”
顧淵回答雖然簡單，眼睛卻十分真誠的看着林媽。
“小傢伙也在育秀，過幾天開學讀高一，以後你們一起上下學也方便。”
林雨薇滿意的笑着，用下頜指了指在廚房的少女。
顧淵跟隨她的目光，看向忙碌的林蕭離，溫和的應到。
“她是我學妹，我會照顧她的。”
“不用不用，”林媽趕忙揮揮手，“你別看小傢伙瘦小，從小散打，跆拳道可沒少讓她學，你也就比她大一歲，互相照顧就行，哈哈。”
林雨薇打量着面前相貌優秀的少年，視線在他的額角停留，乾澀的咂了咂嘴，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小時候調皮磕門上了，顏色可能是體制問題。”
顧淵注意到她的目光，神情淡然，語氣輕鬆的說道。
“不是什麼大事。”
林蕭離將碗筷收好，倚靠在門邊聽着顧淵的自述，他額頭的疤書里有寫過，可是她怎麼都記不起來。
餐廳兩人的話題逐漸轉移到學習上，林媽問的時候，顧淵只會謙虛的說還好，但是林蕭離清楚，他每次都是全年級第一。
成績再好也躲不過作者這個后爹，全校師生好像被什麼東西控制了一樣，學生嫉妒孤立顧淵，老師對這一切熟視無睹，縱容學生的校園霸凌，更有甚者因為他沒送過禮，直接暗箱操作把獎學金掖進了自己兜里。
這要是在林蕭離生活的世界那簡直天壤之別，顧淵成績好，長相帥，性格溫和，就算家裏再窮，也一定是一堆迷妹跟屁股後面。
就算是同學都不喜歡他，對於這麼優秀的學生，老師也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甚至對顧淵更是呵護有加。
說白了還是那狗屎作者的鍋。
“今天天氣不錯，要不你帶小傢伙出去逛逛？林蕭離，要在門后偷聽到什麼時候，去不去？”
被她媽這麼一喊，林蕭離心肝一顫，趕忙從廚房露出個小腦袋。
“不……我……”
“好的，阿姨。”
不待林蕭離拒絕，顧淵已經笑着答應。
“……”
在玄關換鞋的時候，林蕭離剛俯下身就看到了顧淵腳上穿的白色球鞋，很乾凈，但是邊緣開了膠，反覆塗抹的502溢了出來，鞋子質量本身就不行，已經到了使用極限，再修也不會變好。
看來他的日子比孤苦伶仃的自己還要慘。
“我們是打車還是走路過去？”
出了門，林蕭離伸了個懶腰，扭頭問着身後的少年。
“走路吧，這個點沒有公交，過去二十分鐘左右。”
對方聲音平和，聽不出什麼情緒。
清晨的陽光明亮卻不刺眼，溫暖但不炙熱，是散步的好時光。
路上行人不少，年紀大的老人佔大部分，會碰到極個別晨跑的小年輕。
這種縣城村落生活節奏很慢，茶館裏已經坐了不少人，聊天喝茶，悠然自在。
“沒想到，這裏環境還不錯。”
林蕭離邁着小碎步，沿江邊蹦蹦跳跳，這種青春的感覺她已經好久沒感受過了。
身後的少年表情柔和，嘴角微微上揚看着如蝴蝶般活潑好動的女孩，開口溫柔的回應道。
“過段時間城邊的都會上山。”
雖然他這個回答有點不對味，林蕭離還是好奇的問了句為什麼。
“快入秋的時候山上無毒的蛇會變多，有藥酒公司專門收購，抓蛇賣蛇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那你也會去嗎？”
少年微微頷首。
“會去。”
“會有危險嗎？”
顧淵沒有回答林蕭離的問題，選擇了轉移話題。
“你昨天為什麼說我是好人？”
少年頓了頓。
“你又怎麼知道我每天除了睡覺，就沒怎麼回過家？”
完了！
林蕭離把這茬忘了個乾淨，雙手緊張的握在一起，她就知道言多必失，昨天就不該瞎管閑事叨叨那麼多。
“我都聽張嬸說的，她是個熱心腸，聽她說完我就覺得你肯定是個好人，而且我們搬過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每天都是很晚了才看到你回家。”
林蕭離有個毛病，一緊張就語速特快，這不到了書里這毛病也沒改，一堆話說完和跑了個800米一樣，氣喘吁吁。
“謝謝，從小熟悉我的人都不信我，反而只有你和阿姨兩個剛搬來的人肯定我。”
顧淵沒有看林蕭離，目光望着遠方，微風拂起少年前額的碎發，語氣很輕，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
不知道是少年孤獨的神情觸動了她，還是男主悲慘的經歷感動了她，林蕭離內心一陣柔軟，壓低聲音柔柔的說道。
“你別在意那些人，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好人。”
顧淵偏過頭，看向少女的眼睛，四目相對，目光溫柔且深邃。
這麼美好的少年怎麼能落入那種境地，林蕭離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故作輕鬆的說。
“等你上大學就好了，上了大學就別回來了，人生是你自己的，好好活着。”
“嗯，你說得對。”
縣城不大，熱鬧的地方更少，除了三條中心街道外，其他路上幾乎沒人。城裏一共三所學校，初中，高中，小學，連幼兒園都是私立，林蕭離一個早上的時間就把所有喧囂的街道都逛了個遍。
中午和顧淵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麵館，這個點來吃飯的人不少，兩人好不容易等到一張空桌，剛點完餐，門外就傳來了一個男孩的聲音。
“顧淵！”
林蕭離扭過頭去，差點沒噴出來，我的乖乖，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這麼多非主流子。
顧淵的沉默並沒有趕走他們，相反竟然徑直走到他們這桌旁邊。
“本來還要說等位子，沒想到正好你在。”
領頭的男生脖子上露着顆淤紅的草莓，一點兒也不覺得羞恥，大赤赤的露在外面供人瞻仰，一隻手撐在桌面上，挑釁着。
“喲，還有個美女，那就美女留下，你，起來讓位吧。”
林蕭離捂住口鼻作了個犯嘔的動作，雖然知道這小說的尿性，但是遇到這麼腦殘的配角，她是想站起來打破對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