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事
母子幾個抱了一會兒，薛母便抬起頭來。
“今天下午你們都出去了那麼久，累了，餓了吧，我先去給你們做飯，一會兒我們邊吃邊說話”。
說著就站起來向另一側的房間走去，又抬手讓陸瑤坐在椅子上。
陸瑤坐下兩個哥哥也開始忙前忙后，陸青放下東西給妹妹端水，陸羽去收拾今天打獵的兔子和陸瑤帶回來的野果子。
陸瑤就坐着四處張望。
這個房子她是比較熟悉的，身體潛意識知道這是自己住過幾個月的地方。但是真正親身感受還是另外一番光景。
這個房子只能用“整潔”來形容。她現在坐的地方是堂屋，20來平米的樣子，堂屋中間一個方桌，四周各放了一根高長凳，在堂屋右側擺放了一個矮長桌，像是個茶几，全柏木製作的，只是上面的紋路不算平整有些坑坑窪窪。
在堂屋靠後的地方有一個木櫃，可能就陸青那麼高，木櫃不寬，裏面就放放了一個簍子，裝着薛母剛才手上拿的麻布，看來是縫衣服用的。在往前的牆上有幾根像木釘一樣的凸起，上面掛着一個草帽和一件像蓑衣一樣的東西。
不一會兒，薛母從右側的廚房走過來，陸青端着碗筷跟在後面。
擺上桌子陸瑤才看到今天的晚飯是什麼。四個大碗，裏面裝着一半的稀粥，粥上飄着幾片青菜葉子，米湯肉眼可見的清澈，米粒泛黃，一勺下去好像能數清楚有多少顆飯粒。
陸青放在桌子中心的是一碗像窩窩頭的麵食，顏色也是一點不幹凈，一看就是糙面製作而成。旁邊配了一個小碗，裏面盛了一些鹹菜下飯。
“今天回來晚，來不及處理你哥哥打回來的獵物，咱們先吃着飯，等明兒有時間娘再做給你們吃肉。”
薛母看陸瑤盯着眼前的飯便向她解釋。
陸青陸羽沒有異議，家中的伙食每況愈下他們也清楚，能省一點是一點，能夠上山打野味已經不錯了，偶爾還可以改善生活。
陸瑤也不嫌棄，端起自己的碗，坐在母親的右側慢慢的吃了起來。
因為原主長期渾渾噩噩，只對一些事情有點模糊的印象，所以陸瑤對現在這個家的情況確實不甚了解，她想知道一家人為什麼會在這裏。以後要做什麼還是先搞清楚眼前才好做打算，於是便利用自己剛清醒的由頭探聽現目前的情況。
“娘，我對以前的事都沒什麼印象了，咱們為什麼會在薛家村啊？我們不是姓陸嗎？”陸瑤裝作一臉天真的樣子隨意提及。
這事好像戳中薛母和哥哥們的神經，陸瑤見母親的眼眶快速紅了，陸青的手一頓，陸羽刨飯的速度都加快了。
陸瑤見此趕緊住口。“娘，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
薛母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氣，好脾氣的問。
“阿瑤還記得咱們家以前在哪裏嗎？”
陸瑤思索了一下僅有的部分記憶，“娘，我記得一點，好像是在，嗯~，那個叫做臨安城，哦對，還有長石街，陸府。”
“嗯，阿瑤聰明，記得清楚。是啊，咱們以前住在上京旁邊的臨安城。”
薛母感嘆了一句。陸瑤沒有繼續問下去。
待薛母沉默一會兒，看到女兒清澈的眼睛還盯着自己，她便又繼續輕輕的說。
“既然阿瑤想知道，母親也不瞞着你。”
“薛家村是你外祖父的老宅，母親很小的時候回來過，家裏也算還留有些地和房，所以我們才選擇住在這裏。”
“去年夏天，你外祖父家受西南官場重大貪腐案件的波及被貶為庶民，抄家流放，家中銀錢上充國庫。你外祖父連同你兩個舅舅家上上下下三十多口人被發配西周，男子全部做苦力，女子發配隨行。皇上下旨，不滿5年徭役，非重大事件不得放歸。”
“我們一家因為是外嫁女兒，所以幸免於難。”
陸瑤還想開口問，那為什麼我們還是到薛家村了？但見母親更是惆悵傷心了，又只好自己腦補。她記憶中好像看到父母在家大吵幾次過後，自己就跟着娘親走了。那應該是鬧了大矛盾。
“阿瑤一定很疑惑我們沒有被波及怎麼也還是到薛家村了。”
說著薛母又摸了摸陸瑤的腦袋。
“阿瑤，你和哥哥們現在長大了，有權利知道這些事，母親只是把事情告訴你。”
“我們家本來是在皇城附近的臨安陸府生活，也就是你爹那裏。外祖父家被抄是母親事後才知道的，知道了外祖父和你舅舅們就要被發配，母親趕緊去托關係上下打點，奈何皇命難違，花再多的錢在那時也無濟於事。”
