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親眼所見
沈易安是來接祝笑的,在酒店外面等了半天不見她,親自過來找她,一進來就看見這一幕。
周祁晏鬆開手,眼皮一掀,上下打量着沈易安,上身白色下身淺藍色的搭配,二人像說好似的,站在一起格外刺眼。
賤男配渣女,好一對狗男女。
沈易安皺着眉:“周祁晏,我再說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放開她。”
周祁晏不答反問:“我要是不放呢?”
二人的矛盾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青梅竹馬的現男友,和被戴綠帽子的前男友。
祝笑夾在中間,清楚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戰火一觸即發。..
她看向周祁晏,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讓人聽不出情緒來:“請你鬆手。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周祁晏盯着她,七分憤怒三分嘲諷,彷彿聽見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四目相對,彷彿所有空氣都被抽離,一秒,兩秒,三秒。
“去你媽的!”
誰也沒想到周祁晏會突然發瘋。
他一拳重重地揮到沈易安臉上,沈易安沒有防備,踉蹌了好幾步。
“易安!”祝笑掙開,跑過去扶住他。
周祁晏是真練過的,這一拳有多重,祝笑很清楚。
“祝笑你讓開,跟你沒關係。”
沈易安把她護在身後,直起身來。下一秒,他一記右勾拳,拳風不遜色於周祁晏,但被周祁晏閃開。
周祁晏微微側身,沈易安撲了個空,周祁晏又迅速抬腿,一腳踹到他的小腹。
沈易安惱羞成怒,不顧疼痛地全力報復周祁晏。周祁晏隨遊刃有餘,一一閃過又借力打力,沈易安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祝笑極力拉開兩人,擋在沈易安面前:“周祁晏,你是不是有病!”
周祁晏死死盯着祝笑身後的沈易安,惡狠狠地說:“讓開,否則別怪我連你一起打。”
沈易安:“你動她一下試試!”
周祁晏:“你算個什麼東西?”
眼看倆人就跟發瘋的野獸似的隨時困鬥在一起。祝笑焦急得厲害奈何力量懸殊,雙手抵着周祁晏,盡量不讓他靠近沈易安。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側門被人從里推開,阿k第一個出來,身後跟了一群人,“怎麼回事?”
他本來以為是周祁晏跟人家打起來了,怕他吃虧才出來幫忙的,一看到祝笑,頓時變了臉色。
“祝笑,好久不見。”
阿k笑着打招呼,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周祁晏的旁邊。
祝笑一臉歉意:“抱歉,阿k哥,給你添麻煩了。”
阿k:“不用放在心上,你能來我跟sunny都很高興。”
祝笑自然不會真的不放在心上,他帶了一圈人,無一例外地站在周祁晏的身後。而這一圈人里,大部分是夜大的同學,曾經看在周祁晏的面子上和她說得上話。
但現在,她就是一個外人,別人眼中的蕩婦,同樣的,沈易安自然更不是什麼好貨色。
人還是得有點自知之明的。
“對不起,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她挽住沈易安的胳膊,禮貌地告別。
阿k依舊笑着,可笑得疏離:“那我就不送了,今天我結婚,感謝你能來。”
“嗯。”祝笑扶着沈易安離開。
周祁晏一言不發,目光死死落在祝笑搭在沈易安胳膊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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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店上了車,祝笑開車,沈易安坐在副駕,因為受傷,身體蜷縮着。
車子一路行駛,兩人默默無言。
“祝笑。”
“易安。”
在第一個紅綠燈停下的時候,兩人同時開口。
沈易安:“你先說。”
祝笑神情複雜,“對不起。”
沈易安一臉不耐煩:“你是替周祁晏說還是替你自己?要是替你自己,大可不必,要是替周祁晏,那就更不必!”
替自己,祝笑又沒做錯什麼,替周祁晏,祝笑現在不是他女朋友。他在提醒祝笑擺清自己的位置。
祝笑明白他的意思。她自以為自己看得清,其實自己才是最看不清的那個。
二十二歲,她和周祁晏分手,四年過去,她仍會站在周祁晏女朋友的立場處事。習慣是個多可怕的東西,像癮一樣,難以戒掉。
祝笑垂眸,長長的睫毛掩蓋了所有的情緒,再次抬眸,她靜靜看着窗外的一切。
從酒店出來,天空已經降下夜幕,華燈初上,喧囂與川流不息的馬路,熙攘的人群匯成人間百態。
她識趣地不再提這個話題:“你剛才要說什麼?”
沈易安盯着前方說:“我這幾天要回海城辦點事,明天的飛機。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沈易安投資的產業比較多,這幾年他工作越來越忙。祝笑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去醫院吧。”祝笑說著就要在前面的路口拐彎。
“不用,先回你家吧,團團還在等着你。”
提到團團,祝笑的眼裏不由得黯淡了許多。
沈易安冷笑:“你知道生了他的女兒,他還這麼對你。呵~”
“別說了,他不知道。”
孩子是祝笑背着周祁晏偷偷生下來的。她是自私,但這個孩子,是她生命最後的光。四年前她知道自己懷孕的第一反應就是生下她,她從來不後悔自己的任何一個決定,她永遠不會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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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她家樓下,臨下車前,祝笑看見他受傷的臉,又囑咐了一句:“你一定要去醫院看一下啊。”
好歹也是一張貌比潘安的臉,此時卻鼻青臉腫。
沈易安盯着她,一眨不眨:“我要是去醫院開個驗傷報告,你會怪我嗎?”
祝笑微愣,沈易安當然不能白白吃這個虧,“那是你們的事情,你想追究就追究吧。和我沒關係。”
沈易安瞭然點頭,祝笑拉開車門:“我先走了。”
“你家有葯嗎?”
“什麼葯?”
“我不去醫院,你給我處理傷口吧。”
祝笑微愣,這句話的潛台詞莫過於你家有人嗎?沒人我上去坐坐?她不是傻子。
和沈易安認識了這麼久,雖然在周祁晏面前可以大言不慚地說是男女朋友關係,可在她心裏,仍然避着嫌。
幾秒后,她坦然且安靜地點點頭。
他們一起下了車,完全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停着一輛黑色賓利,裏面的人緊緊盯着穿着如情侶一樣般配的祝笑和沈易安,親眼看着他們進了同一棟樓。
“晏哥,走嗎?”
周祁晏重重地閉上眼,腦海里剛剛那一幕揮散不去,抽完整整兩支煙,仍是沒有再見到沈易安出來,
他認清事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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