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銀子去哪了?
牢門被打開,林峰沖了進去,將林北川救了下來。
“爹...你感覺如何?”林峰急聲問道。
林北川臉色漲紅,額頭上青筋畢露,但還是伸手擺了擺,表示沒事。
一旁的典獄官心中后怕,若是林北川死在牢中,他也難脫干係。
所以埋怨道:“林侍郎,稅銀丟失案還沒個結果,你就這麼慌張自縊,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你畏罪自盡呢。”
林北川低着頭,也不回答。
林峰掃了一眼上吊繩子的系法,以及父親脖子上被繩子勒出的痕迹,證明不是繩子先動的手,是他自己先下手。
“典獄官,我想和我父親單獨聊聊,麻煩你們了,這些銀子留給你們吃酒。”林峰拿出一袋銀子,塞了過去。
典獄官捏了捏錢袋,立即和顏悅色,一揮手,將獄卒帶走。
林峰倒了一碗水,遞給了林北川。
林北川接過水碗,嘟囔道:“賺錢不易啊,你給這些獄卒那麼多錢作甚,這是肉包子打狗啊。”
“??”
林峰翻了個白眼,就這樣的摳門老爹,他會貪污?
“爹,稅銀丟失案還沒定論,父親為何要自縊?”林峰問道。
林北川喝了一口水,面露驚訝的看着林峰。
知子莫若父,半月不見,自家兒子的語氣、氣質甚至是氣勢,都發生了極大改變。
以前是一身書生氣,但現在卻是硬氣。
“這是為父的選擇,不要多問!”林北川不願細說。
林峰有些氣惱,當即說道:“不要多問?母親她因為牽挂你,幾次昏厥,已經卧床不起,你讓我不要多問?”
“孩兒相信父親的為人,是斷然不會貪贓枉法!所以為了營救父親,全家都在想辦法,眼下已經有了起色。但父親卻要自縊,孩兒不知父親是出自何種原因,但是父親若真的自縊,豈不是坐實貪污罪行?難道要讓這個家徹底垮掉嗎?”
林北川看着面露憤怒的林峰,長嘆一聲,說道:“是為父欠缺考慮,讓你們擔憂了。”
“父親,孩兒了解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林峰追問道。
林北川簡單一句欠缺考慮,可說服不了自己。
誰知他哆嗦了一下嘴唇,表情極其複雜,依然不願多說,而是問道:“你剛剛說為了替我脫罪已有起色,此話何意?”筆蒾樓
“太后召見了孩兒,有意幫助。”林峰迴道。
林北川眉頭緊鎖,當即喝道:“胡鬧!太后她高高在上,豈會在乎我們家的死活!你好好在家待着,不要管此案的結果了,為父答應你,不會想不開了。不過要委屈你了,此案之後,你恐怕要被貶出京都。”
“你是我爹,我豈能置之不理?既然你不願意多說,那我就自己查,就算這裏面牽扯什麼驚天大秘密,我也會揪出來。”林峰態度堅決。
林北川瞪向林峰:“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難道要違抗我的話?”
林峰反駁道:“這次我偏要試試!恕孩兒不孝!”
“你這小子,翅膀真是硬了。”林北川苦笑一聲,沒想到兒子的性格變得如此強硬,嘴上是埋怨,心中卻是欣慰。
緊接着,
林北川面露自責,長嘆一聲:“我...我...哎...為父對不起你們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孩兒先救下父親再說,所以請父親好好活着。”林峰起了身,拱手一拜再拜,立即離開了監牢。
......
離開昭獄后,林峰看到了稅銀丟失案的所有卷宗。
新皇登基至今僅月,又恰逢元年新氣象,太后和長公主接連推動幾件大事,其中一件事就是核對戶部國庫稅銀和各地官倉皇糧的數量。
而這一查,查到了國庫稅銀有問題,賬目和實數不符,少了一百萬兩。
大理寺審訊了負責看守國庫的庫銀郎中、庫丁、司庫和官兵,竟然審訊不出來任何線索,這一百萬兩白銀就像是憑空消失。
要知道國庫的防盜措施是非常嚴格的,每當需要搬運庫銀之時,無論嚴寒還是酷暑,進入的庫兵必須一絲不掛,進入銀庫之後必須換上指定的工作服,工作完畢之後,再裸身而出接受檢查,可以說要想盜取銀子難如登天。
當然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很多庫兵練就了“肛門藏銀”的絕藝,但林北川擔任左侍郎時,就連肛門也檢查,杜絕了此類事情的發生。
就算有疏漏,那可是一百萬兩啊,需要藏多少次!
看完卷宗后,林峰緊縮眉頭。
大理寺的調查細緻入微,並無不妥,就算讓林峰自己去審庫銀郎中、庫丁、司庫和官兵,也審不出任何結果。
不過林峰還不死心,立即回家準備厚禮,去見了大理寺少卿,希望能進丟失稅銀的國庫瞧一瞧。
因為有太后的口諭,加上大理寺少卿收了禮,便勉為其難的帶他走了一趟。
而這一路走進來,被層層盤查,憑這裏面森嚴程度,想要把銀子偷走不亞於登天。
當進入庫房內,林峰更是懵了。
房間類似於地窖,被一層層牆磚堆積而成,據說有好幾層厚。地下土壤被夯實,想要挖進來根本不現實。房間內也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只有一個個架子,一個個箱子,存放着官銀。
這時候,隨行的戶部官員如實道:“林侍讀,丟失的一百萬兩白銀本該存放在這個庫房裏,後來就憑空消失。”
林峰又仔細檢查了庫房,要不是戶部官員攔着,他恨不得挖地三尺看一看。
銀子到底去了哪裏?
.......
林峰離開國庫時,天色大黑。
料峭春風吹過,林峰一激靈,從恍惚中回神。
他把自己想的太牛逼了,以為看了幾百集的名偵探柯南就能破案?
太痴心妄想了。
眼下,還有什麼辦法?
毫無頭緒的林峰只能先行回府。
進了府,就看到俏麗的崔紅鸞在院中踱步。
她看到林峰迴來,趕忙上前:“二郎,你回來了。”
林峰看着嫂嫂凍的發紅的鼻子和耳朵,知道她是牽挂自己,所以在外面一直等候。
他心中很是心疼,但叔嫂有別,不便多言,便道:“嫂嫂,這麼冷的天怎麼站在這裏?”
“哦,我剛巧出來,本來已經睡了。”崔紅鸞故作平靜,趕忙解釋。
林峰點了點頭,道:“進去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