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令人心悸
現在天又黑了,冷艷的月光粘滿樹梢。
羽琳還不知道的是,有一道穿着黑袍的身影,帶着鱗王特地派遣給他的二十個美艷鱗族女殺手,在此等候了多時。
眼見獵物出現,站在一條樹枝上的黑袍身影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他戴着青銅面具,紅如火,頭頂長着小鹿般的角,耳朵像魚鰭,是鱗族人。他正把玩着手中那幾枚銀色的葉形飛鏢。
羽琳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突然警覺地勒馬停住了。
“嗖,嗖,嗖……”數枚“銀葉毒鏢”向她飛來。所有的鏢尖都閃着綠光,說明都餵了劇毒。
還好,羽琳已有準備,她拔下了身側的匕“太微”,一連數刀苦苦擱擋,總算險險地躲開了這第一波攻擊。
天上的月亮很媚,今夜月圓。
一道俊逸的黑色身影出現在圓月下,來了一個漂亮的凌空前翻,抖開的長在空中像是墨筆一揮而成的弧,下一刻,他已站在了羽琳的身前。
羽琳也一下子認出了這個人:是這次協助鱗王南征的朝廷特使“子默”,四大英傑中排名第四的那位!
隨即,二十個黑衣女在林中出現,如幽靈一般地飛掠着,用手中那又薄又長的柳葉刀攻向韓肖……
子默則專門衝著羽琳而來,他抽出腰上懸挂着的一把針形的“幻影之劍”下刺——他在地上的影子則同時挑劍而起,和他的真身互為犄角。
羽琳一手握韁繩,一手持匕旋舞,守得好不狼狽。
“彩羽盾!”她清喝一聲。伴隨着漫天飛舞的彩色羽毛,一個五彩的透明球體逐漸清晰,將她的身體保護了起來。
但子默的攻擊速度在不斷加快:時而,人在上影在下,時而,影在下人在上,讓羽琳眼花繚亂。
她只有雙手交替,不斷地點向彩羽盾之外的敵人吟咒——一道道鳳凰魂魄次第飛出,狂轟爛打。
再說韓肖這邊,二十個女殺手迅速地在樹枝間游移着,八個在左前方,七個在右前方,另有五個在後方,一同將他團團圍住。
韓肖穩穩地騎着暗血豹,左手的血色之盾緊挨着身體,右手的血色長刀則貼住了盾牌的內壁。
按理說,二十個女殺手已經全部把目標定在了韓肖身上,這將是他的危機而不是別人的危機。
然而,事實卻不是那麼回事,在韓肖的攻擊爆以前,所有的女殺手都感到了無比巨大的壓力。
彷彿……月光也有了重量一般,讓她們透不過氣來。
到底是四大英傑之的人!
但上級的命令不容違抗,她們必須殺死韓肖,必須!
化恐懼為力量,女殺手們搶先進攻了!滿天刀影像三月飛絮般對着韓肖撲面而來!
也就是在這同一剎那,韓肖的血色之盾移開,蓄勢已久的長刀迅雷揮出!!
“叮!叮……”連續不下二十招的猛擊,如同山洪般爆。
鮮血飛濺,紅色的鮮血四處飛濺……
月色依舊媚人,但鮮血的飛濺卻停止了,因為人都死了,二十個訓練有素的女殺手竟然被人如此輕鬆地悉數殺盡。
另一邊,“嘶!”一聲輕響,幻影之劍刺破了羽琳的彩羽盾一角。
子默飛身而起,直直地從那破口處穿入,利劍向前,逼刺!
羽琳邊打邊策馬而退,終於,退無可退……身後是海!
子默的劍,轉眼已近在眼前。
但是,這鋒利如斯的劍竟在千鈞一之時生生停住!
一雙冰冷而幽怨的眼睛。
子默的腦海中,竟浮現出了那雙冰冷而幽怨的眼睛,讓他的心,深深痛!
……
一切都要從子默接到東皇太一的命令“協助鱗王蕩平精魅部”的那一夜說起……
“參見陛下,不知陛下深夜招臣前來,有什麼吩咐?”子默當時是這樣詢問召見的他東皇太一的。他雖然說著客套的官話,但他說這些話的語氣高傲而自負,絲毫沒有身為臣子的戰戰兢兢。
東皇太一轉過身來,笑道:“你永遠都是這樣叛逆,就像是……當年的寡人。不過你很厲害,一口氣就拔掉了三個精魅部設在帝都中的情報據點。”
“陛下過獎。”子默淡淡一笑。
“這次寡人招你前來,是要給你一個重任。”東皇太一說著將一道早已經草擬好的聖旨交到了子默手裏:“拿着寡人的聖旨去找西海‘鱗王’,寡人要收拾那個不知好歹的精魅部了!”
“諾!”子默接過了聖旨。
東皇太一忽然又饒有趣味地說道:“三年前,在朝廷和各部之王共同舉辦的‘演武大會’中,你的身手好快,快得讓寡人拍案叫絕!但我一直疑惑着:你的武功,為什麼和你父母的完全不同?”
子默平靜地說:“我的武功,是跟一個行走江湖的神秘殺手學的,為了這件事,我父母差點沒把我打死。”
東皇太一向子默招招手,示意他站起身來:“那就是你父母太迂腐了……對了,這次你和鱗王一起出征精魅部,務必要殺了那個躲在懷沙群島的人,千萬不要讓她逃跑了。”
“誰?”子默對東皇太一的話感到奇怪,究竟是誰如此重要,值得諸王之皇特別關照。
東皇太一的臉上毫無表情,他一字字地說道:“叛賊高辛之女,羽琳!”
“諾!”子默應允了。
而此刻的御書房大門上,卻有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放着……
離開了御書房,子默向著皇宮大門走去,月色下,他的黑色披風獵獵作響。
有兩個經過子默身邊的大臣在悄悄議論:“這小子夠囂張的,完全就不把我們這樣的元老放在眼裏,連起碼的招呼都不打一聲,難道,還要我們主動去問候他?”
“可不是,他爹也不過是個通候,雖然在朝為官,卻是異族的人。”
“即使他爹見了我們,也還客客氣氣呢,這位做兒子的卻……”
“他仗着皇寵他嘛,呵呵。”
“皇為什麼這麼寵他?難道,他是皇的……孌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