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怕死的大將
海若和洛嬪聽到“三星族”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傢伙居然是三星族的後人,那他知道三星文明究竟被掩埋在何方嗎?
只聽那神秘人長長地嘆了口氣:“說起來,這真是一個優秀而不幸的種族:一千年前,他們毀掉了自己,我的祖先‘古魚氏’雖然逃離了那場災難,但卻不得不流落到懷沙群島這種蠻荒之地,最後居然還被當地的野蠻人消滅了……哎。”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張莎(音縮)草紙,遞給了子默,認真地說道:“這是一份關於女夷秘設的水軍的數據,我已經仔細地核對了這些艦隊出港所需要的時間,它們用的佈陣方式,以及每一艘重要艦船部署的位置。”
子默接過莎草紙看了一遍,用力地拍了拍神秘人的肩膀:“三天後就是決戰,等打完這仗,我會向陛下諫言扶植你當精魅王的。”
“謝謝特使,那我就告辭了。”神秘人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喜悅。他看了看天上的月,身形一閃,“嗖”地飛走。
突然,神秘人又停下了腳步:“是誰躲在暗處?”
海若和洛嬪都吃了一驚,以為神秘人現了自己,剛要出聲,卻現一道灰影站了出來。
神秘人朝灰影撲上去,赤手空拳和對方搏鬥起來。
灰影的手中拿着一把長劍,但連攻兩招都落了空,心中大驚,轉身就逃。
子默已經追趕上來,左手一揚,一把“銀葉毒鏢”灑了出來。
灰影加快了速度,可依然被一支毒鏢砸傷後背。他頑強地一咬牙,沿途殺死了兩個夜巡的鱗部戰士,硬撐着奔到了尾島水寨的岸邊。
眼見神秘人和子默并力追來,灰影“撲通”一聲跳入海中,潛水逃走……
四個時辰后,灰影踉踉蹌蹌地爬上了精魅部的老巢長蛇島:“我……我要見韓肖將軍……”
精魅戰士一聽,立刻就去巨蛇洞中通告韓肖。
韓肖趕到岸邊,抱着灰色身影跪坐下來:“輕煙,你沒事吧?”
輕煙艱難地抓住了韓肖的肩膀說:“會長……我,我們潛龍營的人都受過您的恩惠,我也是……當初我爹死了……是你給了賣身葬父的我一筆錢……所以我為會長……辦,辦事是理所當然的……現在我身重劇毒……恐怕……恐怕活不下去了……但我必須告訴會長……三日之後……敵人將起總攻……還有……精魅部中……有……叛徒……”
說完她呻吟一聲,軟軟地攤死在了韓肖懷中。
韓肖站起身來,讓身邊的精魅戰士好好地埋葬掉輕煙,然後又趕入巨蛇洞,對着正在商量的女夷和羽琳低語道:“根據我獲得的情報,敵人將在三天後起總攻,還有,精魅部里有叛徒。”
女夷和羽琳對望了一眼,彼此都神色驚慌。
“叛徒是誰?”女夷皺了皺眉頭。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
女夷看了看羽琳:“我們該如何防備?”
“我只能說在正面防守是上策!”羽琳認真地回答說,“雖然,敵人可能會分兵繞道到長蛇島後方,去進攻牛島,但我們的兵力不夠在兩面駐防。”
第三天深夜,藉著黑暗的掩護,鱗王的席大將“項昆”率領着三十二艘“突冒戰艦”、三十艘“小翼戰艦”、十艘“大翼戰艦”以及兩艘“四牙戰艦”馳騁出了心島港灣。
項昆本人站在一艘作為旗艦的四牙上。他魁偉健壯,古銅色皮膚,頭頂插着三支海鳥的羽毛。
但此刻,這個鱗部大漢卻愁容滿面,提心弔膽。
半夜三更的,千萬不要遇到精魅部的軍隊。項昆搓着雙手,默默祈禱。
但上蒼似乎是故意要開他玩笑,一個騎着鯊魚,穿着青色魚鱗甲的鯊騎兵登上了旗艦,慌慌張張地報告說:“前方三里之外出現了一支艦隊,規模不小。”
項昆一緊張,手中的大刀“當”地掉落在地。
周圍的隨從們都大皺眉頭:項昆將軍以前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啊,難道在龍域丘陵上紙醉金迷的“風陵城”生活了五年之後就徹底地變成了懦夫?
“全軍轉向,駛向房島待命!”項昆迫不及待地下令說。他可清楚地記着鱗王給了他救命的口諭:如果形勢不利,項昆不能完成其任務,就讓他駛向房島待命。
他還完全不知道,三里之外那支艦隊的旗艦上,正站着一個手持紅色鎖鏈的鱗部將領。這將領年近三十,披散着一頭黑,魚鰭般的耳朵上戴兩個巨大的牛角耳環。
他不是別人,正是趕來和項昆會合的馮傲之!
接到鱗王的命令后,馮傲之也率領着自己的二十艘“突冒戰艦”、十八艘“小翼戰艦”、五艘“大翼戰艦”以及作為旗艦的“四牙戰艦”出了。
但他怎麼想不到,項昆被他的艦隊給嚇跑了……
戰爭史上從來就沒有如果,勝利可能已經和子默擦肩而過,朝着反方向展開去。
現在是火離一年的七月廿三日。
太陽還沒有升起,天地安寂,如塵世最初的黎明。
卯時(凌晨5時正至早晨9時正),一百二十五艘女夷軍戰艦暗暗地停泊在了各個岩島的背後,收起船帆。它們分佈在六個伏擊位置上,等待着獵物的出現。
“為什麼到現在都沒看見他們的影子?”女夷站在自己的“四牙”旗艦上,眯縫起眼睛,牙齒輕輕摩擦。
“姐姐再等等吧。”羽琳平靜一笑。
“注意!不明身份的艦群正在向這裏靠近,估計有二百多艘!”一個精魅斥候划著走舸,飛一般地到了旗艦下奏報說。
終於來了!
緊接着,一個又一個斥候趕來奏報:
“敵艦前鋒距離我們還有三里半路程。”
“敵艦前鋒距離我們還有兩里路程。”
“敵軍的第一排並列着五艘突冒,航速正在減慢。”
“戰鬥預警!”女夷激動地喝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