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孫家上門退婚
“鶯鶯，下個月，孫家丫頭就過門了。
如月那孩子也是我們這些長輩看着長大的，做的一手好菜，晉元以後有口福嘍。”
“晉元那孩子是有口福，不過孫家丫頭有沒有福氣還另說。”周家媳婦王桂花在一旁陰陽怪氣說道。
言外之意就是嫁給一個傻子，能有福氣才怪。
她今日上門是帶着目的來的。
今日是他兒子周昇旬假，下午也該到家了。
這眼看要交束脩的日子就到了，上門看看能不能從薛氏這扣出一些銀子來。
這接話的婦人，正是唐滿兒未來婆婆周家媳婦王桂花。
“你這話什麼意思？孫家丫頭嫁過來，至少不會被人捏扁搓圓。
不像某些拎不清的人，兒媳婦還沒過門呢，就跟兒媳婦要銀子花，臉呢？”
“你……”
“來，快來嘗嘗我今日做的核桃酥。”
村長大兒媳婦趙翠花見二人有要吵起來的苗頭，趕緊上前將話題岔開。
就在這時候，孫家老太太和孫家媳婦周秀梅上門來了。
“呦，你們都在啊。”
“來的巧了，正說著你家如月那丫頭呢。”
王婆婆看着孫家婆媳二人手裏拎着白面，大米，豬肉不禁問道：
“你們可是來商量兩家下個月的婚事？”
孫家媳婦周秀梅進院后直接去了廚房，將東西放下后就回到院子裏。
孫老太太握着坐在輪椅里薛鶯鶯的手，
一副長輩關心晚輩的樣子，說道：
“這不，下個月我家丫頭就及笄了嘛，老身我就是來說這事的。
鶯鶯啊，可是苦了你們這些年了，多好的孩子呀，這一摔，哎呀，不說了。
晉元那孩子小時候那聰明的，誰不知道他將來必然前途大好。
可惜造化弄人，這些年也苦了滿兒這丫頭，我真是心疼啊。”
孫家老太太說的動容，感覺下一刻就要落淚了。
孫家老太太見氣氛起來了，話鋒一轉便說道：
“我家那丫頭，一心想要學一身本事，你們也都知道，這孩子做飯有天賦，她一直想當廚娘。
這不，她二姑姑傳話回來說，縣裏的酒樓來了一個大師傅，據說是皇宮裏退下來的御廚，要招收女學徒。學期三年。”
鶯鶯啊，你看兩家的婚事，能不能延後三年？”
“三年？”
王婆婆接過話：“怎麼要三年？三年後，月兒那丫頭，都十八歲了，這麼大的老姑娘了，是不是太晚了點。”
孫家媳婦周秀梅見自家婆婆繞了這一大圈，都還沒有說到點上。
三年後還不是一樣要跟唐家小子成親。
她算是看出來了，自己男人跟她娘不愧是母子，都是好面子的主。
“我看兩家婚事就作罷吧。”周秀梅狠下心來說道，這種得罪人的事還是得她來說。
“作罷？”
“孫家媳婦，這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你們孫家的意思？
“啊這……”
“我看什麼要學徒，都是假的，你們是來退婚的吧！”
“退婚？”
村長的大兒媳婦趙翠花覺得她今日來的不是時候。
她想走，還來得及嗎？
周家媳婦王桂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早就看出來孫家不想嫁女。
該不會是瞧不上唐晉元是個傻子吧。
這沒人要的唐家傻小子，還有一癱着的薛鶯鶯，還不是將來被我拿捏？！王桂花暗自高興。
薛鶯鶯聽到退婚，沒有太多表情。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這樣，對孫家丫頭是不公平的。
其實，她很早就有退婚打算，就算孫家不提，她也會提出來。
薛鶯鶯便開口道：“秀梅嫂子，我們都是做母親的，都希望自己的兒女將來有個好歸宿。..
