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往後就算你回頭，我也不會原諒你

「楚總，你誤會我了，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我只是提供一個折中的辦法。你和清謹之間的感情，雖說早就成為過去。但你無法否認，你們之間確實有過真情。」

「並且，我說的這種辦法，一點都不妨礙你和你妻子的未來。這中間只不過多了一個時間差。清謹就只有幾個月可活了。她死後，你們夫妻倆就可以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念在你曾經愛過她，她更是一直愛着你，不曾變心的份上，求你了，楚總，你就答應吧。就當行行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楚凌川幾乎木然地看着尤俊哲一張一合的嘴，他的話一字一字地傳入他的耳朵里，想聽不見，聽不懂都不行。

他說的確是事實。

他和莫清謹有過真感情，那段消逝了的愛情，彼此也真心付出過，真心愛過。無論後面發生什麼，也不能抹殺它的存在。

如果他是孤身一人，心無所屬，他絕無二話，當即就答應了。

問題是，他已經有了夏楚楚，甚至許給她一生。

如果按照尤俊哲的方法去做，他能把莫清謹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但傷害的是楚楚啊！

他的目光看向殷殷期盼的莫清謹，她的眼神和表情已經表明態度。

只要他答應，她就不會跳下去。

他的神色冷峻，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內心陷入痛苦的掙扎當中。

他的一念之差，可以決定一條生命的死活。

莫清謹的目光讓他膽怯，他像一個膽小鬼一樣，收回來，卻對上其他人期待的眼神。

楚凌川黑眸微斂，這些人大概也希望他答應下來吧。

「楚總，你先答應下來吧。」

果不其然，連警察同志都這麼說。

他的眉宇皺得更深，陷入深深的糾結。

事實上，他心中的天平已開始傾斜。

「凌川，你不會是要答應下來吧？」夏楚楚心中生出強烈的不安。

她算明白過來了，莫清謹鬧出這一出，分明就是逼迫凌川跟自己離婚，然後莫清謹撿現成，跟凌川結婚。

她無法得到凌川的愛，所以劍走偏鋒，利用自己的生命作威脅，來得到凌川。

「楚楚，我……」楚凌川難以啟齒。

他一旦說了不，就要眼睜睜地看着一條生命在眼前消逝。然而，面對夏楚楚，他同樣說不出傷害她的話。

夏楚楚氣不過：「凌川，這不僅僅是時間差的問題。我從未見過一對夫妻，為了圓初戀情人的夢而離婚。你知道這樣做，對我來說有多殘忍嗎？你就不怕，莫清謹幾個月病死後，你我之間再沒有複合的可能？」

夏楚楚想到莫清謹今晚的表現，心裏冷得發顫。

能把命豁出去的女人，她鬥不過！

雖然她接下來說出的話會惹楚凌川不高興，甚至是在場所有人都對她有看法。

但她還是說出來：「或者說，莫清謹根本就是在裝病！什麼癌症晚期，我看她這些年活得好好的！說不準，連此時此刻的自殺行為，都是為了達到破壞我們婚姻的目的，好讓你跟她結婚。從此以後，她賴定你，根本不願意離婚……」

「楚楚！清謹不是那樣的人，你別污衊她。」楚凌川厲聲喝止。

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這時，已經有好一些人從年會裏跑上來看完這一出好戲。

聽到她這般說一個自殺的人，紛紛站出來指責。

「這女人也太自私了吧！這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能救下一條命，先答應有什麼不可以！把人救下來，有什麼好好說嘛。」

「況且，人家只剩下幾個月的壽命，中間發生點插曲，並不影響他們夫妻共度餘生。」

「這女人也是不懂事，也不看看眼前是什麼情況，人家都要死了，她還在乎感情糾葛……」

周圍的聲音，夏楚楚全然聽不進去，她只在乎楚凌川的看法。

她冷嗤地笑出聲，雙眸含着細碎的淚花。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問：「所以，你心裏已經做出決定，選擇她？」

楚凌川神色冷峻得可怕，面對夏楚楚悲傷的眸子，固執地說：「你要我說多少次，人命關天！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夏楚楚更是失望萬分了，她深吸一口氣，像做出什麼重要決定一般，以決絕的口吻說道：「楚凌川，我告訴你，你現在選擇了她，以後不管她是否病死，你們是否離婚，我都不會跟你在一起。」

「你和莫清謹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我，你以為我是木頭人，沒有感覺的嗎？我難過了多少次？流過多少淚？一遍遍的絕望！你都不知道！不，你根本不愛我！所以你不珍惜我！也不在乎我的感受！」

「也罷，就此決裂吧！不要再藕斷絲連！往後，就算你回頭，我也不會原諒你！」

她說著說著，淚水模糊了視線，連楚凌川的面容都變得模糊不清。

楚凌川五指顫抖，心裏像被什麼撕開了一個洞。

他想挽留些什麼，可另一邊是即將消隕的生命。

於是，他開口卻變成：「楚楚，你為什麼要這樣想呢？她都活不了多長時間，而我們擁有很長很長的餘生……」

楚凌川後來說了什麼，夏楚楚都聽不清楚了。

從他的第一句話，她就明白，他要和莫清謹在一起。

她仰着頭，竭力把眼淚逼退回去。

她不會在楚凌川面前落淚了。

因為他不值得！

「凌川！」是莫清謹在喊。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轉向莫清謹。

只見莫清謹笑得凄美，話語溫柔：「你不必為難。我不願你為了我，而破壞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我不能在最後一刻，都那麼自私。楚楚，你別怪凌川，他真的很愛你。就算我竭盡全力，他到最後還是選擇回到你的身邊。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

夏楚楚不屑地冷笑，正眼都沒瞥過去。

現在都沒跳下去，還說出這些話拉好感，無非就是斷定，凌川絕對不會放任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