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楚晴出嫁

潘財的兒子潘小光開始上初中了，令潘財不解的是，每次潘小光一到學校，他就會肚子疼。

潘財多次帶兒子去烏龍診所做檢查，每次耿醫生都會說：「你兒子身體沒有問題，肚子疼有可能就是吃壞了東西，只要上個廁所就會好了。」

潘德的兒子潘小亮也開始上初中了，令潘德頭疼的是，他的兒子也和大哥家的兒子一樣，每次到學校就會頭疼。

沒有辦法，潘德只能帶兒子去烏龍診所做檢查，每次去耿醫生也都會說：「你兒子身體沒有問題，一切指標都是正常的，頭疼有可能是因為學習壓力過大造成的，只要多注意休息休息，應該就會好的。」

老潘因為兩個孫子不想上學，再加上老三入獄，一急之下，他突發心臟病就去世了。

臨終之前，老潘拉着老大老二的手說：「那兩個兔崽子什麼病都沒有，他們就是犯了不想上學的病。」

老潘死後兒子為他舉辦了簡單的追悼會，葬禮當天，潘松和兩個侄子趴在老潘的靈堂前痛哭流涕。

「爸，你怎麼就突然走了啊！你還沒幫兒子娶一個媳婦呢，你怎麼就這樣走了啊，我以後應該怎麼辦啊……」

「爺爺，都怪我們不孝，都是我們把你給活活氣死的，你千萬別恨我們啊，不是我們不想去上學啊，只是我們真的念不下去了啊……」

老潘舉辦葬禮那天，恰逢楚晴出嫁，周奇花去找潘財商量。

「潘財，你父親的葬禮能不能改個日子啊？因為初八我大女兒要出嫁，我請道士算過了，道士說那天是黃道吉日。」

潘財不高興地說：「不能！我也請道士算過了，我爸的葬禮只能放在初八那天，人死為大，要改日子還是你家改吧。」

沒有辦法，周奇花只能憋着一肚子氣回了家，她在想，潘財這個人真不是東西，將來肯定不得好死。

於是，正月初八當天，小楊庄東邊潘家辦喪事，西邊楚家辦喜事，東邊人家哀嚎哭泣，西邊人家歡聲笑語，此情此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隨風穿上大姐給他買的新軍裝，他又騎上剛學會不久的自行車，然後他就跟在迎親車隊的後面，開心地為大姐送親了。

楚晴坐在紅色轎車裏，她擔心弟弟會摔倒，她時不時地回頭看看後面的弟弟，她囑咐司機道：「師傅麻煩你把車開慢一點，我弟弟剛學會騎自行車，你開快了我怕他跟不上。」

司機笑着說：「好的好的，我再慢一點。」

紅色轎車是周正托朋友找來的，如今鄉下人結婚都開始用轎車了，他也要把自己心愛的人用轎車接回家。

周正的家門前，周庸站在門口正在給前來喝喜酒的客人們散着喜煙，夢氏和三個女兒正在小廚房裏為小兒子置辦酒席。

周正迎親車隊來到了小夢庄，攔新娘的人把周正家的大門圍着水泄不通，他們大聲喊着：「攔新娘，要喜糖，給少了不讓進。」

周正的朋友原本想把嫁妝先搬進家裏的，攔門的人笑着說：「不行不行，必須先給喜糖才能讓你們把嫁妝搬進去。」

沒有辦法，周正只好老老實實地給了每人兩包喜煙六包喜糖，得到想要的東西后，攔門的人才把大門給讓開。

古人說過，人的一生一共有兩大幸事，分別是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然而當周正在經歷洞房花燭夜時，他感受最多的不是幸福，而是疲憊和睏倦。

當所有鬧洞房的人都離開后，已經是月上三桿，時鐘已經指在了12點上，周正實在沒有精力再和心愛的人纏綿月下了，他和楚晴把愛巢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倒頭就睡了。

按照杏花村的習俗，新娘嫁到新郎家的第一天，早上需要起來做飯給一家人吃。

然而當楚晴第二天起床時，太陽已經升到了枝頭，她趕緊跑到了廚房，發現早飯已經被婆婆做好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媽，按照古人的規矩，今天早上應該是我做飯的。」

夢氏滿臉慈祥地說：「傻孩子，古人定的規矩是給古人用的，我們現代人不用那些老規矩了。媽已經把飯做好了，你趕緊去洗臉刷牙吧，你去把周正也喊起來，等一下就可以吃飯了。」