“誰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母親還在為外祖父的事情奔波，你的爹爹見母親後台已倒，便趁機要抬柳姨娘份位，還縱容庶女想要欺負於你，辛得你兩個哥哥在一幫保護，才讓你得安穩生活。”
聽到這，陸瑤似乎想起來以前家中還有一個姨娘，姓柳，她的女兒比自己稍微大一點點，名字叫做陸柔。只是原主平日不愛和其他人打交道，陸柔也是後來才進的家門，所以兩人並不很熟。
“娘親抵死不幹，不願意我的兒女受那白眼和委屈。而那時柳姨娘又恰好懷胎，父家正得勢，她在你爹爹面前越發囂張。母親兩頭忙碌，逐漸力不從心，嫁妝錢還有給你們攢的錢都用於上下打點，但求能最大限度保住薛家的後輩，你的哥哥姐姐。你們爹爹便趁機相逼，不抬平妻便休妻。”
“母親氣不過便同你父親多番爭吵。見你爹爹心意已決，母親便徵得你哥哥們的同意，請休書一封，帶着你們帶着剩下的家當，來到薛家村，等待你外祖父和舅舅他們平安歸來。”
“薛家村雖比較遙遠，但是村子裏的人都很好，母親小時候回來過，大家都對外祖父一家頗為敬重。事實證明雖然咱們在這裏窮了點，但是好在安全、安穩。”
“阿瑤，你不會怪娘沒有能給你錦衣玉食的生活吧？”
聽完緣由后陸瑤簡直憤慨不已，沒想到電視上才有的見利忘義的人渣居然是她自己的爹。落井下石，貪圖富貴，寵妾滅妻的小人。這都不足以表示陸瑤的憤怒。她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
“娘，我知道了，我有點印象，只是不很清楚而已。我怎麼會怪您呢，只要跟着哥哥們和娘親，阿瑤在哪裏都是開心快樂的。娘，你也不要慪壞了身子，我們永遠站在你身邊。”
陸瑤見薛母又是要傷心瀰漫，她趕緊表態。
“娘，咱們在這裏挺好的。”陸瑤又笑嘻嘻的給薛母夾上鹹菜，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哥哥們，現在阿瑤也懂事了，我也可以保護你們。”陸瑤又對兩個愛他的哥哥表態。反正現在她們四個才是一家人，那種人渣爹可以不要。
“阿瑤你好好長大就是了，哪有妹妹保護哥哥的。”陸青無奈的笑了笑，妹妹懂事了，這也有點懂事過頭了吧。
想起他們好像還要在這裏等外祖父他們才回得來，陸瑤便問。
“娘，外祖父是真的參與貪腐了嗎？有沒有可能被提前放回來的啊？”
聽了陸瑤的問話薛母一下支棱起來。“你外祖父一家和舅舅家從來都是正直清白，絕不會做那等於民不利之事，這次不過是做了一些人的替罪羊罷了，也算是倒霉。”.
“至於提前放歸我們也不是沒想過，可是皇命難違，除非皇上大赦天下，或者重罪平反，再或者罪身立大功，其他的基本一概不行。母親上上下下花了那麼多銀錢也是只求他們在發配路上和以後能稍微好過一些。”
“哦，我就隨口問問。我知道，咱們就在這邊安安穩穩生活。”
薛母告訴陸瑤也告訴陸青他們今天這番話，也算是鬱結在（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心中的難受得到很大的紓解，得到兒女的理解讓她安心不少。
晚飯後大家各自說著自己白天的事，陸瑤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問着薛家村和周圍的情況，薛母和哥哥都一一為他解答。
睡覺前陸瑤在家裏其他地方轉了轉，熟悉生活環境。
農村真是窮得可憐。
陸瑤家正對堂屋左側有一個門，直走三四米再經過一扇門才是廚房和一些簡易的洗漱棚。
而左側是一個比較大的房間隔成了兩間房，倒是沒有做門而是用帘子當房門。這兩間房是薛母和陸瑤一人一間，裏面是放的單人床。床很簡單，木架下鋪稻草，四周和頂上有木樑木柱，掛着簡易蚊帳。
在堂屋右側的門進去就是陸青和陸羽的房間，也是一個大房間隔出來的，床背對床，中間一堵厚牆。拉開門帘大房間正前面還有一個小窗用於通氣，窗子下是一個過腰的桌子。
每個房間有一個小木櫃，用於放少有的衣物和雜物。
還有一個比較雜亂的空房間，用於堆放一些零散的農具，還有陸青陸羽做來玩兒的東西。
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