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9章 是你那綠豆一樣大的腦袋給你的自信嗎
向琛一早就知道白燼來了冰城,刻意收斂着動作,避免與他正面交鋒。
可誰知應家竟然與他達成了合作,還牽扯到了華國容家。
眼看香水工廠即將建立,商會也將放權於那些低賤的平民,倘若他再不採取行動,到時候塵埃落定,事成定局,將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所以,他才鋌而走險,設了今天這個局,利用應棠利用身邊唯一的突破口——許知清那個蠢女人,成功牽制住他。
明明只差一點點,他就可以逼迫應承退步,拿到香水配方,徹底打破應家的計劃,可關鍵時刻,溫眠這個女人又來橫插一腳,還帶來了白燼。
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他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向琛雙手握成拳頭,臉上的肌肉都在細微地發抖,昭示着他體內翻騰衝撞的不甘。
可事到如今,他已然落了下風風,這口氣,他咽不下去也得咽。
溫眠看着他漲成豬肝色的陰柔面龐,托着下巴笑了一聲:“真是廢物。”
向琛被扣住兩邊肩膀,動彈不得,聞言惡狠狠瞪向溫眠,充血的眼眸中映出毫不掩飾的惡意。
“賤人,這是冰城內部的事情,你一個外人來多管什麼閑事?!”
溫眠並不在意將死之人的話。
但不代表白燼能容忍他,當著他的面對他心愛的女人大放厥詞,姓向的傻逼還是第一個。
其實,髒話出口的一瞬間向琛就後悔了,這份悔意在看到白燼嗜血視線的一刻達到頂峰,最終變成無處藏匿的深深恐懼。
他嘴唇微動,額頭冷汗涔涔,想要張口說些什麼,但是下一刻,按住他雙臂的鐵掌猛地用力,只聽到“咔嚓”一聲脆響,他的兩邊胳膊被硬生生卸了下來!
劇痛瞬間襲上大腦,向琛當即發出令人牙酸的痛叫聲,冷汗說著清白的臉往下流,落到地上,在雪地里暈開一小塊痕迹。
溫眠搖搖頭,趴在白燼肩膀上看好戲:“嘖嘖嘖,真可憐。”
她這樣說著,可漂亮的眼睛裏分明沒有絲毫同情。
白燼一手穩穩抱着她,另一手幫她把帽子戴好,把被風吹亂的長發理順。
溫眠轉頭,看到應棠已經站起來了,正被許知清攙扶着,朝這邊走過來。
溫眠笑了一下:“交給他處理吧,總不能白白讓人捅一刀。”
白燼不滿意她看別的男人,抿着唇,把她的臉轉過來,幽深的眸子閃過不滿。
溫眠瞬間投降,把眼睛瞪圓了,緊緊盯在白燼身上,一眼不眨,快把自己瞪成了鬥雞眼,嘴裏還輕聲哼哼:
“我正在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轉睛……”
白燼:“……”
媳婦兒,倒也不必如此。
應棠走到向琛面前,在他仇恨的視線里站定。
說起來,他的模樣要比向琛還要狼狽一點,臉上沒有血色,蒼白的唇有些冷淡地抿起來,腹部的血凝成暗紅的一片,在空氣中蔓延開似有若無的血腥氣。
但他清瘦的脊背始終不曾彎折,眼神更是平靜得令人心悸。
向琛仇恨的目光幾乎要在他身上射出一個洞來。
應棠推開扶着自己的許知清,一步步走到向琛面前。
在他忐忑的視線中,拿起保鏢腰間的刀,面無表情抵上了他的唇角。
刀劍沒入皮膚,鮮血瞬間湧出來,染紅了向琛猙獰的半邊臉。
“操!!!應棠你特么瘋了嗎?!!!”
應棠不為所用,用那把刀在向琛嘴邊劃開兩道深深的口子,形成一個醜陋的叉號。
他收回刀,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別再讓我從你嘴裏聽到她的名字。”
向琛額頭上全是冷汗,他有心反諷,嘲笑應棠對溫眠這愚蠢可笑的維護心理,但唇角火辣辣的疼讓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應棠轉身要走。
向琛陰毒地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怒吼出聲:“你以為你做了這麼多,會有人感激你嗎?我告訴你,根本不會!!!你不過是在自我感動而已!!!”
一語雙關。
應棠瞬間停住了步伐,脊背微不可察地一頓。
這一頓被向琛敏銳地捕捉到,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踩到了應棠的痛點,他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立刻用盡所有的力氣,狠狠朝這裏踩下去。
“你費盡心機,替那些低賤的平民爭取權力,幫他們立足,甚至不惜與老牌貴族反目,讓自己落到如此九死一生的境地,可結果呢?!”
“他們根本就不會感激你,他們甚至不會知道你的付出,你死在這裏,他們只會拍手叫好,仰天長嘆一聲痛快!!!活該!!!”
向琛被死死壓住,兩邊胳膊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折過去,但他不管不顧,眼眸里浮現純粹的惡意和癲狂的偏執,源源不斷的惡毒言辭從他流血的嘴裏說出來。
“平民與貴族的矛盾已經深如萬里溝壑,根本不是你可以填平的!你給他們權力,你做出犧牲,你以為他們會感激?會滿足?愚蠢可笑!!!”
“他們的復仇之心會伴隨着慾望熊熊燃起,你根本控制不了!他們崛起之後,長刀所向之處就是我們這些壓迫剝削過他們的人!!!”
“你一直在做可笑的無用功,你親手把反抗的刀遞到他們手裏,你背叛了我們,你愚不可及,你會遭到報應!!!”
向琛說著說著,不可抑制地大笑出聲,就好像已經看到了應棠被平民碾碎在地上的可笑慘狀。
他笑得喉管痙攣,笑到鼻涕眼淚狂飆。
應棠沉默着,不發一言,緊咬的牙關讓側臉看上去更加冷硬。
周圍只有凜冽的風,靜得讓人心底發冷。
就在此時,溫眠從白燼懷裏探出頭來,托着下巴,頗有幾分困惑地看向向琛。
“這位先生,你這可笑的自信是你那綠豆粒大小的腦袋瓜子給你的嗎?”
向琛的笑聲戛然而止,突然怨毒地看向溫眠,頭髮被血和汗粘在臉上,襯得那張陰柔的臉更加猙獰。
溫眠伸出一根手指,指指自己的耳朵,一臉惋惜:“沒腦子總有耳朵吧,你難道沒聽見什麼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