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鄭重聲明：

一、本文有民族主義傾向，不喜莫入；

二、本文沒有明確故事發生的時間，如果一定要加個期限的話，我想應該是2050年前後吧；

三、本人系文科畢業，文中涉及理工類內容如有雷人之處，敬請拍磚后見諒。

四、本文中出現的人名、地名、國家名稱，均系情節需要，無意冒犯，請勿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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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發生在遙遠的切近。

說遙遠，是因為故事的情節我只能在思維的空間中遇見。

說切近，是因為我有時真切的感受到那一切彷彿就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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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可不可以再考慮一下，本公司將為你提供去月球工作的機會和超級優厚的待遇，以及……”電話那頭的女聲很甜，但是聽的我很煩！

“對不起！我是中國人！我對為外國人工作沒興趣，一點也沒有！”不等她把話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是我，你好嗎？……現在，在我面前，月球上的風景壯觀極了……你要是在這裏，你一定會非常喜歡的！……這裏的試驗設備都是絕對一流的，你來了會很容易出成果的！……只要你過來，我……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在一起，好嗎？……”

這次是曾經相戀了四年的前女友小卿的聲音，她一直對我很好，而且是現今社會罕有的那種肯做家務、很會照顧人的女孩，我們甚至從沒有吵過嘴。但是，當她決定去月球試驗室工作的時候，我還是狠狠心和她分手了……我已經記不清這是分手之後她第幾次打電話給我了，每次都是一個意思，要我去和她一起工作，再續前緣。其實，就是現在，她依然是我心裏最柔軟的那一部分，為了她，我什麼事都可以妥協，但是，唯獨在這件事上，我不可能答應她，甚至不能原諒她！此時此刻，我能夠聽到電話那頭她眼淚滴落的聲音……，和前幾次一樣，我等她說完了，我告訴她：“只要你辭職，回到我的身邊，不再替外國人工作，我們還會象以前一樣！”然後，掛斷電話，然後，關機……

我叫后奇，是一名即將畢業的能源工程專業的博士生。由於我就讀的是國際頂尖的大學，因此同班的許多人在剛開始博士學業的時候，就被一些有實力的公司預定了未來。雖然我對能去月球國際能源實驗室的工作也很期待，但由於那裏在建立之初就被西方能源巨頭以全額出資的方式控制着，從小就對外國和外國人沒有一絲好感的我，實在不願意委屈自己的感情，總之，我很排外，只想留在國內，為中國人做點事。

我之所以會選擇能源專業，完全是由於我所處的這個時代。人類對能源的重視程度度和緊張程度，在我所處的這個時代達到了頂峰！地球上的化石能源已經瀕臨枯竭——歐洲幾乎已經沒有了石油和天然氣，中東的石油產量已經大不如前，煤真的要變成“沒”了，就連jing於算計的美國也在三十年前不得不對一直作為戰略貯備的本國常規能源大規模地進行開採。地球似乎已經老了，養活不了這麼多人了，至少提供不了那麼多的能量供人類消耗、處理不了那麼多的垃圾為人類騰出空間、甚至不能提供足夠多的清潔空氣供人呼吸。雖然科學家們在新能源的研究上取得了一定進展，但是高成本和技術壟斷以及人口的迅猛增長，使得這種進步取得的實際效果差強人意，還不能從根本上緩解當前的危機。因此，我選擇了能源工程專業，只是希望，我能有機會幫助人類破解當前的能源危局。

“后奇，后奇，你在幹什麼，大白天為什麼關手機呀!”床邊的便攜信息中心傳來我的導師李教授的呼叫，我急忙把摺疊式顯示屏打開。

“你小子，快畢業了是吧，連我的電話也不接了，是吧？……”

“不是，不是，李老師……是那些獵頭公司的電話太煩了，我才關機了。”

看着顯示屏上李老師的似笑似怒的表情，我猜老師一定有好事，剛想嬉皮笑臉的問問，老師卻嚴肅起來：“我有個老朋友是某研究所的，現在急需用人，我推薦了你！這可是絕對中資的崗位，你不需要考慮，告訴你，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個課題，你必須給我無條件完成！明天面試，你必須參加，時間地點他們會發到你的手機上，馬上給我開機！聽清了嗎？”

