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湄湄,你在備孕
三亞市人醫骨科急診。
值班醫生仔細看了CT片和報告,偏頭對葉春景道,「骨頭沒問題,應該就是肌腱筋膜拉傷和皮膚撕裂傷,我說你……」
醫生聲音莫名一滯,視線落在葉春景的手上。
從進門開始,葉春景的手一直緊緊攥着柳湄的手腕,一刻也不曾鬆開。
柳湄注意到了醫生怪怪的眼神,俏臉倏然一紅,手掙了掙,不但沒能掙脫,反而被他攥得更緊了些。
醫生扶額,別過了視線,「我說小老弟,你膝蓋上傷得這麼厲害,怎麼能浸水呢,而且居然還泡熱水澡?人摔傷了,第一步消毒,碘伏就行,家裏要是沒有,用鹽水也能對付,然後不碰生水,第二步,冷敷。你連這點常識也沒有嗎?」
醫生邊說邊寫病歷,語氣里滿是責怪。
「要是你事先像我說的那樣去做了,也不會嚴重到不能走路的地步,懂了嗎?」
葉春景撇撇嘴,「謝謝醫生,我記下了。」
心裏卻偷偷腹誹,我上過《體育衛生》專業課好吧,這些常識怎麼可能不知道?
值班醫生將病歷遞給柳湄,「去交錢,拿葯。」
柳湄接過病歷,看向葉春景,手腕動了動,示意他放開自己。
葉春景卻從高腳椅上挪下來,在醫生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中,邁着殭屍步,牽着她往外走。
柳湄蹙眉,紅唇抿成一條直線,出了門便壓着聲質問,「葉春景,你幹嘛要折騰自己?」
葉春景回眸對上她的眼神,表情卑微而討好,「湄湄,我這不是怕你不要我了,扔下我不管了嘛。」
柳湄抻了抻眼皮,竟然無言以對!
葉春景緊緊盯着柳湄,其實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原因:怕她去買毓婷。
交了錢拿了葯,兩人回到骨科急診。
醫生為葉春景進行了局部麻醉,用彎頭剪刀剪去破皮爛肉,仔細消毒、清創、上藥后縫合了傷口,給他包紮好,叮囑道,「這幾天傷口不要再碰水,換藥可以自己動手,10天後來拆線。」
兩人謝過醫生,攜手往外走。
醫生的視線一直追着他們緊握的手,搖着頭笑了笑。
柳湄抬腕看了看腕錶,「快9點了,餓了吧?」
放在往常,葉春景指定賤賤的說出諸如「我只想吃你」這樣的土味情話。
但是。
最近這些天顯然不大適合說這種話。
十分鐘后,兩人打車到了一家網紅餐廳,離酒店很近。
這時候已經過了飯點,食客並不是很多,兩人選了個臨窗的位置,葉春景挨着柳湄坐下。
柳湄一邊給殷勤打電話,一邊偏頭看着葉春景,眼神里滿是怪異,「坐對面不好嘛?」
葉春景俯首點菜,咧嘴笑應,「還不是怕你跑掉。」
電話很快接通。
「殷勤你在哪兒呢,吃過了沒?」
「柳姐,我在海灘上耍了一下午,累成了狗,現在癱床上呢。」
「過來宵夜吧,離你很近的,兩三分鐘的路。」
「不不不,還是不要了,柳姐我不想當燈泡啊。」
「別貧了,快來,我把位置發給你。」
殷勤到的時候,菜已經上齊了。
小姑娘坐在柳湄的正對面,臉紅紅的,視線分毫不敢往葉春景那邊岔,拿起一根烤串送到唇邊,嘴像剪子一樣一點一點的往裏剪。
葉春景的眼角餘光留意到她的舉動,嗓音裏帶着一點笑意,「殷小姐,你們柳總平常待你很苛刻嘛?」
殷勤正像魚兒吃食一樣將肉串含在口中,吃又吃不進去,抽又不能往外抽,她可以斷定只要一抽,絕對能帶出拉絲狀的口水來,只得用唇裹住肉串,鳳眸垂視,窘迫的搖了搖頭,喉嚨里發出嗯嗯的聲音。
柳湄偏頭白了葉春景一眼。
葉春景視若未見,繼續對殷勤道,「嗯嗯?什麼意思?你也覺得她很霸道嘛?」
殷勤捲起眼皮,抬眸,弱弱的搖搖頭。
葉春景輕笑出聲,「那你幹嘛這麼拘謹啊,搞得你自己就像個太後面前的小太監似的?」
柳湄擰眉,黑瞳鎖緊他的視線,「葉春景,你也太離譜了吧,還小太監?」
殷勤見她成功的吸引了葉春景的注意,飛快的把肉串塞進嘴裏,使勁嚼了兩下,囫圇咽了下去。
「才沒有!柳姐平常對我可好了!」她終於可以騰出口腔來辯護了。
葉春景眼神溫和的看着她,「其實我是想說,你在上司面前表現得不能這樣緊。明天你們跟四季青公司談判時,如果你還是放不開,不單對方會誤認為柳總為人苛刻、馬列主義待人自由主義待身,而且你起不到參謀助手的作用,擔子全壓到了柳總身上,那肯定要影響談判效果。」
得,話里話外就是偏向柳湄,生怕她受累,這狗糧撒的也真夠隱晦的。
殷勤不自然的瞥了柳湄一眼,視線對上了葉春景的眼神,只一瞬就像被燙着了似的撥轉到一邊。
「不是的,我、我其實挺放得開,就是在男生、帥氣男生面前特緊張……」
她臉上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加深,柳湄也後知後覺的發現了她的拘謹,笑道,「看來我真不該強迫你來吃飯,我只是怕你一個人出門在外覺得孤單。」
殷勤笑意燦然,像一朵盛開的紅牡丹,「柳姐,我們想到一塊了,我就是怕你有這個想法才硬着頭皮過來的,你男、男朋友太帥了,看到他我心裏就感覺慌慌的。」
柳湄的視線轉向葉春景,紅唇微勾,「是嘛?」
殷勤眼裏亮亮的,明明是看着柳湄的眼睛,但所有的眼角餘光卻都堆積到葉春景的臉上,「柳姐姐,這麼多好菜,怎麼不來點酒呢?」
柳湄哦了一聲,「好啊,我說怎麼感覺差了點那個意思。」
話落,偏頭看着葉春景道,「要兩瓶紅酒吧?」
葉春景斷然拒絕道,「不行,你這些天都不能喝酒,我也不能喝。」
柳湄一驚,「為嘛?我現在特別想喝,殷勤也想喝,我們是多年的酒友了!」
殷勤也詫異的看着葉春景,搞不清是什麼狀況。
葉春景迎着柳湄的視線,與之對視,「湄湄,你真不知道嗎?」
柳湄削肩聳起,一臉無辜。
葉春景壓着聲提醒道,「你在……你不記得了嗎?」
柳湄的表情愈加困惑,「你到底要說什麼嘛?」
葉春景的薄唇幾乎要貼着她的耳垂,濕熱的呼吸傾灑在她的脖子上,「湄湄,你在備孕……」
柳湄的臉倏的一紅,錯愕的看着他的眼睛,紅唇動了動,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