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牢獄之災
鳳儀宮內，秋韻支開了皇後身邊的人，附耳將萬壽山的事情告訴了吳氏。
「江天？他怎麼會突然去了萬壽山，莫不是皇上的旨意，若是讓他發現了那些東西，這些年的辛苦籌劃可就化成泡影了。」
吳氏有些不安，揉搓着手中的帕子，思忖着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
「娘娘放心，人已經被將軍抓住了，吳將軍還從江太醫身上搜出了假的帝令，現在正往皇城押回。」
吳氏聽完，舒了一口氣，只要江天手上沒有證據，那就不能翻出那些東西，相反的吳家還可以反咬江天一口，畢竟私自偽造帝令，假傳聖旨都是不小的罪名，縱然皇上顧念與江天兒時伴讀的情分，但在律法面前也不好偏袒他。
「這江太醫不好好在宮中當差，好端端的怎麼會假傳聖旨，獨身前往萬壽山，難道他是發現了什麼？」
「要不，奴婢尋個崇德殿的人問問？」
「不用了，人是臣妾故意引過去的。」
還未等皇后開口，就聽見一陣冷冽而又清脆的聲音，淑妃踏聲而來，瞧見皇后微微欠了欠身子，行了一個禮。
皇后擺手示意秋韻賜坐，她倒想聽聽淑妃是如何將江天引到萬壽山的，這麼做究竟意欲何為。
「皇後娘娘，這已故的淑淳妃服用邪方殘害宮女一事，想必娘娘已經知曉了，此方需要山茄花的花粉為引，想必娘娘也不知道吧。皇上從宮中瘟疫盛行時，就已經懷疑上萬壽山了，這萬壽山中，種植了什麼，想必娘娘比臣妾更清楚，所以臣妾為了讓皇上轉移對萬壽山的懷疑，才不得已設法引江天出錯，臣妾這也是在幫吳家，幫娘娘。」
淑妃的意思，皇后也了解了個大概，她這是在利用淳妃之死，將水攪渾，好為萬壽山那邊爭取時間，轉移掉這些花種，可她向來是無利不起早之人，怎麼突然轉手幫她，想必是別有所圖吧。
他們吳家奉旨看守萬壽山，而這萬壽山南面種植的全是供前線傷兵治療的藥草，若是這裏面摻雜了其他有毒的藥草，那蕭陌辰勢必會給吳家定一個失察之罪，到時候他們就不能在藉著往前線運送傷葯之便，將山茄花花粉販賣給敵國，好從中謀取暴利了。
「你想要什麼？」
皇后沒有拐彎抹角，她用帕子遮捂着口鼻，咳了幾聲，眸中蓄了些許淚水。
秋韻見狀趕忙拿來參茶，讓她喝幾口緩緩。
「皇後娘娘既久纏於病榻，想必後宮諸事也盡不上什麼心力，這冷答應又是這般的不堪大用，若是娘娘信得過臣妾，那臣妾勢必不負娘娘所望。」
皇后冷笑一聲，原來淑妃是將如意算盤打到了協理六宮之權上，這話里話外都在提醒她，眼下整個皇宮中，除了她王雪飛一人，皇后再無人可用，於眼下形勢而言，她不想看着齊鳶月獨大後宮，依照蕭陌辰對她的盛寵程度，協理六宮之權遲早也會落入齊鳶月手中，倒不如她主動跟皇上說明，將協理六宮之權交由淑妃，憑藉淑妃的性子，勢必能與貴妃分庭抗禮，到時候他們斗得兩敗俱傷，豈不是更有利於她。
「本宮可以成全你，也可以既往不咎你在本宮身後做的那些小動作，但是你別忘了，你王家的榮辱是依附在我吳家身上的，若是沒有我們吳家，你怕還是那個街頭唱戲的***坯子，可別在動什麼歪心思。」
皇后在說到街頭唱戲那幾個字眼的時候，分明加重了音量，旨在提醒淑妃，不要得意忘形，做出任何過河拆橋之舉。
「那是自然。」
淑妃嘴角溫噙着笑容應下了，手卻不自覺的緊握成拳狀，將纖長的指甲狠狠的嵌進了自己的手掌中，直至掌中留下了通紅的指甲印。
她知道這皇城中人人看她不起，都嘲笑着她有個身份卑賤的母親，是個空有名號的嫡女，這樣的嘲諷聽過不下百次，若是尋常她總是回立即反擊回去，但此刻為了大局，她必須隱忍下來，待到她執掌鳳印的那天，定將所有欺辱、嘲諷她出身之人，都處以拔舌之刑。
「本宮乏了，你先跪安吧。」
淑妃頷首，起身行禮告退。
吳永將江天五花大綁後送到了崇政殿，跟蕭陌辰交代了他偽造帝令、假傳聖旨一事。
張公公接過吳永呈上來的假帝令，交到蕭陌辰手中。
蕭陌辰用手指颳了兩下，假帝令上的金色齏粉就沾到了他的手上，他放下手中的假帝令，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天。
「皇上，這江天偽造帝令在先，后又假傳聖旨在後，甚至還私闖萬壽山，定是得了他人的授意，還望皇上明察。」
吳永言辭懇切，將江天的惡劣行徑樁樁件件狀告到蕭陌辰面前。
「江天，是何人指使你偽造的帝令，如實交代，朕可保你全屍。」
「無人指使。」
「皇上，他在撒謊，這帝令向來是要物，除了朝中的機要大臣，並無幾人見過，江天不過一個小小的太醫署太醫，又怎麼會知曉這帝令的模樣，定然是他潛入崇德殿中窺視過，如此不臣之心，定要嚴懲，切不可聽信他一面之詞，就這樣放過他！」
對於江天的回答，吳永顯得有些不滿，依舊在一旁鼓動蕭陌辰嚴處江天，他早已從皇后那裏知曉，蕭陌辰將帝令賜給了貴妃，若是江天承認他是從貴妃那邊得到的帝令，那此事也會牽連到貴妃，到時候再讓群臣聯名奏表，請求蕭陌辰罷黜掉貴妃，也算間接幫皇后掃除威脅后位的一大障礙。
「好了，此事朕自有決斷，暫時先將江天關入天牢，待朕查明真相后，再行處置，今天就先到這了，都退下吧。」
「皇上，這......」
吳永看着江天被侍衛帶走，心中有些不甘，他知道蕭陌辰是有意偏袒江天，即使在偽造帝令這樣的重罪面前，也只是先將他關進牢中，而不是立馬處決。
「勿要多言，這皇后自從誤食火參后，又感染了風寒，這咳疾不斷，國舅得空去鳳儀宮探望探望吧。」
「是，微臣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