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賤男渣女
這嗷嗷幾嗓子下去,數百頂帳篷立馬點亮了火光。
守在帳外的護衛從迷迷糊糊里警醒,豎起耳朵細聽了幾聲,立馬隔着帳簾喊起來了。
迷迷糊糊剛如水的荊夫人聽着外頭亂鬨哄的一下子來了精神,還以為又有什麼好戲可以看。
披上衣服就從丈夫身上跨了過去,先湊到帳前聽上一耳朵。
剛過去,就聽着護衛在喊什麼“叛軍”。
大概是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喊的不是很大聲。
但是相看熱鬧的耳朵正豎著,聽了清楚,懵逼一下,真覺腦子都要炸了!
白日裏才經歷一場野獸發狂,險些丟了小命,晚上就來叛軍偷襲?
開什麼玩笑!
皇帝身邊的禁軍加起來也就三千之數!
就算把各家的護衛都算進去,也都沒有四千。
叛軍啊!
叛軍總不會只有五千吧?
忙又折了回去,用力搖醒了丈夫,一驚一乍的調子很能讓人頭腦清醒:“老爺!別睡了老爺!叛軍來了!別睡了!”
荊宣別她已嗓門尖叫叫地心臟都要從腔子裏迸出來了,緩緩吐了口氣,無語道:“夫人啊!你能別老這麼一驚一乍的嗎?為夫這經不住你這麼驚嚇。”
荊夫人一邊穿衣裳一邊道:“不是我嚇你!你自己聽……”推了丈夫兩下,“沒聽着啊!外頭都在喊了,叛軍!有叛軍來了!”
荊宣這麼一聽可算回過神來了,抓起中衣便往外走。
一出了帳,就看到各家都穿戴整齊,都在外頭等着了。
然後便立馬起身往山上退。
都這時候了什麼行禮、什麼換洗的衣物、什麼香料香爐,統統都顧不上了。
會騎馬的,自己騎上馬跑,逮着願意帶一程的便擠一擠。
實在沒辦法的,就跟着留下的一小支禁軍靠腳丫子自己爬上山,因為山路顛簸,又崎嶇,馬車也根本沒辦法走。
一群嬌生慣養,出門必然轎子馬車的嬌貴人兒,哪裏體會過這樣的狼狽。
別說嬌滴滴的姑娘家了,大老爺們兒都是邊跑邊罵邊抹淚了:“該死的叛軍!腦門子塞了稻草的玩意兒!等我爬上山,非得一箭射死他們!”
雖然起碼的比步行硬爬的人要走得快些,但還是蠻有秩序的。
含庭拎着歸海的小表弟。
江於淳自然是與司茗一同,兩人很安靜,沒拌嘴,也沒有人懷疑他們為什麼不拌嘴。
孫郎君定然是與安亭一騎的。
趙滿盈有禁軍護着先走了。
裴昭身上掛了兩個小傢伙,為了不叫他們跌下去,拿腰帶直接捆在了腰傷,兩小傢伙害怕,嗷嗷兒哭。.
周智馬上也不知道被誰家夫人塞上了個女郎,但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授不授得清了,保命要緊。
知意不知道與自己同乘的是誰,瞧着可憐兮兮站路邊,隨手拎上來的,總之小姑娘道了聲謝之後一直乖巧的沒亂動,就是呼吸有點瑟瑟發抖。
“你是哪家的姑娘?”
小姑娘小聲道:“輔國公趙晏是我父親。”
輔國公趙晏,雖是皇家遠支宗室,但在皇帝面前還算得臉,在西郊大營有個從二品的差事。
知意怪道:“你既先出了營,便是有人帶你的,怎麼又一個人站路邊上了?”
趙姑娘搖了搖唇:“我、我母親將我托給我未婚夫荊騫,後來他心上人追上來,他便把我丟下了。”
荊?
這滿朝文武大員里,姓荊的只一家!
不得不說荊夫人養出來的兒子全是人渣。
三兒子愛慕司茗,被拒婚,當娘的就去壞人姑娘家的名聲,把人逼死。
七兒子與人姑娘定了親,危難關頭把未婚妻丟下,和心上人雙數雙飛去了?這要是哪一日七兒子心上人家裏飛黃騰達了,還不得再把這小姑娘也逼死了,轉頭去娶旁人了?
