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這是被誰咬的嗎
葉春景和鞏義聊完就回了璟苑,保姆給他開了門。
唐潑和梅青都不在,柳湄一個人在別墅的后花園裏的鞦韆架上抱着筆記本電腦看資料。
鞦韆四周的花圃里開滿了各色花朵,紅的白的黃的都有,空氣中花香氤氳。午後的陽光從樹冠和花架子上泄下來,在她身上印上一朵朵形象各異的水墨花瓣狀的光影。她的頭微微前傾,長發從一側鋪下來,遮住了半邊臉。
這個畫面,唯美,靜好,莫名叫人心動。
葉春景躡手躡腳的走到她身後,悄悄蒙上了她的眼睛。
柳湄身子略微一震,溫軟的小手扒着他的手背,「葉春景,是你嗎?」
葉春景抻着脖子,粗聲粗氣,「不是。」
裂玉般的笑聲傳出,「出來吧,我都聞到你身上的味兒了。」
葉春景撤了手,提步挨着她坐下,自自然然的攬着她的削肩,「我身上有味兒?什麼口味的?」
柳湄眉眼彎彎,「獨有的味道,很好聞。」
葉春景胳膊上抬,按着她的側臉往自己這邊壓了過來,薄唇覆在艷紅的唇瓣之上。
良久。
柳湄收起筆記本,抱着他的胳膊,偏頭看着他。
「這麼早就回來了?」
「嗯,想早點過來陪陪你。」
「這次回去,定然要被家裏的親戚催婚了吧?」
「那可不,畢竟妹妹都結婚了,當哥的還打着光棍。」
柳湄的垂眸,耳廓忽然變得粉粉的,「其實,你這一回可以租、租一個女友,或者,或者…」
葉春景眼底浮現一抹深深的愧疚,稍縱即逝。
「或者邀請你跟我回去?」
這下柳湄的臉頰和耳垂都變紅了,「我其實,其實想跟你說,我願意跟你回去的。」
葉春景眼底的愧疚更濃,抿了抿薄唇,心虛似的把她的小手抓在掌心裏,緊緊攥着,「我也想提出這事的,又怕委屈了你,所以,所以……」
柳湄偏頭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大膽而熾烈,「以後你儘管開口,我願意的。」
葉春景硬着頭皮對上她的視線,心裏暗罵自己是特么大騙子,牲口。
「湄湄,這回我沒邀請你跟我一起回去參加妹妹的婚禮,其實還有一個顧慮。」
「嗯?你是怕我爸媽……」
「不是,但也跟他們有關。黃金枝這回陰差陽錯去給我妹妹做伴娘了,她前些天親眼目睹了你爸媽來泳池找我算賬,我怕你見了她會感覺不自在。」
葉春景之所以交代這件事,其實是擔心柳湄或者逗比恰巧也刷到那條視頻,所以乾脆提前打個預防針。
柳湄吃驚不小,「你說黃金枝去給美蘭做了伴娘?」
葉春景將應付駱秋紅的那套說辭又述說一回,當然,故意隱去了在台上親吻黃金枝的細節。
柳湄莞爾,「黃小姐脾氣真好,對下面的人也非常有人情味,我想,我和她在馬國的合作一定會非常愉快的。」
話落,柳湄的手從他的掌心掙脫,把他的胳膊摟緊在懷裏,眼底波光瀲灧,一往而深,「葉春景,我打算最近去一趟三亞,你有空陪我嘛?」
葉春景想也不想,「必須的呀!你是想去度假還是……」
柳湄輕快承應,「黃董投資的項目,綠化工程體量巨大,光是花木採購總體預算就要三四個億。事關重大,我們公司需要多方考察,就近確定幾個大型花木基地作為合作方,三亞那邊就由我負責洽談。」
葉春景深為認同,「湄湄做事就是認真,難怪黃董說把這事交給你放心,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柳湄應道,「助理正在對接,就這幾天吧,最遲下周,畢竟花木有它固有的生長期,這事拖不得。」
葉春景老老實實的交底,「湄湄,你一個人出遠門我絕對不放心,我也非常希望自己能時刻陪在你身邊,所以,我懇請三天後再出發行嗎?因為我後天要送戴鳳書回一趟江西。」
柳湄笑應,「這個沒問題,說急也沒那麼急的。是戴鳳書媽媽要出院了嗎?」
葉春景搖搖頭,「她媽媽快不行了,她爸爸是個渣男,從來就沒問過自己老婆的死活,所有事只能由戴鳳書獨自扛下來。我看她最近太過傷感,整天魂不守舍,實在叫人擔心,所以決定親自送她回老家為她媽媽的後事做好準備。」
柳湄眼神溫軟,「這是積德的事,小戴也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女孩,我在唐潑病房裏第一次見到她就有幾分喜歡。」
葉春景訕訕的道,「湄湄,你不吃醋?」
柳湄莞爾,偏頭看着他,眉眼彎彎,「那我是該吃醋呢,還是不該吃醋?」
葉春景被她逗笑,「湄湄,你會吃醋嘛,真不知道你吃起醋來會是什麼樣子。」
柳湄眉梢輕挑,「想看?」
葉春景薄唇勾笑,「嗯!」
柳湄從懷裏拿起他的胳膊,舉高,刷的擼下袖子,兩隻小手攥緊,送到自己的嘴邊,張嘴就要去咬,「如果我吃醋了,會咬……」
她的話忽然剎住,愣怔怔的看着他手腕上側三寸位置上的咬痕,偏頭,「這是被誰咬的嗎?咬這麼狠?」
葉春景腦子裏嗡的一聲,後背驚出一層冷汗,大腦瘋狂運轉,緊急思考着應對的話。
這是駱秋紅咬的啊,可要了老命了,葉春景瞬間有種被抓包的恍惚!
驀的。
他的腦子裏靈光一閃,彷彿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他將被咬的胳膊收回,放在自己眼下看了看,故作輕鬆的笑道,「確實是咬的,而且,咬的非常狠。」
柳湄擰眉,語帶關切,「誰?」
葉春景解嘲一笑,「就我自己啊。」
柳湄愕然,「葉春景,你沒事咬自己玩兒?」
葉春景訕笑,「也就是我妹結婚那天,我喝了不少,回去后想到了在雞鳴寺立下的重誓,當時腦子一抽就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直到咬出了血。」
這個謊應該能說得過去吧,畢竟男人和女人的牙齒沒什麼不同。
柳湄水眸清亮,捉住他的手腕,把胳膊放到自己的腿面上,蔥指從咬痕上輕柔撫過,「你幹嘛這麼傻呀?」
葉春景倏然紅了臉,真的有種一頭撞死在鞦韆架上的衝動,但是,自己真的不能死,捨不得死。
「湄湄,我只是用這種愚蠢的方式提醒自己別忘記立下的誓言:今生今世我和湄湄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