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詩詞異象
幾日時光，悄然流逝。
永隆，八月
清晨，朝陽初升，宛若羞澀的少女。
陽光透過稀稀落落的樹葉，留下斑駁的印記。
老舊的木門打開，彷彿被人掐着脖子的雞，發出‘吱呀"的叫聲，。
推開門，洗漱。
沈謹言今天換了件嶄新的月牙白錦袍，身形略顯消瘦，卻如青竹般盡顯風骨。
存款沒了...心絞痛...
不過當他看着這身袍子，心痛逐漸緩解。
此時，陽光正好。
幽靜的東院中，肉眼不可見的塵糜在空氣中歡呼雀躍。
又有陣陣微風拂面，帶來秋天獨有的寂寥。
在這生機與蕭瑟之間，形成了一副秋日小院盛景圖。
互相矛盾，卻又恰如其分。
沈謹言見此一幕，心中不勝歡喜。
頓時興之所至，腦海中恰巧浮現出了一首詩，與此時的心境正可謂相得益彰。
他輕踏步伐，置身於此畫卷之中。
他快速將文房四寶從房內拿出來，放置於屋外的石桌上。
紙張攤平，研墨，提筆，一氣呵成。
一邊寫，一邊嘴裏念誦。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雲上，
便引詩情到碧霄。”
這首劉禹錫的《秋詞》，雖是寫秋，卻不言蕭瑟，不唱哀傷。
句句皆是奮勇爭先之意，恰如那隻孤獨的鶴，衝上碧霄。
恰如此時的他，身在偏僻院落，無人問津，卻立志定要攀登儒道高峰。
沈謹言藉此詩一抒 胸臆，神清氣爽。
正在這時，本是幽靜的小院被一聲驚呼聲打破。
“哇，快看，一隻仙鶴！”
沈謹言這才注意到，石桌上的詩文，開始出現非同尋常的變化。
星星點點的七彩光點，匯聚成一條條線，躍然紙上。
陽光的照耀下，那萬千條七彩光線，組成了一隻仙鶴的雛形。
下一刻，這隻巨大的七彩仙鶴成型之後，一聲鶴鳴，雙翅一展，頓時排雲而上。
好傢夥！
好大一隻鶴！
沈謹言暗自震驚，仰頭看向天空。
七彩仙鶴並非一飛衝天，而是在京城上空盤旋。
京城中，已有不少人注意到這一幕，紛紛震撼。
“好大，好大的仙鶴！”
“哪裏來的七彩仙鶴，祥瑞啊，祥瑞啊！”
讚歎聲，驚呼聲，不絕於耳。
修為在身或見多識廣的讀書人看到這一幕，立馬駭然出聲。
“不對，這不是真實的仙鶴。”
“這是詩詞引發的異象！”
“如此異象的程度，定然是有人寫下了千古名篇！”
“大梁儒林，有多少年，未出現過如此浩大的異象。”
“是誰？！”
“究竟是哪位大儒，才能作出此等詩篇。”
“快看！七彩神光墜落的地方，定是作詩之人所在之地。”
“走走走，趕緊去尋，這篇詩文定要先睹為快！”
巨大的七彩仙鶴在眾人矚目之下，盤旋片刻。
接着，隨着一聲唳鳴，振翅高飛。
化為點點七彩，消失在了碧空之中。
但這一幕留下的震撼，卻在仰望天空的人心中，久久不散。
仙鶴消失，沈謹言回魂。
一首詩而已，這異象，確實有些離譜
在一本古書中，他曾見過關於詩詞異象的記載。
詩詞異象，分為四等。
超等，上等，次登，末等。
“不過，七彩仙鶴的異象，也不知可以列為哪一等。”
等於這方面，他暫時還沒什麼概念。
“咦？”
沈謹言突然注意到異樣，頓時欣喜不已。
他的周身，被稀稀落落的七彩光點纏繞。
緊接着，他便感到那些七彩光點不斷鑽進他的體內。
腦海中的文河，瞬間沸騰。
文氣暴躁，河床位移。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文河逐漸平靜下來。
這是？
與之前相較，整個文河都發生了不小的變換。
文氣起碼厚實兩成，河床向外擴張了三丈有餘。
難道是...異象反哺？
好傢夥！
詩詞異象，竟然還能讓他的修為拔高這一大截，還真是意外之喜！
不過他也明白，這種事情，機緣，心境與千古名篇缺一不可。
可遇不可求。
若非如此，天下間的讀書人大可直接死鑽詩詞。
哪還會在歷史長河中，留下那些如星辰般璀璨的動人篇章。
“總歸來說，自己也是賺。”
沈謹言長長呼了口氣，起伏的心緒也逐漸穩定。
“三...三郎。”
這時，一道怯怯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一個面含嬌羞的俏嬌娘在站他不遠處，痴痴地看過來。
“你是？”
“哦對，我記得，你是大夫人身邊的凝翠？”
沈謹言先是疑惑，隨後恍然記起。
“凝翠見過三郎。”
凝翠臉蛋紅撲撲地，羞澀地行了一禮。
“適才三郎作詩，本不該相擾，實是那隻七彩的仙鶴太過超凡脫俗。”
“凝翠一時忍不住出聲，還請三郎莫怪才是。”
原來剛剛是她...沈謹言微微一笑，心中十分詫異。
“小事一樁，無礙。”
“倒是讓凝翠姑娘見笑了。”
“凝翠姑娘難得來一趟東院，難道是夫人有什麼吩咐？”
本就不熟，也就不多加寒暄，直入正題。
“哎呀，瞧我這腦子，怎麼把夫人交代的正事兒給忘了。”
凝翠小手一拍腦門兒，憑添了幾分嬌憨。
隨即趕緊正色行禮：“今早府里有禮部的胥吏登門，方才得知三郎竟然中了解元。”
“恭喜三郎，奪得魁首。”
“夫人命奴婢給三郎送兩樣東西過來。”
說罷，她將兩個外形精緻的木盒遞了過來。
這是何意？
沈謹言默不作聲地接過兩個盒子，還沒來得及打開看。
凝翠又繼續說道：“夫人的意思是，讓三郎看過盒中之物后，可自行做打算。”
“哦對了，夫人又說，奴欺主之事，在侯府之中，是決然不可容忍的。”
“下次若再有此類事發生，三郎不必心慈手軟，只管打殺了事。”
等等，有點亂...
俏丫鬟所傳的這番話，讓他有些懵。
不過奴欺主之事，他聽得明白。
看來傅有才的下場，只怕不太好...沈謹言收回思緒，微笑頷首：“多謝凝翠姑娘傳話，還請帶我謝過夫人。”
“三郎折煞奴婢了。”
凝翠行禮，隨後抿嘴笑道：“夫人最後的原話：照禮數，三郎你該稱我為母親。”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