荊家能與之輔國公府結親,算是高攀了。
倒不想荊家堂堂男兒郎,竟然幹得出這種事,兵荒馬亂的深夜把未婚其丟在路邊?
知意冷冷一笑:“好一個狗男人。”
小姑娘聽她這口氣,委屈的眼淚立馬盈滿了眼眶,氣道:“早年我兄長在任上時得過李垚一點幫助,他們便來求娶於我,打得什麼算盤我如何不知!李垚自以為他委屈,不敢與自己父母鬧,便來欺辱作踐我。”帶着怒火的小嗓音說完,又哽咽了起來,“爹娘口口聲聲要還人情,又不是我欠了他們李家的!”
爹娘兄長自私,使勁兒坑女兒、坑妹妹。
這種男的落在知意手裏,怎麼的也得好好給他們上兩堂課,好好訓誡訓誡了。
正好,那個荊夫人說話也很不得她的耳!
知意先來無事,便問她:“要不要報仇?”
小姑娘嚇了一跳,趕緊道:“別、別殺人……他們不配!”
嘖嘖。
瞧瞧這脾氣!
不被欺負死才怪了!
知意道:“讓他們自己爬上山。”
趙姑娘小臉一亮:“好!”默了默,“他們會不會找你麻煩?”
知意一踢馬腹,小跑了起來:“敢來找我的麻煩,擰掉他的頭。”
趙姑娘:“……”
馬兒感知不到叛軍逼近的緊張,悠閑地小跑在夜色與火把光亮里。
跑了一段。
趙姑娘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就、就前面穿白衣服的那個,他身前那個姑娘穿得大紅色裙衫。”
知意看了一眼。
兩人可真是旁若無人的緊緊靠在一起。
荊騫的手臂還攬在姑娘的腰上。
小姑娘的手搭着荊騫的手。
可親密的很。
這小姑娘知意也認出來了,戶部右侍郎李垚家的庶女。
妖嬈調調,京中一絕。
就聽說一個夏日,好幾次中暑氣暈進旁人未婚夫的懷裏。
原來,是她們仨的故事。
讓馬兒靠邊跑,隨手摘了粒果子,便打在了那二人所騎的馬前蹄上。
她的力道不小,馬兒撲通就給跪了,沒準備的兩人直接被摔了出去。
兩人的尖叫聲在寂靜而緊張的氛圍里格外招人厭煩。
好巧不巧,荊騫的腿就給壓在了馬腹下。
聽着哀嚎聲,八成是斷了。
妖妖嬈嬈的女孩捂着胳膊,哭得嬌滴滴,企圖惹來旁人的關心,能將她帶走。
不過,沒人搭理。
趙姑娘看着解氣,差點沒笑出來。
知意輕笑:“想笑就笑。”
趙姑娘沉默了一會兒,在經過他們二人時,哈地笑了起來:“活該!”
那妖妖嬈嬈的玩意兒看清了是她,立馬追在她們後面指責:“趙舞陽,你好狠的心啊!看到騫郎受傷竟然這般無動於衷!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啊!世上哪有你這般狠心的未婚妻。”
知意調轉了馬頭,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妖嬈玩意兒看到是知意,嚇得臉都白了:“裴、裴娘娘……”
趙姑娘忍了又忍,終於大聲罵了出來:“你把我從荊騫的馬上拽下來,自己爬了上去,把我一個人丟在路邊!我沒找你們算賬,你倒有臉來追着我罵!狗男女,下賤!活該!”
原本想上來幫忙的,立馬都退回了隊伍。
這種人品惡劣之人,沒摔死都是老天也客氣了。
很快就到了半山腰上的行宮。
趙姑娘去招了招自家父母,見她們無事,便又回到了知意那兒,與趙滿盈站在了一起。
反正就不想與她們說話。
安亭和趙滿盈幾個小姑娘有些緊張,緊緊黏在知意身邊。
當丈夫、未婚夫的都有點無語:“……”他們給的安全感比不上裴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