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與君決裂
被少皓刺中胸口的同時,他的血色長刀也狠切下來,將后的肩部鎧甲斬碎,並險些將他的整條左臂都割了下來。
下一刻,兩人錯身而過,各自翻上了自己的坐騎,向著不同的方向奔出去……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們同時回頭,同時向著對方露出了敬佩的眼神。
至於被扔在了地上的,價值連城的“熾烈之愛”,竟沒有人去看它一眼,彷彿那只是一塊石頭。
韓肖重重地呼吸着,對“老妞”懷中的昏迷不醒的羽琳自言自語般說道:“少皓武功高強,當初演武大會,他應該是真正的冠軍,我不能為你搶回‘熾烈之愛’,對不起。”
另一邊,少皓也向著他的重騎兵們大聲宣佈道:“韓肖深不可測,當初的演武大會,他的冠軍名副其實。‘熾烈之愛’應該屬於他想送的人,就這樣。”
“但是太子,太子怎麼辦?”一個校尉向少皓提出異議。
少皓目送着韓肖遠去的方向,忍着肩上一陣一陣襲來的疼痛說道:“放心吧,我們這麼多人在,他不敢把太子怎麼樣的,等他再走遠一點的時候,自然就會把太子放倒在路邊的。”
羽琳一直昏迷着,朦朦朧朧中,她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了過去的一些事情……
新月,恢宏的皇宮,水雲搖晃。
雖然是夏天,但那一夜格外寒冷。
心腹宮女小翠從外面趕來,扶着秀門,上氣不接下氣地對她說:“出,出大事了,天子帶人殺光了……殺光了娘娘您家裏的所有人,包括衛士、奴隸,一個都沒有放過。”
“你說什麼?”羽琳的手指顫抖起來,她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但小翠從來都沒有欺騙過她。
這個時候,東皇痕急匆匆帶着一隊赤鐵勇來了。
他走到她的身邊,緊緊地摟住了她:“我要馬上救你出宮,父皇可能會對你不利。”
羽琳驚亂的心稍稍平復。她跟着他出了宮,和他共乘一輛“白馬戰車”,一路往南而去。
嗅着東皇痕身上熟悉的清新氣息,羽琳眼眶紅了,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感動的眼淚:“太子殿,不,痕,你真地準備為我放棄江山?”
“啊?”東皇痕似乎吃了一驚,“你怎麼突然這麼說?”
“按照你父皇的性格,他必然會殺了我的,我肯定不能回帝都了,難道你還要回去?”羽琳把頭靠在了東皇痕的手臂上。
“我當然要回去,我的好羽琳,等你生父的事情平息下來以後,我再想辦法求求我父皇,讓他赦免你吧。”東皇痕說著親吻了一下羽琳的黑。
讓他赦免你吧?
如果他會同意他就不是東皇太一了!!
更何況他是我的殺父仇人,你讓我怎麼去面對他?!
想到這,羽琳的心一下子絞痛起來,她垂死掙扎般問道:“那太子殿,您究竟想帶我去哪呢?”
東皇痕想了想說:“先去玄密森林吧,然後我再找個地方安頓你。”
玄密森林?難道是為了尋找保住你家江山的“三星文明”?!
羽琳感到自己的身體沉入了一個無底的冰潭,寒冷,致命,她像是抓着根救命稻草那樣,賭上了最後一絲希望問道:“去玄密森林幹嘛?”
你說什麼都可以,只要不是說什麼三星文明。羽琳在心中默默祈禱。
東皇痕的回答讓她徹底窒息:“去找三星文明,聽說你爹知道那個地方,南征妖獸族的時候,他一定也帶你去過吧?”
原來,如此?!
原來,這就是你救我出宮的目的!
羽琳沒有回答,手中的稻草已經斷了,她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無力掙扎,也不想掙扎。
“也許找到了三星文明,父皇一高興,就會赦免你了。”東皇痕安慰般說。
省省吧,東皇痕,兩年前的演武大會,你為了自己的伴讀“少皓”獲勝,居然還讓人給韓肖送毒藥,還好韓肖識破了。
呵呵,其實那時我就該認清出你的真面目了!
回想起來,只好怪自己太愚蠢,居然還一直愛你,居然……
她的眼淚無聲地流着,被風一吹,冰冷冰冷,幾乎讓臉部的肌膚都失去知覺。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想到這,羽琳反而慢慢地平靜下來了,不再心痛,也不再悲哀,麻木了。
死亡並不可怕,因為心已經死了。
羽琳靠在東皇痕身上,望着遠方的璀璨星空,長長地舒了口氣,心中默默想道:父親,女兒很快就會來追隨您的,很快……
父親,我真地馬上就可以見到您了嗎?
猛然間,羽琳感到自己被一個溫暖而強有力的懷抱給包圍了起來。
這抱着她的人,為什麼如此熟悉?熟悉到羽琳只想靠住他的肩膀,無聲地大哭一場。
這也難怪,她雖是在宮中長大,但也有過跟着她父親征戰沙場的經歷。對她來說,父親身邊的韓肖就如同至親一般。
“韓肖?!我不是在在做夢吧?”羽琳睜開了她眼淚汪汪的雙眸,看着那如刻的面容、筆挺的鼻子、桀驁的嘴角。
“沒有,羽琳,我找到你了。”那個熟悉的人說。他和她說話的時候,總是特別溫柔。
羽琳轉動着她的水眸,現自己置身在一個簡陋的小棚屋中:“這裏是哪兒?”
“這裏是玄密森林邊緣上的一個漁村,再往南,就是南海了。”韓肖回答。
羽琳收住了眼淚:“你是怎麼躲過司馬府的那一劫的?”
“你父親在臨死前把他的裝備和坐騎都給了我。也許神明保佑吧,我也很奇怪,居然能殺出重圍。再之後,我昏過去了,一個神秘的……額,神秘的‘老婆婆’救了我。”他用手指摩挲着血色長刀的刀柄回答。
然後他又把自己“老妞”一起去玄密森林,跟蹤在太子身後,並在她用火晶炸毀石洞后又再次炸開石洞,把她救出來的事都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還好火晶不是啥罕見的東西,你有,我也有。”他沖她打了個響指。
“那東皇痕呢?”她一下子又想到了那個曾經愛過的男人,“難道他死在那個石洞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