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我兒是個大義滅親的人
林峰再次進入昭獄,也算輕車熟路。
獄卒將林峰帶到了監牢前,林北川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看到是林峰來了,他的臉上立即露出喜色,但是下一刻,就皺起了眉頭。
因為林峰拿出一錠銀子,孝敬了獄卒。
獄卒千恩萬謝,隨機開門退下。
“兒啊,怎麼又這般大手大腳,那可是二兩銀子,是一個普通家庭幾個月的花銷。你雖是侍讀學士,但還未成親,不能這般大手大腳。”林北山又開始了絮絮叨叨。
林峰翻了個白眼,正想反駁兩句,但是融合的記憶告訴他在平常的生活中,林北川就是非常節儉,甚至有些吝嗇,所以還是不要自找沒趣了。
“爹,錢財可通鬼神,只要能讓你在這裏不受委屈,這錢花的值。”林峰迴道。
林北川也明白這句話,所以不再啰嗦,又說起了其他事:“今日大理寺卿吳三省提審了我,態度和以前有明顯的變化,不僅沒有難為為父,似乎有偏向為父的意思。你是不是替太后做事了?”
林峰點了點頭。
“你啊,為父該怎麼說你啊!”林北川有些恨鐵不成鋼。
林峰卻笑道:“為父莫急,我是暫時穩住太后,而且太后想讓我做駙馬,我就一定能做成嗎?長公主蕭雨綺眼界那麼高,而且她一旦成親,勢必壓制不住太后,所以長公主絕對不可能輕易成親的。”
林北川點了點頭,嘆道:“言之有理...還是為父害了你啊。你速來聰穎,自己一定要把握好,千萬別被長公主的美色所迷。至於對太后,那就更不能有想法了。”
“孩兒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會被酒色迷惑。父親,其實孩兒也在利用太后。”林峰語氣放低,寬慰道。
林北川面露驚愕,趕忙問道:“此話何意?”
林峰便把今日之事詳細說出。
“好小子,你竟然獲得了陛下的信任,以後要為陛下授課!”
林北川大喜,竟然興奮地連連拍掌。
林峰真沒想到林北川會這麼激動,便道:“父親,只是授課。”
“沒錯,是只是授課,但現在和陛下處好關係,待陛下親政,便是你飛黃騰達之時。你要明白,你現在的這個機會,是多少官員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林北川目光微顫。
接下來,林北川更是掏心窩般,說出了一些林峰都不知道的苦楚:
“兒啊,我們雖然同朝為官,但你是在翰林院,不涉朝政,屬於清貴之所,不知為父擔任吏部左侍郎的為難。為父以前不告訴你,一是自尊心作祟,二是難以啟齒。外人看為父是戶部左侍郎,僅次於戶部尚書,似乎地位顯赫。實則為父被戶部尚書夏琉排擠,下級官員也是聽調不聽宣,為父的職權被架空,就算沒有稅銀丟失案,為父也會在即將到來的評級中落入下下等,到時候會被降職。”
林峰一愣,他的記憶中還真沒有這方面的內容,只知道林北川為人死板,不喜歡拉幫結派,沒想到林北川的處境這麼委屈。
“父親,戶部尚書夏琉為何要排擠你?”林峰問道。
林北川說出了心裏話,所以也不隱瞞:“為父沒有靠山,你覺得為父為何能做戶部左侍郎的位置?實際上,這是先皇的用意,至於用意的目的,先皇駕崩,在說也沒有意義了。再加上為父和夏琉不是一路人,夏琉自然要排擠我。”
頓了頓,林北川變得激動,道:“鋒兒,為父的夢想就是我們林家可以光耀門楣,出一個顯赫的大人物,若是能名留青史,那就更妙了。為父就算沒有牽扯稅銀丟失案,這輩子的仕途也就到頭了。但你不同,你二就是侍讀學士,如今更是得到陛下的賞識!這次機會千載難逢,一旦你抓住,更進一步,便可能是翰林學士,隨後便可打通進入三省的通道,等將來陛下親政,你還能往上走。所以為父在有生之年,也許能實現這個夙願啊!”
林峰聽后,頓時樂了,沒想到自家父親還有這個心愿!
自己不行了,那就望子成龍。
“父親,我也想光耀咱們林家,但眼下,必須救出父親。如果父親和稅銀案有關係,那這個理想都是空想。父親,你給兒子說句實話,你和稅銀丟失案到底有沒有關係!”林峰盯着林北川,鄭重問道。
林北川哆嗦了一下嘴唇,沒有立即回答。
但是這個表現,就已經是答案了。
林峰忍不住地撓了撓頭,本以為父親是失職,沒想到還真牽扯其中,真是看錯了這個爹啊。
“父親,銀子到底去了哪裏?你在其中,又扮演什麼戲份?”林峰又問。
林北川也不說話,而是站了起來,開始在牢內踱步。
“父親,此案到底牽扯什麼人物,竟然逼得你想要自縊?”林峰再次追問。
林北川依然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踱步。
好一會,林北川突然躬身低頭,貼近林峰,小聲問道:“鋒兒,如果為父有罪,你會怎麼做?”
林峰和林北川對視,眼神堅定:“父親若是有罪,那孩兒就想盡辦法讓父親脫罪,什麼手段都能用,包括栽贓嫁禍他人。你是我爹,咱們休戚相關,父親若是完蛋了,做兒子的也會完蛋,所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等等...父親一直不願意告訴我孩兒真相,不會以為我是一個大義滅親的人吧!”
誰知林北川點了點頭,道:“按照你以前的表現,你很像一個大義滅親的人。今日有你這番話,為父就放心了。”
林峰:??
這是親爹嗎?
害怕自己的兒子大義滅親,所以才不說實話的!
林峰翻了個白眼,隨即追問道:“父親,我只有知道了真相,才能救你出去啊,這樣也不會影響孩兒的仕途。你難道不想看着孩兒將來位極人臣?”
“位極人臣?”
林北川立即瞪大眼睛了,呼吸有些急促。
林峰心中哭笑不得,他發現原本的自己根本不了解這個親爹啊。
片刻后,林北川就像下定了決心,說道:“行,我把真實情況告訴你!為了咱們林家,你爹我絕對不能出事,不能影響你的仕途,我得給你撐起場子啊!”
林峰鬆了一口氣,終於找到了真相。
福爾摩斯說得對,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自己的老爹,果然貪贓枉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