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柿子挑軟的捏
大理寺卿非原這次下了死命令,立刻將童紫瑤逮捕歸案,凡阻撓者等同罪犯論處。
顧亦白遞上頌狀,頌狀明明白白寫着起因,地點,糾紛,後果。
兄弟們義憤填膺,帶動一干百姓紛紛叫嚷嚴懲兇手。
大理寺卿大聲呵斥:“原告顧亦白,你可知煽動百姓有何後果!”
“草民沒有煽動百姓,是那鴻臚寺卿小姐欺人太甚,有良心的人都看不過去!”
“再者,草民既然敢狀告,就已做好身死的準備,連自家妻兒的冤屈都申訴不了,算什麼男人!還有何面目活下去!”
“之言兄,煩請為兄弟定做棺木抬過來!兄弟就是死也要掙了這口氣!”
顧亦白心傷情急,完全是真情流露,一番控訴讓在場人觸動,場面更是難以控制。
孟之言大聲喊道:“亦白兄!天子腳下,朗朗乾坤,容不得惡人逍遙法外,我相信大人定能為你做主!”
“大人!那官家小姐大庭廣眾之下欺辱孕婦,目睹之人比比皆是!我弟妹如今危在旦夕,大夫揚言恐一屍兩命!若大人不嚴懲兇手!我等不答應!”
“不答應!”
“不答應!”
“不答應!”
事到如此,大理寺卿只能順勢而為,任他鴻臚寺卿手眼通天,今日也逃脫不得了。
可笑此人如今竟還不知事態嚴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本官已經去抓捕那童紫瑤,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鴻臚寺卿面對又來抓捕的捕快,臉簡直黑透了。
這次捕快態度很是強硬,他不禁也犯了嘀咕。
“紫瑤,你說,你到底是推了何人!?”
“就是那沈學士的女兒沈玉雪!嫁給了一個賣布的!”
童紫瑤滿臉戾氣,氣的不行,“誰知道她懷孕了,還是裝的那副柔弱的死樣子,勾引誰呢!”
捕快可沒有心情在這聽父女倆嘮叨,大人還在衙門頂着壓力等人犯呢!
“帶走!”
童紫瑤尖聲叫道:“大膽!你們敢碰我!爹——爹——”
鴻臚寺卿見女兒被兩個大男人架着走,氣得火冒三丈。
“好好,你們大理寺欺人太甚,我非得去皇上面前告上你們一狀!”
被人這般架着去了衙門,就算沒罪名聲也毀了。
真是豈有此理。
鴻臚寺卿怒氣沖沖的跟着去了大理寺,結果當場被那場面驚住了,額上的冷汗落下來。
他女兒這到底是推了多少人啊?
怎麼這麼多人喊冤?
童紫瑤也嚇得夠嗆,扭着頭去找她爹。
非原重重的拍了驚堂木。
“童紫瑤!你在東十四大街惡意推搡已有孕在身的顧沈氏,導致其昏迷不醒,嚴重或會一屍兩命,你可知罪!”
“她騙人的!那女人慣會裝樣!就推了幾下哪裏會那麼嚴重!”
童紫瑤猶不悔改,大聲叫嚷:“她活該!誰讓她擋了本小姐的道!”
“毒婦!”
顧亦白目呲欲裂,要不是孟之言拖着,早就上前給她一巴掌。
非原看了面色蒼白來不及阻止女兒的鴻臚寺卿一眼,心裏道一聲:結了。
沒想到這童大人養了個這麼蠢的女兒。
孫海棠自人群中擠進來,先給了顧亦白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對着堂上稟道:“大人,草民是太醫院孫尚的女兒孫海棠,草民可以作證,顧沈氏確實傷勢嚴重,失血過多,至今未醒。”
“裝的!她是裝的!”童紫瑤尖叫,“你和她是一夥的!你又不是太醫你懂什麼!”
“紫瑤!住嘴!”
童大人越來越覺得不妙,怎麼孫太醫的女兒也摻和進來了。
孫海棠面向眾人,不卑不吭道:“本姑娘雖不是太醫,但自幼受父親教導,醫術還算可以,連皇後娘娘都讚譽過,送本姑娘婦科聖手之名號。”
“所以,童小姐是在質疑本姑娘還是質疑皇後娘娘?”
“再有,”孫海棠對上面的非原道:“保安堂孟大夫亦可以證明,大人可派人去詢問。”
非原點點頭,“本官自是相信孫姑娘。童紫瑤,你還有何話說?”
“你們,你們......”童紫瑤眼看就要落淚。
鴻臚寺卿沉聲道:“非大人,小女即便衝撞了人,但人若救過來,也就沒多大的事兒!”
確實是這個理。
非原點頭,“那就等着看顧沈氏傷勢到底如何了再做決議。”
周遭百姓嘩然,顧亦白不敢置信,氣怒交加。
“難道我妻兒受的苦就白受了?”
“當然不是,蓄意傷人,端看嚴重不嚴重,若你妻兒能夠轉危為安,作為懲處,童孟瑤還是會收監七日的。”
收監七日,只是收監七日!
“你別不服氣,本朝律法就是如此。”
非原見顧亦白眼神兇狠,怕他失去理智做出什麼事來,趕緊說道。
鴻臚寺卿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還有轉圜的餘地,待會兒他親自去送些銀兩,再恐嚇幾句,一個商戶,應該是不敢再鬧了。
“說的對,本朝律法就是如此!”
一聲帶着威壓的冷冽聲音過後,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高大的身影所過之處,眾人無不噤瑟,全被那殺伐寒冽之氣所震。
非原挺直了腰身:來了!
“妹夫!”
顧亦白臉上一喜,剛都忘了,他妹夫可也是官呢!
剛落下一口氣的鴻臚寺卿驚道:“妹,妹夫?”
石將軍娶的,就是這家商戶的女兒?
石慕寒沒理會眾人的反應,面無表情的對上首的大理寺卿非原道:“大人按照律法來就可以,顧沈氏昏迷期間,童紫瑤需禁在大理寺,不可離開,可對?”
“對!”
“可......”.
鴻臚寺卿還未講話,就被石慕寒揮袖制止。
“童大人,你女兒愛慕馮三郎,自去軍營找他就是,難道本將軍還會攔着不成?
當初,沈家出事,馮家馬上退親。被欺負的是沈氏,如今,道兒給你們騰出來了,想結親自去結親,緣何又來欺負已經嫁給他人的沈氏?
本將軍不明白,這是何道理?柿子挑軟的捏?”
鴻臚寺卿哆嗦着唇,愣是說不出話來。
心裏只有一句話:她女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