上午九點，楚晴的表弟開着一輛麵包車來到周正家探親，周正見他的麵包車不錯，於是就問：「老弟，你這輛車是多少錢買的啊？」

周亮笑着說：「不值錢，是二手車，才兩萬多塊錢買的，是我父親買給我做生意用的。」

周正問：「這車可以讓我開一下嗎？」

周亮問：「可以啊，你有駕駛證嗎？」

周正說：「我沒有駕駛證。這車沒有駕駛證就不能開嗎？」

周亮說：「只要不進城，其實有沒有駕駛證也都無所謂的。」

周亮把車門打開，他讓周正坐進主駕駛，他簡單指導了周正一下，告訴他什麼是油門，什麼是剎車。

他對周正說，除了方向盤和摩托車有點不一樣之外，其他地方都和摩托車沒有太大的區別，只要膽子大一點都能開。

周亮問：「你會開摩托車嗎？」

周正說：「摩托車我會開，我經常開我朋友的摩托車出去兜風。」

周亮笑着說：「那就行了，那你應該可以開的，那你就上去開試試看吧。」

聽了周亮的話，周正感到信心十足，他感覺自己完全有能力駕馭這輛麵包車。

周正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麵包車像是離弦的弓箭突然飛了出去，然後就撞在了一棵老槐樹上，麵包車的前保險杠和大燈碎了一地。

周正腦袋一下子撞在了擋風玻璃上，瞬間鼓起了一個大包，還隱隱冒着血絲，他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周亮也被嚇了一跳，周庸見狀把兒子責備了一頓，然後對周亮說「表侄子，實在對不起了，你先把車開去修，修好了需要多少錢我再給你。」

周亮笑着說：「大叔，沒事的，車子我開去修好就行了。」

結婚後不久，楚晴就懷孕了，她懷孕的時候特別喜歡吃瓜子和辣條，她會買各種口味的瓜子和辣條回家吃，她白天曬太陽的時候吃，晚上看電視的時候也吃。

婆婆勸她說：「小晴，你少吃一點瓜子和辣條吧，懷孕的時候吃這些垃圾食品對孩子不好。」

楚晴不好意思地說：「媽，我也知道吃這些垃圾食品不好，可是我就是想吃啊！我聽人家說過，懷孕的時候想吃什麼就應該吃什麼，要不然生下來的孩子就會長兔嘴的。」

婆婆笑着說：「那些都是謠言，我是從來都不相信那些鬼話的。」

結婚後，周正就開始好好工作了，他不再去賭錢了，他也不再和以前那些狐朋狗友一起鬼混了，周庸看見兒子現在的樣子很是欣慰。

周正結婚後，他就跟着岳父一起去建築地上班了，他一開始什麼都不會，只能從小工做起，包工頭答應一天給他50塊錢。

第一天上班的時候，楚文學對周正說：「萬丈高樓平地起，人也一樣，凡事都要從小事做起，不能整天想着一口氣吃成胖子，你先從小工做起，一開始工資要少一點，等以後你學會了手藝工資就多了。」

周正笑着說：「爸，我知道了。」

周正第一個月拿到了1500元工資，他非常地開心，這是他第一次正式拿工資。

周正回家路過杏花街時，他在滷菜店買了幾個熟菜，他又在便利店買了一瓶二鍋頭。

周正路過幸福傢具城的門口時，他沒敢進去，他快步地離開了，他不想把自己發的第一個月工資就拿去還賬。

周正回到家后，他先給了楚晴500塊錢，他又給了媽媽500塊錢，最後他自己留下了400塊錢。

吃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坐在老宅里的大棗樹下，周庸喝著兒子買的酒欣慰地說：「周正啊，結婚之前你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鬼混，爸真怕你走了歪路。沒想到你結婚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你能老老實實地上班，爸真是為你高興啊！」

周正笑着說：「爸，我以前不懂事，現在我不是長大了嘛！」

夢氏一邊為兒子續粥一邊笑着說：「兒子，幹了一天的活累了吧，晚上多吃點。」

周正笑着說：「嗯，還是老媽最疼我。」

周正每天下班回家都會路過滷菜店，滷菜店邊上有一家麻將館，周正以前經常去光顧那裏。

周正已經很久沒有進麻將館了，他今天路過的時候往裏面看了一眼，發現裏面全都是熟人，他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間還早，於是他決定進麻將館看一看。

周正原本只是想進麻將館看一看的，他沒打算賭錢，可是當他看到別人贏錢時心裏就痒痒的，於是他就上桌賭了幾把。

可能是今天手氣不佳，周正身上的錢很快就輸光了，他又向楊金龍借了100塊錢，但是很快也輸光了，最後他沮喪地回了家。

周正回到家后，他沒敢和楚晴說自己輸錢的事情，楚晴已經懷孕了，他怕說出來惹楚晴生氣，那樣會對胎兒不好。

吃晚飯的時候，周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笑着幫楚晴夾菜，笑着幫父親倒酒，忙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