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從來就不是我的麻煩
「今晚多加些人手,不可耽擱明日的交貨時間。」
身旁的小太監頷首。
「大人,這是齊通那邊孝敬您的,說是若不是得大人您指點,他哪有現在的飛黃騰達,還望大人笑納。」
說著小太監從袖口中拿出一大沓的銀票,雙手恭敬的獻上給眼前穿着官服的男子。
「齊通倒是個懂事的,比他那個大哥齊喜強不少。」
穿着官服的男子接過小太監手裏那沓厚厚的銀票,掐着手指數了數,臉上還帶着邪魅的諂笑。
「那是,齊喜自詡清高,在邊境撈了不少好處,就開始瞧不上咱們了,呸,若是沒有大人從中斡旋,誰照顧他生意不是,竟然這樣不知好歹,什麼東西!」
「大人,印子最近手腳不太乾淨,私自跟齊通勾搭上了,還順了不少承乾宮的東西,倒賣到江州,從中賺了一筆,你看這人是不是要…」
小太監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可以,手腳乾淨些,等他提着姓江的人頭回來邀功時,就把他也處理了,好讓他知道在主上手下當差,又自作聰明得幹些蠢事,可不是什麼好事。」
「是,屬下這就去辦。」
小太監行禮退下了。
鳶月躲在大柱子后,聽清楚了兩人的對話,原來是她自己宮裏的人跟她的好二弟齊通勾搭上了,倒賣她宮中的財物。
她記得齊家在江州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但靠着她那個前朝忠毅侯獨女的祖母,這些年經商有道的積累,也不至於讓齊通還不上賭債的地步,難道說江州家中真的出事了,還是祖母發生了什麼事,才讓齊通打起了她宮中財物的主意?
先不論齊家出了何事,現在她人都到這了,還是先探查清楚,這吳家人在萬壽山提煉山茄花花粉究竟要幹嘛。
鳶月仔細圍着木屋周圍走了一圈,發現在北面有一艘破舊的小船,船板已經朽爛不堪了,剩一個船拱立在那裏,朽爛的船板上長了不少雜草,還有幾株刺穿船板長起來的山茄花花株,傲然挺立在朽木中間,別樣耀眼。
真是天助我也,只要順着船拱往上爬,就能夠到木屋的窗口,到時候翻窗而入,就可以了。
思至此,鳶月將礙事的裙擺掀起,圍着自己捆了在了腰上,方才還拖地的裙擺,一下子就被固定在了腰間,這樣子爬起船拱來就方便多了。
鳶月手腳並用爬上了船拱,踩在因常年暴晒有些老化的船拱頂上,心裏有些發麻,她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去,把手搭在窗口上,就往上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了進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陵寢山洞洞口,春桃帶着張公公跟蕭陌辰趕來,發現了躺在洞口的江天。
張公公和春桃見到江天有些愕然,兩人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句:「江太醫,你怎麼在這?」
倒是蕭陌辰很淡然,他看到江天左肩上的傷就明白了,他應該是在追蹤承乾宮偷盜財物之人時,失手了,因為這任務就是自己交代他去執行的,看來這個小偷身手不凡,竟然能偷襲成功,還傷了江天。
「月兒在何處?」
江天捂着傷口,指着洞口外,「她…一人去了禁地…」
蕭陌辰一聽到萬壽山禁地,心沉了一下,隨即吩咐春桃留下來照顧受傷的江天,自己則是帶着張公公跟一幫羽林軍前往禁地去了。
爬到木屋上的鳶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貼着牆根就往窗檯邊走去,她小心翼翼的探頭一望,這裏面木屋裏面也是大有文章。
只見木屋內有一個洞口,洞口下是一個螺旋式的的樓梯,一直延伸到底下十多米深,她是看着從洞口樓梯下去的人,行走的腳步聲來推斷這樓梯與這木屋地面究竟相隔了多少距離。
這地下室的入口,有四個守衛把守着,她要是想進入屋內又不被發現,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因為除了她看到的洞口有人把守,屋內還有沒有其他人,她還沒摸清楚情況,若是貿然進去,無疑是送羊入虎口,她還得想個辦法,把屋內的守衛都逼出來才是。
對了,火摺子!
鳶月想起了她帶在身上的火摺子,她將火摺子掏出來,想起了方才船拱上的那一堆乾枯又帶着些許露水的雜草,只要它們包裹着火摺子,就能利用未乾雜草燃燒後起的濃煙,將屋內的人熏出來,然後趁亂進入屋內就行。
思至此,她弄來半乾的枯草,點燃了火摺子就拿枯草一把捂住了火苗,迅速往屋內扔。
等了一會兒,就聽到屋內的守衛們開始咳嗽起來,然後就開始往屋外跑。
鳶月慌忙躲到屋的側面,看着人都跑得差不多了,正想着奮力往屋內沖,卻被一隻大手給拉住了。
她回眸一看,竟然是蕭陌辰。
「怎麼回事?有人闖進來了,全員戒備!快!」
一個捂着鼻子從屋內出來,臉上帶着魚鉤刀疤的男人迅速從腰間抽出明晃晃的長刀,並指揮着讓人盤查一下起煙的源點在哪裏,以免煙霧發展成為火勢,這木屋若是燒起來,那地下的一切都保不住了,損失也就大發了。
「跟我走。」
蕭陌辰將鳶月護在身後,拉着她跳下了木屋,兩人藏身在草叢之中。
「朕已經讓張正去調遣人手了,你這麼一鬧,想必這山茄花提煉的幕後之人,已經收到消息了,等他趕過來之時,正好一網打盡,你切莫要一個人犯險了。」
「皇上,我…對不起,臣妾又給你添麻煩了。」
鳶月原本想詢問,他是如何知曉自己在此處的,齊通私放印子錢的事情,他又做何處理,還有江州齊家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是所有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對他的歉意。
蕭陌辰寵溺的笑了笑,將她摟在了懷裏,沒有言語,半晌才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你從來就不是我的麻煩。」
聽到這句話時,鳶月愣了一下,隨即有些落寞,江天說的沒錯,她不過是是藉著齊鳶月的身體在享受着她的人生,若是蕭陌辰知道她不是齊鳶月,那他還會是這般待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