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山崖之下(一)
蘇寒與蕭沐庭站在鳳尾山的崖邊,看着雲霧繚繞的崖下,顯現出那股子神秘勁,讓蘇寒更嚮往了。
她向身後招了下手,江濱和楊帆抬着一個大筐過來,揭開蓋布就是滿滿筐的肉塊。
蕭沐庭一直摟着蘇寒的腰,生怕她一高興又蹦又跳地再出什麼意外,不過當他看到這一筐肉時,還真是有點吃驚。
「全都餵了嗎?」他問。
「對,還不一定夠呢,不過它們從來沒與我說明過,我記得老龜以前在咱那裏時,可沒那麼能吃,這麼大塊的肉也只能吃個兩、三塊也就飽了,這些都吃掉的話,想必小黑閣下也得跟着一起的,但要按我想像中它的那個大體格子的話,是不夠的。」蘇寒靠在他的身上,很是愜意的為他解釋着。
「也就你能想出這麼奇怪的招來吧,反正我是想不到的。」蕭沐庭笑道。
蘇寒輕聳了下肩:「我們是朋友嘛,人家對咱慷慨,咱也得誠心實意地表示不是,可我也沒有別的什麼給它們的,只能盡些心意罷了。」
「無論是人,還是牲畜,與你能交上朋友的,都是幸者。」蕭沐庭確認了這一點。
「這話說得對,這丫頭就是個小福星,能與她相交的人,全都是上輩修來的福氣!」濮陽宏浚帶着一眾人,從弔橋方向走了過來。
「你這功力也見長呀,是不是又偷練功了,都沒發現你們過橋。」蕭沐庭語氣輕鬆地看着他道。
濮陽宏浚搖頭:「哪有,看看這霧氣,已經都快瀰漫山頂了,弔橋早就被籠罩在其中了,哪裏看得到,我們過來時,也是小心萬分的,可見小黑定是知道你們來了,高興得緊,才會如此。」
蘇寒從蕭沐庭懷裏伸頭看着他:「兄長,我聽說,只有龍才會吞雲吐霧,你真確實小黑閣下是條蛇,而不是龍?」
濮陽宏浚笑道:「你看到過誰家的龍只在崖下的深谷里困着的。」
「沒看到過,我長這麼大連龍都沒見過,也沒看到過天上有龍呀,更不知道除了你家誰家還養這個的,我上哪看去,這不是在問你嘛。」蘇寒搖着頭的道。
「還真是,本王也沒見過。」蕭沐庭很配合蘇寒的也跟着道。
濮陽宏浚真是被這兩口子弄得哭笑不得,但卻只能點頭道:「真正的龍,我也沒見過,但小黑應該非是龍,因為它的頭上沒有角。」
「沒角?」蘇寒不解的咧了下嘴。
蕭沐庭為她科普着:「龍是有雙角的,其角呈鹿角狀,單角為蛟,小黑如果真無角的話,應該就是一條體態過大的蛇了。」
「那蛇也會布霧?那它不成精了?」蘇寒還是覺得小黑的身份一定很是神秘,只是他們現在不知道罷了,定不會只是一條蛇那麼簡單。
濮陽宏浚不再回答這個問題,反問着她:「你真行嗎,可莫要逞強,再有什麼閃失的話,可不划算。」
「我當然沒問題了,放心吧,又不是去冒險,只在它允許的範圍內溜達一圈,絕不會越雷池一步。」蘇寒拍着胸脯保證着。
可她越是如此爽快,聽到的人越是心裏沒底。
而此時在崖邊喂着肉塊的江濱和楊帆也收起了釣竿和肉筐,並蓋上布后抬着向這邊走來。
蕭沐庭與濮陽宏浚對視了一眼后,再一起看向還伸着脖子向崖下看去的蘇寒,都不想掃了她的興緻。
「那就走吧,記住隨行人員一定要謹言慎行,聲音一定要小些。」濮陽宏浚轉身帶路。
一行人上得弔橋,此時這裏連前方三米都看不出去,一片白茫茫,好在腳下的吊板很是結實,手扶着橋繩走得還算平穩。
當行了足有二百步后,濮陽宏浚將手伸過來,蕭沐庭摟在蘇寒腰上的手再用了些力的讓她停了下來。
就聽濮陽宏浚道:「這就是橋中間了,可有什麼感覺?」
「冷!」蘇寒回答。
「風比剛上橋時要大很多。」蕭沐庭也回答。
「感知力不錯,那就繼續走吧。」濮陽宏浚的聲音再傳來。
大家繼續前行,沒走出百步,霧氣已經散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對面那處入山的夾道口,如一道雷劈的縫隙般的筆直,在那山口處,還立有兩個石像,卻是非虎非獅,而是看着像是百姓家門上貼着的那兩個門神。
過了弔橋后,濮陽宏浚讓隨行人將江濱等人帶到一邊的小房亭中等候,他接過隨從遞過來的背簍背在身上,帶着蘇寒和蕭沐庭,沿着山體向右側行去。
越往裏走,路也越窄了,最後只能容得下兩人並肩,而在那裏的山壁處,卻多出了幾個被人工鑿出來的孔洞。
濮陽宏浚從背簍里拿出一個足有小手臂粗的木樁插在了孔洞中,再用力地擰動后,方才向下一個走去。
而蘇寒和蕭沐庭雖然並沒有用到這些木樁當輔助,不過她知道,這個樁子應該不是現在用到的,而是在回來時方才能用得上。
濮陽宏浚直擰了二十五個木樁后,突然身形一閃,就消失在這山道中。
當蘇寒過來時,就看到在這裏的岩壁處有一個大山洞,而此時濮陽宏浚正伸手接着她,將兩人拉進山洞后,往裏走了十步,就看到了更大的空間,而且這洞中還有個石桌,在桌上的木筒里,放着足有十支火把。
三人各抽出一支來,點燃後繼續向洞裏走去,此洞不是很大,也就容得下六人並肩,不過卻很是平坦,地面及兩側的山壁明顯是被精心開鑿過的,最後他們在一扇石門前停了下來。
濮陽宏浚看向兩人一笑:「通過這道石門,才是真正的進入山體通道,要行上小半日,方能下到山谷,但卻不是底部,累了可別瞞我,反正我帶的乾糧夠咱們三個五天的食用量,寒兒要是累了,也莫要瞞着,休息好了再上路。」
「我知道了,快開門吧。」蘇寒爽快的點頭道。
蕭沐庭這時上前來,將一根繩子纏上了她的腰,她不解地看向他,卻換來他溫柔的一笑:「這樣安全,不可以反對。」
「哦!知道了。」蘇寒被他這暖心的舉動感動到了。
濮陽宏浚再從懷裏拿出兩塊布巾遞到兩人面前:「最好擋在面上。」
他們聽話地蒙在了臉上,蘇寒立即就聞出來,這布巾是被葯汁浸泡過的,她問道:「是為了防止中毒的嗎?」
「這裏長年無人進入,而最近一次打開,也是在那一次內亂之時,也有近一年了,裏面的濁氣不會對人一點毒害沒有的,還是防範些得好。」濮陽宏浚也矇著一塊布巾對她道。
當他打開那扇石門,走進去三步,舉起火把點燃了燈槽,在幾聲輕「噗」聲響過後,一條完整的向下環形的路顯現了出來。
蘇寒驚訝得瞪大了眼,再抿緊嘴,眼睛再瞄到了這石壁上所刻的壁畫時,她再驚訝了,用栩栩如生來形容一點不為過,古人的智慧,她是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