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是警察嗎
幾分鐘后,男廁所里充斥着男人的慘叫。
靳以南剛走進來,只看見一個男人滿臉是血的趴在地上,而陶喜的腳踩在他的一隻手上,慢慢碾壓,表情也因為持續用力變得猙獰可怕。
「啊啊啊啊!」
男人凄厲的叫喊也並沒有喚回她的理智。
一進來就看到這種血腥的場面,靳以南體內的警察魂被點燃,但下一秒,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警察,眸光暗了幾分。
靳以南掃地上了一眼,什麼也沒說,長腿越過二人。
地上的男人如遇恩人一般,臉上血淚交錯,「救命,救命啊!殺人了!」
如果可以重來他絕對不會去招惹陶喜,鬼知道她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結果打架都是下死手。
靳以南微微側身,動作乾淨利索,黑色西褲完美躲過他伸過來求救的手。
被個女人打成這樣,也真夠窩囊的。.
他如臨無人之境一般,站在小便池前解決內急。
此時陶喜依舊喪心病狂地碾着那隻咸豬手,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被他玷污,只要想到這一點,她最後一點人性也宣告泯滅。
「啊!啊!」男人疼得幾乎要暈過去。
一旁的靳以南拉上褲鏈,冷冷出聲:「夠了嗎?凡事別太過,差不多得了。」
萬一這男的在這兒有個好歹,那他就是目擊者,麻煩。
陶喜聽到這個聲音,終於肯注意到這個剛進來的男人。
男人氣宇軒昂,一米八幾的身高和筆挺的西裝完美貼合。寬肩窄腰大長腿,舉手投足間都展露着矜貴。
她抬起頭,一張小臉透着近乎病態的白,纖細的身姿骨骼分明,渾身卻像長滿了刺一樣。那雙明亮的眼裏明明充斥着嗜血的紅,卻讓人感覺到她比冰還要寒冷。
陶喜撞進一雙深邃的黑眸里,緩緩開口:「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個道理你不懂?」
靳以南抿着嘴唇,他第一次在一個女人身上感覺到了駭人的寒意。
幾秒后,他薄唇輕啟,不冷不熱地說了句:「要是你覺得只有他死了才能解決問題,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陶喜和靳以南旁若無人地對視,腳下漸漸鬆了力氣。
二人針鋒相對,陶喜語氣嘲諷:「希望以後你老婆遇到變態的時候,你也能幫變態說話。」
話一出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今天跟個炮仗似的。
靳以南勾唇,眼底一片冰涼,「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好心幫你報個警。雖然你不是我老婆。」
陶喜冷笑:「報警?抓我還是抓他?」
靳以南盯着她,嗓音低沉有力,「不好意思,我只看到你打人了。」
陶喜一臉釋然,「是嗎?」
對着鏡子整理儀容。溫水洗去她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血跡,卻無法消除那麻木的痛感。
鏡子裏陶喜從容淡定,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在女廁所。
完事的陶喜想離開,他們兩個大男人卻把門口擋的嚴絲合縫。
「讓開。」
她平視着面前男人的肩膀,語氣冷淡。
兩人之間就隔着一個人的距離,靳以南隱約聞到陶喜身上帶着舒心好聞的香味。
「你就這麼走了?」地上的男人奄奄一息,靳以南看了一眼,一隻胳膊應該是骨折了。
陶喜不答反問,「你是警察嗎?」
靳以南四十歲,目光如炬:「曾經是。」
陶喜:「要麼把我抓起來,要麼讓開,自己選。」
靳以南蹙眉,「他怎麼你了?」
陶喜:「你不是警察嗎?那你趕緊把這個變態抓起來啊。我這是正當防衛。」
「你在男廁所打人,你防衛誰?」靳以南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小姑娘。
陶喜卻不再看他,「沒那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大叔,正義感誰都有,有本事就把我抓起來。切。」
說完這句話,她拎着包走了。
靳以南抿着唇,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不多時,幾個穿着警服的男人進來。
「南哥。」
靳以南掐滅煙,「把他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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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暮色昏沉,霓虹交映。
陶喜一個人坐在享津門的包間裏,低頭翻看着手裏的文件夾,頹廢了好幾天的結果就是拚命壓榨自己。
剛在海城操辦完親生母親的葬禮,她就馬不停蹄地用工作麻痹自己。
是,她媽死了,還是自殺。就在不久前,她媽在房間裏燒炭自殺。
她和親生母親的感情並不好,但至親離世,說不難受是假的。
不一會兒,包間門被人推開,陶喜下意識起身,堆滿的笑容在看見靳以南的一瞬間僵住。
怎麼又是這個大叔?