月兒應該有個更好的歸宿，其實我很早就想說這事。
你們不說，我也會提出來。月兒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就像是自己半個孩子。
月兒跟村裡其他的姑娘不同，一心要做廚娘，也是難得了。
不能讓她這一身本事埋沒了，這麼好的機會，可要好好把握才是。”
孫家婆媳二人聽到薛鶯鶯講的話，感到無比羞愧，沒想到唐家早有了退婚的想法。
今天他們這一出，確實有點太不近人情。
孫家媳婦周秀梅從懷裏不好意思地掏出二十兩銀子，塞到薛鶯鶯的手裏。
“這是當初唐老爺子給的禮金，今日是我們毀約在先，按照大盛律法，是要雙倍返還的。”
薛鶯鶯拒絕說道：“這些年，我們母子三人，都是靠你們的接濟和幫助，你們的恩情遠遠超過了這二十兩銀子。”
“你們對我們母子三人的恩情，我們感恩還來不及，豈能要這二十銀子？”
說罷，薛鶯鶯將銀子塞回周秀梅手裏。
周家媳婦王桂花看着白花花的二十兩銀子就要退回孫家。
氣的暗罵薛鶯鶯，應得的二十兩銀子卻不要，腦子該不是跟身體一樣癱了吧！
她今日來就是給自己兒子撈點束脩的。
好歹她也是唐滿兒的未來婆婆，也有說話的份。
她認為，這錢可不能便宜了孫家。
“我說鶯鶯，這孫家都能提出這麼不要臉的事，錢必須拿着。
這錢就當是我替我兒媳婦收着了。”說著就要從薛氏手裏搶過來。
王婆婆最看不慣這種人，一年到頭好吃懶做，不好好乾農活，成天想着怎麼從唐滿兒這騙銀子。
“你放手，什麼叫你替你兒媳婦先收着？
你想屁吃呢?滿兒丫頭還沒有過門呢，你打的什麼主意，這個院子裏的人沒人不知道。”
孫家婆媳見狀，瞬間明白過來這周家媳婦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蘆葦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周家媳婦仗着是滿兒丫頭的未來婆婆。
平日裏沒少使喚滿兒那丫頭，都是跟唐家定了娃娃親的人，差距怎麼這麼大。
“鶯鶯啊，這銀子是我孫家違約在先，這銀子你務必要收着。
你不收下，我這老骨頭，將來無法下去見我家那老頭子。”
孫家老太太看了看天色，這兄妹二人應該要回來了。
“鶯鶯，我們婆媳二人等着滿兒丫頭回來，將銀子再給她。”
孫老太太回頭對周家媳婦說道：
“我們孫家如今雖然不跟唐家做親家，但唐家也是有恩於我們孫家。唐家的事，我們孫家也不能置之不理。
奉勸某些人，有點分寸！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隨便打主意!”
薛鶯鶯眼瞧着氣氛不對便插話說道：
“哎！我一個癱瘓的婦人做不了主。
現在是滿兒當家做主，這銀子自會交與滿兒丫頭。
這銀子要怎麼花，都是我家滿兒丫頭說了算。
這銀子就不勞周嫂子費心了。
看時辰他們兄妹二人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周嫂子自己跟滿兒說吧。”
對於周家人的懶，薛鶯鶯不是不知道，可奈何自家丫頭一片痴心與周昇。
雖然看不慣自己這個未來親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奈何周昇是個好孩子，從小天資聰慧。
還考上了秀才，將來必定入仕，前途無量。
滿兒將來也會是官家夫人。
周家媳婦王桂花原本有望保管這二十兩銀子，都怪這王老不死的，還有這虛偽的孫家婆媳。
也不知道是腦子進水，還是被氣糊塗了。
周家媳婦王桂花沉着臉說道：“你們唐家一癱一傻，誰願意嫁給一個傻子？
如今可好，現在唐晉元沒人要了。
我們周家自然不會做出像孫家這樣無故退親這種事情。
明年滿兒丫頭及笄，我們周家自然會將滿兒娶進門，滿兒將來必然是官家夫人。
我家周昇自然不會不管你們母子二人。
我可憐的兒啊，一邊要為國家操勞，還要照顧一個癱瘓丈母娘和一個傻舅哥。
哎呦，我的苦命的兒啊！”
王桂花說著說著就哭起來，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周家媳婦撒潑打滾，蘆葦村，沒有人接得住。
“這二十兩怎麼也得有我家周昇一半。
總之這唐家的一切，包括這四間青磚土瓦房，明年唐滿兒嫁過來，怎麼也得隨兩間房過來吧。”
“你是不是瘋了？你是掉錢眼裏了吧！”王婆婆，孫家婆媳，趙翠花，包括薛鶯鶯都對這一番言論震驚不小。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周家媳婦這麼不要臉的。
品學兼優的周昇真是這個婦人教出來的嗎？
周昇在村裡可是名氣極好。
周秀梅：“我看你是痴心妄想，你別太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你們孫家就是好人了，還不是不想讓自家閨女嫁給唐晉元這個傻子嗎？”
“你......”
事實就如王桂花說的那樣，她不希望自己的月兒嫁給唐晉元。
”你什麼你，被我說中了吧。”
“鶯鶯你也看到了，是我們周家不嫌棄你們唐家，願意娶滿兒過門。
就我們周昇論樣貌、品行、才華，高門大戶的千金都掙着搶着要。
我兒子能娶你家唐滿兒，是你們唐家的福氣。”
言外之意，就是唐家高攀了。
薛鶯鶯聽着周家嫂子一口一個傻子，氣的她直捶胸口。
沒照看好唐晉元，讓他變成今天這樣，一直都是她的心病，覺得對不起唐家。
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啊……！鶯鶯你怎麼了，快醒醒！”
“快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