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報應來了
陳慧言早適應了陸健城的冷麵沉煞,安慰小馬,“陸董那麼大的老闆,氣場壓人再正常不過,你又沒做錯事,他卸你胳膊幹什麼,別想太多了,幹活吧。”
陳慧言自是不知道陸健城殺人的目光所為何事,他鬼使神差地想下樓看看她,想下班與她一同回家,看到的卻是男同事摸在她額頭的那隻手,他當場垮了臉,恨不得立刻卸了那隻胳膊。他負氣離開,大步流星地離開那個礙眼的地方。
他覺得他瘋了,他那麼多事沒做,為何跑下來惹自己一肚子氣,他犯得上嗎?
陳慧婷看着一臉陰鬱的陸健城,覺得他就像過山車一樣,今天一上午還陽光明媚,春光滿面,剛剛下樓一趟,人就像點了火的炮仗,沾火就能着。企劃部部長也沒犯什麼錯,就被陸董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她在陸健城身邊快四年,那個喜怒不形於色,從不發火,從不生氣,總是一副冰冷淡然的樣子,理智地處理各項繁雜重要的事都不會皺下眉頭的人,今天發如此大的脾氣。
陸健城變得心浮氣躁,又心神不寧,他甚至隱隱覺得有些頭痛,他心煩意亂地解開了西服扣子,又覺得不夠解氣,繼而憤憤地脫下外套狠狠地摔在椅背上。
他一直以為她同他一樣,會留戀難忘昨晚的那個吻,眼裏看到的卻是她若無其事。原來只有他像傻子似的當了回事回味無窮,人家倒好,與男同事相處融洽,她居然讓那個臭小子摸她的臉……
他剛剛攆走了她的相親對象,公司里卻藏了個威脅性更強的,他還就不信,那個牙都沒長全的毛頭小子能比得上他?她對那小子和顏悅色,卻避他唯恐不及,今早沒等他開口叫她一起上班,她就躲的不見了蹤影。
躲他?
門都沒有!
他要讓她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想到此,陸健城的無名火才漸漸消了點。他拿起手機,給她發消息:晚上等我,一起回家。
陳慧言收到陸健城的消息時,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她不敢置信地盯着手機看了半晌,確認無誤是他發來的,她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偷了他的手機,冒充他跟她開玩笑。
這哪像出自他的語氣發來的消息,這分明就是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即平淡又曖昧。
陳慧言沒敢回信息,怕自己誤會他的意思。挨到下班,在公司磨蹭了十分鐘,也未見陸健城的身影,她的心才落了地,知道誤會一場,從而放鬆了下來。
她似每天一樣下了樓,步行到地鐵站,坐上地鐵才真正確定那就是一場美麗的誤會。
陸健城來19樓發現人走樓空的時候,氣得差點炸了肺。他工作耽擱了一會兒,陳慧言居然敢不等他一個人離開了。他說過要對她的命令無條件執行,她倒好置若罔聞,看來他對她太客氣了,所以敢毫無底線地挑戰他的脾氣。
就在陸健城氣不打一處來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打來的是葉以姍。
“健城,我在機場,你能來接我嗎?”
這事擱在以前,他肯定會派別人去接,可剛剛受了陳慧言的氣,他覺得自己找虐受,明明有溫柔似水,善解人意,乖巧聽話的女人願意討好他,巴結他,他何苦為難自己,在那個不漂亮,不討喜,脾氣倔的像石頭似的陳慧言面前找不痛快。
“好。”陸健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當陸健城的車駛入陸家別墅時,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
陳慧言坐好晚飯,左等右等不見人影。她沒敢先吃,一直餓着肚子坐在餐廳等陸健城的人影。她沒敢給他打電話,怕打擾到他,也覺的自己沒有立場打給他,詢問他回不回來吃晚飯,那是妻子的特權,絕不是她這個保姆的權力。
當她看到張叔打開車門,從裏面下來的兩個人時,陳慧言才完全明白,那個消息確實不是發給她的。也許那只是他發錯了而已,真正要通知的是葉以姍。
葉以姍巧笑倩兮地挽着陸健城的胳膊進了別墅。
陸健城眼角餘光捕捉那抹身影,他想看到她臉上的悲傷悔恨難過還有心酸,那樣他就原諒她的不聽話,不順從。陳慧言的表情是那麼的平靜,一絲一毫的在意都找不到蛛絲馬跡,她甚至還主動熱情地迎了上來。
“你們吃晚飯了嗎?我去給你們熱一下。”沒等任何人回答,她就跑到了廚房,忙碌着熱每道菜。
陳慧言很慶幸自己沒有傻的回他信息,沒有一直等他下班,沒有冒然打他電話,要不然丟臉丟到太平洋都找不回來了,他一定又要以為她在勾引他,誤會她的動機不純,目的明顯。
所有的飯菜統統熱了一遍,她沒等陸健城發話攆她,就自動自覺地退出了餐廳,留下葉以姍與陸健城兩人獨處。
“慧言,麻煩你幫我把行李搬到房間。”葉以姍習慣性地指使陳慧言。
陳慧言這次不再把葉以姍安排在三樓,而是安置在陸健城的隔避,對於陳慧言的‘善解人意",葉以姍很是喜歡,陸健城卻是生了一肚子火。
她就那麼巴不得把任何一個女人往他身邊推?