最近，李老師一直為我的去向著急，以前只是建議，但這還是第一次發出這樣的命令，但是我知道他是為我好……

第二天一早，我去面試。其實，面試我也參加過十幾次，不是因為我覺得崗位有外資背景，就是覺得崗位沒有挑戰xing，或者乾脆就是因為面試考官那副嘴臉我看不慣，反正都沒成功。這一次，我也沒抱多少希望。但是今天很奇怪，我不需要排隊，不需要等候，好像只有我一個人來面試。當我走進那間屋子的時候，我總覺得屋子裏有一種和以前不一樣的氛圍——大白天屋子裏厚厚的窗帘拉的嚴嚴實實，開着燈，當我隨手關上門的時候，兜里的手機和便攜信息中心同時發出jing告：“無線信號已中斷！”很顯然，屋子裏有屏蔽設備。對面坐着兩個男人，一個看起來有50多歲，另一個相對年輕的多。

“后奇同學，今天我們是來專程面試你的，下面咱們就開始……”

“對不起，”我打斷了那個年長者的話，“我首先想知道你們是代表什麼單位來的。”我覺得我應該有知情權。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了一下，年輕人說：“很抱歉，我們是國家能源部直屬的某研究所，至於具體情況，如果你被錄用，你一定就會知道，反之，你就沒必要知道。怎麼？李教授沒跟你說這些嗎？”我無語。面對這種不平等的面試，我本來想轉身就走，可是想想剛才他們提到的李教授，我又怕這樣走了，回去交不了差，只好坐在那裏沒動。

“好吧，我們開始吧，面試分兩步，首先是專業能力測試。”年輕人說著，打開了面前的筆記本電腦。

“教授，可以開始了嗎？”他應該是開啟了遠程會議。

“可以，但是這次我想先看看本人，可以嗎？”聽起來，這位教授的聲音很洪亮。年輕人猶豫了一下，在得到年長者的點頭許可后，把電腦屏幕轉過來，這樣就可以讓攝像頭正對着我了，我看見屏幕上閃過一個中年人的臉，很快，年輕人按了電腦上的一個鍵，屏幕變成了全黑。

“教授，可以看清嗎?”

“可以，很清晰。”

“那您可以提問了。”

“后奇同學，我和你們李教授是老朋友，是他極力推薦你的。按照程序，我本來應該問幾個技術上的問題，但是這次我覺得沒有必要，我相信你的專業能力絕對沒有問題，因為李教授說你是他最優秀的學生。但是我還是想考你一個看似簡單的理論問題，可以嗎？”

“您請講。”一聽到李老師這樣評價我，我有點沾沾自喜，心情好了一些。“那好，以你自己的觀點，人類眼下最急需解決的問題是什麼？”

“是能源問題。”我幾乎沒有考慮，這樣簡單的問題，以前也見到過，再說了，我就是學能源的呀。

“你的答案不算錯，但不是最佳答案。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我這一關后奇同學通過了，你們繼續吧。”

“請等一下，教授！您能告訴我最佳答案是什麼嗎？”我很不服氣。

“人類眼下急需解決的問題有很多，每個人都會根據自己的角度去回答，所以你說的能源問題不算錯，而且能源問題也確實是排名很靠前的問題。但要說最急需解決的問題，那只有一個，應該是事關人類命運前途的大事。我告訴你，人類眼下最急需解決的問題是如何避免滅亡，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好了，你們繼續吧。”雖然我看不到教授的臉，但我還是感到了他內心的凝重。

接下來的測試，主要由年輕人提問，或者做電腦上的心理量表，總之是一些心理方面的測試，雖然以前我也曾參加過幾次心理測試，但是明顯感覺他的測試很詳細，花樣也很多，連我的ri常生活習慣好像也被他涉及到了。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從他們兩個人的言行舉止特別是那總是非常端正的坐姿，我感覺到他們很可能是軍人，或者長期在軍隊裏工作過，莫非那個研究所有軍方的背景？想到這裏，我感到這次面試很神秘，也很刺激。

心理測試的項目做完了，年輕人說：“接下來的測試項目涉及你的個人**，你可以拒絕，但這對我們很重要，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們。我們需要知道你的基因庫的密碼，並查閱你的個人全部基因數據。”