看到她,靳以南眼中也閃過一抹意外。
「你就是我的翻譯?」
陶喜硬着頭皮,點點頭,「你好,我是陶喜。你是靳先生吧?」
靳以南在她身邊的座位坐下,淡淡道,「嗯。」
陶喜秉持着專業態度,問了幾個關於接下來可能會談到的內容的問題,希望把翻譯工作做到精準。
問完以後,靳以南挑眉看着她,「剛才不挺厲害的嗎?」
陶喜唰就臉紅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能屈當然能伸!
「抱歉,剛才真是那個變態摸我。我生氣才打他的。」
靳以南沒再看她,逕自點了根煙,「要真是這樣你應該報警。」
陶喜順着他,「我下次注意。」
靳以南眼皮一掀,「你還希望有下次?」
陶喜秒慫,「沒有沒有。」
接着,靳以南的日本客戶進來,陶喜翻譯工作可圈可點,沒什麼好說的,她一直都是工作狂,事事求精。
吃完飯,日本客戶提議換個場子玩。陶喜把日本客戶的意思轉達給靳以南。
靳以南嗯了一聲,「你告訴他們,都安排好了。」
男人之間的應酬無非是喝酒唱歌泡吧,陶喜委婉地給今井先生翻譯了一下靳以南的意思。
哪知今井馬上問:「那陶小姐接下來有空嗎?」
陶喜很確定今井看的是自己,問的也是自己。正想着怎麼推辭的時候,靳以南出聲詢問。
「怎麼了?」
陶喜實話實說,「他問我有沒有空。」
靳以南一愣,男人之間無需多言,今井什麼心思他很快就領悟到七七八八。只是不知道陶喜怎麼想,他先是問陶喜:「你想去嗎?」
陶喜無奈地努嘴笑了一下,說明了一切。
靳以南嗯了一聲,「你繼續跟我們走吧,這次時薪我給你按最高標準結。」
到了Flex,陶喜走在一群大佬後面,日本人交談,靳以南安安靜靜,沉默不語。
陶喜環視了一周,很快在人群里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先是一愣,以為自己看錯了。
那圍着吧枱,摟着兩個美女熱聊的,不是她男朋友歐陽牧川嗎?
靳以南順着她的視線看去,「認識?」
陶喜迅速收回視線,想起自己還在工作,嘴角陡然下沉,「不認識。」
「男朋友?」靳以南一針見血,這種事也並不少見。
陶喜搖搖頭,「沒什麼。」
今井提議去唱歌,但他也不唱,一個勁兒地慫恿陶喜唱,唱完一首中文的又讓她唱日文的。
陶喜也不是個扭捏的人,唱得一般,但能讓今井高興。
一屋子的人,陶喜大部分時間都坐在今井身邊當他的翻譯。身為唯一會說日語的中國人,她格外受日本人的歡迎,一會兒中文一會兒日文,說得口乾舌燥,每當這時今井就「貼心」的遞過來一杯酒。
起初她還能躲幾杯酒,但也不免喝了不少。靳以南看在眼裏,沒攔着也沒擋,帶陶喜來就是為了這,不然花那麼大價錢幹嘛。
一杯接一杯下肚,陶喜腦海里不斷浮現很多事情,親生母親的葬禮,歐陽牧川劈腿,為什麼壞事同時找上門。
酒局過半,陶喜的眼神逐漸迷離,包間其他人漸漸把注意力轉移到別人身上。這時,今井突然摟住了陶喜的細腰,陶喜頓時驚得直接起身。
包間裏人都疑惑地看着她,陶喜酒醒了大半,找回理智的聲音對今井說:「不好意思,我先去個洗手間。」
她雖然喝多了,但潛意識告訴自己不能露出醉態。出了包間,她試着走直線,可一進了女廁所,她馬上抱着馬桶用手扣自己的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