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單身
姜柚的心像是被猛得拍了一下,呼吸瞬間紊亂,她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飄過她的發頂,惹得頭皮一陣發麻。
“嗯?”男人再次出聲,聲音慵懶散漫,帶着壓迫。
齊野和傅津素未謀面,那麼這話,顯然是問姜柚的。
姜柚硬着頭皮,抬起略帶無助的小臉,與眼前的男人四目相對。
男人本就俊美在水晶燈的照射下,更顯耀眼。
傅津的眼眸定格在她臉上,直勾勾的,眼神肆意玩味,像在打量盤中餐的野獸,隨時會將她吞入腹中。
那樣充滿盤問意味的眼神,讓姜柚既心慌,又心動。
一年未見,男人周身的氣場依舊強大。
可這一秒,她卻不想做膽怯的小白兔。
姜柚揚起精緻的下巴,對上男人桀驁不羈的面容。
“對呀,我們是後援團的!是溫念最強有力的支柱!”
男人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眼中劃過一絲詫異。
“後援團?”男人懶洋洋地重複,輕啟薄唇,“援助她來到盛唐,再把自己灌醉,和一個大自己八歲的男人告白?”
姜柚眼皮一跳,不甘示弱。
“這怎麼了?溫念成年了,也已經高考完了,我們怎麼不能過來了?怎麼不能喝酒?怎麼不能告白?愛情不分年齡!”
姜柚義正言辭,慷慨激昂,最後嫌棄地看了眼男人。
“傅叔叔,你太老古董了!”
空氣靜得可怕,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溫念和齊野目光一致,齊刷刷地看向不怕死的姜柚。
她在,說什麼?
溫念:姐妹,你想死嗎?
齊野:請不要拉上我。
姜柚:我可都是為了你,溫念你白眼狼!
溫念:保命要緊。
三人憑藉多年友情攢下來的默契,用眼神交流暢通無阻。
傅津看着那張白皙的小臉,滿含挑釁和倔強。
烏黑的頭髮在腦後裹成丸子,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晶瑩明亮,說話時,嬌艷紅嫩的嘴唇一張一合。
唇角似乎銜了一根發,讓人看了心裏酥癢。
許久未見,小姑娘的膽子變大了。
傅津忽然站起身:“送你們回去。”
姜柚一個愣神,她已經做好了受死的準備,實在不行,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死抱着他求原諒。
可怎麼,怎麼傅叔叔沒罵她?
想到此,姜柚想抽自己,怎麼還找罵不是?
“不想走?”傅津淡笑。
“走!走!走!”
三人慌得站起身,一心想逃離犯罪現場。
尤其是溫念,恍若死裏逃生,她早就難受得要死,此刻胃裏翻江倒海,只想用家裏的床修復受傷的心靈。
可剛一起身,頭暈目眩,噁心感再次襲來。
“你怎麼了?”齊野扶住。
“嘔……”
溫念再次沒忍住,扭頭吐了齊野一身,沒吃晚飯,胃裏只有酸水,恨不能送六腑。
溫念:“哇……兄弟,對,對不住了,哇……我給你,買,買新的,哇……”
齊野兩眼發直:我造了什麼孽……
傅津只好讓工作人員送來衣服,先給齊野換上,接着又安排人送他回家,自己送溫念和姜柚。
溫念家就在附近,十分鐘就到了,傅津把睡死過去的溫念交給姐姐傅婉,轉頭去送姜柚。
夜晚的柏油馬路上,一輛黑色私家車勻速駛過。..
夜深,情緒開始發酵。
車上只有傅津和姜柚兩個人,姜柚坐在後排,有一陣恍惚,今晚發生的一切都讓人感到不真實。
通過車前鏡,姜柚可以看到男人刀削般利落的眉毛,和墨染般漆黑的瞳孔。
僅僅是一對眉眼,她就可以盯着看很久很久。
怎麼可以這麼帥?
上帝在創造傅津的時候,一定下足了功夫。
這個男人,她喚傅叔叔,喚了十八年。
傅津是溫念媽媽的親弟弟,是溫念外公的老來子,今年26歲。
而姜柚和溫念是發小,自打有記憶以來,她就喚他,傅叔叔。
姜柚十四歲的時候,傅津出國留學,並管理傅氏在國外的業務。而去年,傅津回國,全面接管傅氏。
這中間,隔了三年。
現在,她十八歲了。
說來也怪,傅津沒回國之前,兩人還經常聯繫,如今傅津回來了,這一年他們反而不說話了。
彼此在對方的微信里躺屍。
上一次“見”到他,還是去年夏天。
七夕,傅津在相親。
雖然那段關係只是維持了一個月,但姜柚還是一個人躲在被窩裏,哭了好多好多次。
她真切意識到,這個男人,終究會屬於別人。
忽然間,男人幽深的眼眸轉向鏡子,猝不及防,與她對視。
“啊!”
她嗓子裏溢出一聲驚呼,完全抑制不住,慌得垂下頭去,臉逐漸燒了起來。
偷看被抓包。
太丟人了!
在她看不見的鏡子裏,男人的眼角慢慢彎下弧度,一抹淺笑在眼中轉瞬即逝。
姜柚抬起頭,清了清嗓子,掩飾尷尬:“傅叔叔,我能坐到前面嗎?”
再次四目相對,女孩子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傅津心底柔軟,於是就近停車。
姜柚換到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嘿嘿,這樣說話多方便。”
姜柚側臉,堂而皇之打量傅津俊美,嘖嘖兩聲。
“一年不見,傅叔叔又帥了。”
她真想伸手摸一把。
“傅叔叔,你還在生氣嗎?”姜柚怯生生地問。
傅津輕啟薄唇,語氣不辨喜怒:“你都說了愛情不分年齡,我還怎麼生氣?”
姜柚心裏一喜,眸子更亮:“那傅叔有沒有覺得念念很勇敢?”
傅津禁言,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但,跟喜歡的人告白,確實很勇敢。
“傅叔叔,你現在談戀愛了嗎?”姜柚換了個問題。
傅津目不斜視,看向前方:“怎麼?要給自己找小嬸嬸?”
“你先告訴我嘛!”
“沒有。”
姜柚心裏樂開了花,傅津今天怎麼這麼乖順,問什麼答什麼。
“那上一個,你怎麼分手了?我還等着喝喜酒呢!”
傅津的目光掃過她臉頰,彷彿在說,我信你個鬼。
“啊?怎麼分了!”女孩子又問。
傅津的神色陡然黯淡,像是想到什麼不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