天啊，這將意味着我在他們面前將無任何秘密可言！我知道如果我拒絕了，可能這次面試就結束了。但是我很想知道我面前的兩個人代表的是個什麼樣的研究所，為什麼要採用如此手段面試新人。自我保護意識和好奇心在我心裏相互糾纏，我一時語塞。

“我們兩個人在進入我們所之前都是經過基因檢測關的，這是進入我們所的必需測試。即使你不被錄用，你的個人信息也是絕對保密的。”半天沒出聲的長者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的身體沒有問題，醫生說我的基因很優秀，沒有什麼問題。”我試探xing的說。

“我們對你的先天的基因沒興趣，我們只想看看你後天的基因，比如說心理方面的，以及工作效率、耐久力、忠誠度等等。”年輕人說。

“剛才不是做了半天心理測試了嗎？還不夠嗎？”我不解。

“那些只是測試你目前的心理健康狀態，對以後的還要看基因數據，因為我們一旦錄用你，將幾乎是終身制的，這對我們很重要。”年輕人說完，似乎意識到說錯了什麼，偷看了長者一眼。終身制？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樣用人的？你們怎麼就知道我願意給你們干一輩子呀？我心裏憤憤不平，但是很快就意識到剛才我的猜測可能是對的，他們也許真是軍方的保密科研機構，現在只有這樣的地方，才會有終身制。如果是這樣，這份工作對我來說，還是蠻有吸引力的，因為我的父母都曾經在那樣的軍方機構工作過，以至於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們的工作單位是哪裏。想到這裏，我決定配合他們，但是個人的最**的秘密還是要想辦法保全的，我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如果你們只關心後天的部分，那好，我申請了部分使用基因庫的密碼，剛好是沒給醫生看過的那一部分，但是，查閱時間只有十五分鐘，每月只能查一次，並且無複製權限，可以嗎？”

“我只需要查閱幾個數據，不會用太長時間，”年輕人臉上路出一絲詭笑，應該是在笑我在這個地方還留心眼。

“那你說密碼吧，我已經登陸到公民生物信息查詢系統了。”

“不過我不知道你帶沒帶指紋數字編碼系統，密碼的前半部分是一組256位的指紋數碼化數據編碼，我不可能記住的。”嘿嘿，那個編碼器是我們學校剛剛研發不久的新產品，市面上還沒有賣的，我想這下至少眼前他們看不到我的基因數據了。

“是a型的還是b型的？”年輕人的話讓我傻了眼，他們太厲害了，這都知道。

“b型編碼器。”我無奈的說，最後的伎倆失敗了。

“行了，你在這裏按一下吧！”年輕人把筆記本電腦拿到我跟前，我在筆記本自帶的指紋識別器上按上了我的拇指。沒有三秒鐘，數據出來了，我一看前幾位都對，看來是真貨。

“后一組密碼是什麼？”年輕人很有成就感。

“是我的名字。”

“不對呀，密碼錯誤！”年輕人疑惑地抬頭看着我問。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告訴你，后一組是輸入我父母給我起的名字，丁田一奇童，甲乙丙丁的丁、稻田的田、神奇的奇、數字一、兒童的童。”我父親姓丁，母親姓田，為了不重名才起了這五字名字。后奇，這個名字，是我上學后自己改的，因為同學們都說那個五字名字像ri本名字。

“好了，進去了。”年輕人開始埋頭查閱數據，年長者卻突然若有所思：“丁田一奇童，這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時想不起來了。”

“嗨，現在中國人太多了，重名字的也多。我就是因為字數多，又像ri本名字，所以才改成現在的名字，基本上很少有重名的，還簡單。”我解釋道。

“那你父母就讓你改？”年長者微笑着問。

“我三歲時父母就去世了，”我頓了一下，低下了頭，那種失去雙親的悲哀，又一次襲來。“所以，……我……改名字，比較容易。”

“是這樣呀。”年長者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情的目光。正在工作的年輕人，也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接下來幾分鐘，大家都沒有說話。

……

“好了，我對后奇的測試項目都完了，”年輕人打破了沉默，對年長者說，“您可以繼續了。”

“我們查閱了校方提供給我們的你的檔案，我接下來，要問你幾個問題，我首先要跟你說聲對不起，因為我還得問及你父母的問題。”年長者說話的樣子，看起來像要把我祖宗八代的事情都搞清楚。