陳慧言自己躲的遠遠的,隨便在自己房間吃了點東西,吃着吃着,胸口總像有塊大石頭堵的慌,難以下咽,便簡單收拾了。
她一直等到餐廳里兩人都用完晚餐上了樓,才進去收拾的餐桌。
水流嘩嘩地沖刷着她手裏的碗筷,每一個都洗的特別精細,骨瓷盤透着閃閃亮光,她又將每一個都擦試乾淨,收進了屜里。
轉身剛要離開廚房,陳慧言微頓,停下了腳步。
陸健城閑適優雅地站在廚房門口,輕倚着門邊,雙臂交於胸前,姿態優閑,他盯着看了她好一會兒,她一直未發覺他的存在,是他的存在感太差,還是她的觸感未梢低下,門口站着一個人,她都未發現。
“你在躲着我?”陸健城的氣足足憋了一個晚上,他本不想見她,想讓她知道他有的是女人喜歡,只要他願意,任何女人都會主動巴結他,他不是非她不可。
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管不了自己的腿,管不了自己的心。他已經刻意躲着她,越躲心裏越不痛快,越拿女人試探她,他的心裏越難受,越讓他認清事實,她真的就從沒喜歡過他。
陳慧言不擅長撒謊,她確實躲避着與他的接觸和碰面。“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休息了。”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不想跟他單獨呆在一起。
陸健城想叫住質問她,為什麼?他哪裏不好?她為什麼就不喜歡他呢?男人高傲的自尊又讓他拉不下那個臉。
沒等陳慧言離開,陸健城轉身大步流星地邁出了別墅。
夜涼如水,陸健城一身家居服站在外面,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他從沒追過女人,不知要如何展開才能讓她徹底接受他。猶記得第一次見她時,他心裏有多厭惡這個女人。只是出差十多天的時間,就收買了母親的心,在他面前,一頓神誇讚,讓他接受她。當時他是怎麼做的,他記得他攆她離開,沒給她留一點情面,接二連三的諷刺她,挖苦她,沒給她一次好臉色。
現在報應來了,陳慧言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他,拒絕他,換作以前,他早甩手走人,把她打發的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他陸健城如果想要女人還怕沒有嗎?一想到再也見不到她,她會相親,會認識別的男人,會與別的男人組建家庭,甚至生孩子,她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又會心有不甘,心酸,心碎,心疼,心難受,哪兒哪兒都難受。
這種滋味折磨着陸健城的心臟,讓他說不出的心煩氣躁。天生掌控一切的上位者,現在居然掌控不了自己的理智,也管不了那個讓他又恨又愛的女人。陸健城悚然一驚,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她的?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在小鎮的那個晚上,他藉著酒勁放下自尊,向她訴了衷腸,她卻明確地表示她不喜歡他。
他應該放了她的,經過那一個多月的煎熬,他嘗夠了一個人的孤獨寂寞,相思痛苦,他不甘心不情願就這麼失去她,讓她真正走出他的生活。既然他不好過,那就讓她陪着他一起不好過。她想找個男人嫁了,他偏不讓,她想躲着他,他偏不遂她願。
程馳說的對,既然喜歡就把她搶回來,如果不出手,要眼睜睜地看着她離開嗎?
不!他做不到!
陸健城站在花園游泳池旁,想了好多好久。
一身柔軟噴香的女性身軀慢慢靠近他,伸出玉臂摟住了他健碩的男性胸膛。
陸健城身子一僵,綳的筆直,他伸出雙手拉下了他身上女人的胳膊,他知道終有這一天要跟她說清楚。如果她不挑明,他就當作不知道繼續照顧她,她竟然撕破這層窗戶紙,他就再不能裝做不明白了。
“以姍,注意你的言形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