“您問吧。”我想這可能是最後一關。

“在你的檔案里，只有你父母的名字，沒有你父母的工作單位，這是為什麼？”

“因為我父母的工作單位是保密的，連我爺爺都不知道。”我說的是實話，事實就是如此。

“那你的父母是因病去世的？”

“不是，他們是因為工作的原因，是……因公犧牲。”我這是第一次用這個詞，因為以前我爺爺在小的時候告訴過我這個詞，讓我在填履歷表的時候寫上去，說這樣將來升學、就業的時候國家會有照顧，但是，我小的時候，不懂事，總覺得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照顧，我的學習成績也一直很好，所以，我自己填的檔案里沒有這方面的記載。今天，我這樣說，只是覺得說出來，才算對得起父母。

“在什麼地方因公犧牲，你知道嗎？”年長者語氣和緩了許多。

“具體地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我的父母是在南海保衛戰中犧牲的。”我儘可能的回憶着爺爺告訴我的關於父母的事情。

“什麼，南海？你確定？”年長者眼睛睜的大大的。

“是南海，就是那次可恨的戰爭奪走了我父母的生命。”如果不是今天的這個場合，我根本不願意提及這段傷心的往事，對於我來說那場戰爭是我一生無法改變的悲劇。現在的我，雖然也算學業有成，但是我的xing格一直相對比較另類，從小到大，朋友很少，喜歡獨來獨往、特立獨行，就是因為從小缺少父母的關愛，父母的愛是任何別人給予不了、替代不了的。而父母的過早離我而去，是因為那場戰爭，所以我恨那場戰爭。那場戰爭發生在22年前，其起因其實也是能源——因為全球的能源告急，各個國家都在尋找新的能源供給地，中國在南海某島嶼附近採用新的勘探技術發現了儲量非常可觀的油氣資源，並建立了起了初具規模的海上新油田引起了v國的眼紅；一直以來v國盤踞着南海幾個本屬中國領土的島礁，瘋狂掠奪周邊海域的資源，這一次，他們竟然拿忍讓當軟弱，要求與中國分享油田，說什麼油田的位置屬於v國領海，遭到了中國zhèngfu的嚴詞拒絕。v國於是喪心病狂的利用距離近的優勢，悍然對南海油田發起了突然襲擊，並進攻由中方控制的南海島嶼，中國zhèngfu忍無可忍，被迫還擊，僅用了13天的時間就重新控制了南海油田，並奪回了v國盤踞多年的中國島礁。這些是在我上高中的時候，從歷史老師那裏聽到的，老師說，在那場戰爭中，中國付出了145名軍人和32名工程技術人員的代價。

年長者聽了我的話，表情凝重，但是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我，好像剛剛才見到我一樣，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我也參加過南海保衛戰，”良久，他說。

“這麼說您認識我的父母？”我真希望他認識我的父母，能夠告訴我父母更多的事情，但是他輕輕搖了搖頭。

“我雖然不認識你的父母，但我知道他們的事情。你的父母其實和我一樣也是軍人，是某武器研究所的工程師。當v國突然對油田發動攻擊時，他們正在油田執行任務，他們是被v國的導彈炸死的。在戰後經過清查，在所有的死難者中，只有你父母是夫妻，所以儘管國家當時對你今後的生活做了安排，我們這些第一批重返油田的軍人還是自發的給你捐了款，算是表達我們對犧牲的戰友的敬意吧，就是那時候我聽說過你的名字。只是時間長了，我記不起來了。”

年長者說到這裏，眼睛裏有些濕潤。

年長者調整了一下情緒,“你的檔案里別的事情，我們都已經提前了解過了，關於你父母的事情，你說的我們回去之後還要核實，現在我們也算是基本上搞清楚了，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對你的政審就可以到此為止了。”說道這裏，他轉向年輕人：“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年輕人搖了一下頭。“那好，今天的面試就到這裏了，后奇同學你回去等消息吧。”說完，他們倆站起身來，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您能不能……，再告訴我一些我父母的事情？”我走到年長者跟前，還想多問幾句。他看了看我：“以後會有機會的”。說完，他和年輕人和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