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異樣的情緒
外面的雨下大了。
淅淅瀝瀝的,吵得人心都亂了。
傅辛撐着傘,走到了駕駛座邊上。
“大小姐,走吧,我來替您開車。”
姜穗倏地站定了身子。
“傅辛,你回去吧,我自己開車。”
傅辛舔了舔唇角,看着外頭的瓢潑大雨。
雖然很想跟着大小姐一塊回去,但是看姜穗的模樣,應當是不太樂意的。
他索性揚起了唇角,“好的大小姐,您路上小心。”
同一時間,停車場旁。
楚憐在心中反覆計算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切。
顧謹行的襯衫上有口紅印子。
還有姜穗突然冒出來的身份,這些都讓楚憐芥蒂到了極點。
她忽的攥緊了顧謹行的手臂。
“謹行,我知道昨天打濕了你的襯衣,讓你晚回去讓姜穗姐誤會了,都是我不好。”
“但是,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今晚的凌晨,你可以陪我度過嗎?”
楚憐的聲音帶着幾分哽咽。
“謹行,從小到大,自從我的爸爸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陪我過生日,我從前的生日都是我一個人過的。”
“我好羨慕姜穗姐,她什麼都有,她有錢,有的身世,而我什麼都沒有,謹行,我只有你了,你陪我今晚度過生日好不好?”
她抱着顧謹行的手臂,看上去那樣的脆弱。
顧謹行擰着眉頭,尚在猶豫。
還沒等他回答,他就聽到了一聲輕嗤。
顧謹行猛然抬頭。
只見一輛火紅色的超跑從車庫起步,油門踩得飛快。
車窗只露出了一張精緻到過分的小臉。
是姜穗!
她聽到了。
“楚憐,你先回去。”
顧謹行把傘遞給楚憐,而後立刻坐上了車子。
神情沉了下來。
他知道姜穗的脾氣,剛剛那一眼,分明就是誤會的意思。
誤會這種事情,一次就好,他不想讓姜穗再因為這種事情和自己再鬧彆扭了。
身後的楚憐攥着傘。
瞪着圓溜溜的眼睛,還在發怔。
顧謹行!
他竟然為了姜穗拋下自己了!
姜穗踩着油門,心下冷笑。
她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在發現是顧謹行和楚憐那對狗男女的時候,刻意停下來,聽着他們對話。
聽着楚憐一句又一句的祈求着顧謹行陪她過生日。
生日?
她姜穗過過生日嗎?
從前的三年來,顧謹行從不記得。
一次也沒有替她過過生日。
一次也未曾!
現在倒是善心大發,要去幫那個楚憐過生日。
她笑的自己都要抑制不住情緒的激動,油門踩的像是要讓自己忘掉那一幕。
不光不記得自己的生日,甚至就連孩子的生日。
顧謹行也從來都不記得。
她可憐他忙,她知道他事業為重。
顧老夫人嫌她給已經流產的孩子過生日,晦氣。
也不准她哭。
於是姜穗只敢在深夜裏,躲在被窩,一個人給孩子唱着沒人聽的生日歌。
他們的孩子,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記得。
姜穗的心寒了。
剛剛那一幕,她甚至都可以預見,顧謹行接下來就會點頭,然後跟着那楚憐回去。
還沒等姜穗的回憶更刻骨冰冷些,就見顧謹行的車子直接橫停在整條道上,直接逼停了姜穗的。
“下車。”
“姜穗,跟我下車。”
姜穗臉上的笑容更輕蔑了。
“顧大善人,怎麼,你不回去和你的楚憐過生日了?”
顧謹行的臉色有些緊繃。
“楚憐她很可憐,她什麼都沒有,姜穗。”
姜穗的笑容淡了。
她從車上走下來,一步一步踩着高跟鞋逼到顧謹行跟前。
“你再說一遍。”
顧謹行的神色更僵硬了一些,姜穗的身子都貼在了自己身上。
“姜穗,你的身世搶眼,你現在已經是繼承人了,你名下資產無數,你為什麼要針對楚憐。”
“她什麼都沒有,她很可憐。”
姜穗抿緊了薄唇,神色譏諷到了極致。
“她什麼都沒有?誰說她沒有,她還有你啊。”
“顧謹行,你可真諷刺啊,你同情她?你喜歡她?那我們的孩子呢!你給我們的孩子過一次生日了嗎!你就給她過生日?”
她此時激動的力道很大。
一下就將顧謹行推到了車上。
顧謹行被迫橫坐在了座椅上,發出了一聲悶哼。
面對着神色有些怨懟的女人,他擰了擰眉頭。
理智的近乎沒了情感,“姜穗,沒有人會給流產的孩子過生日的。”
那樣冰冷的字眼,刺激的姜穗雙眼發紅。
“我會!”
“是!只有我會!”
她咬着下唇。
“那我呢,你給我過過一次生日嗎?”
顧謹行的手指攥着真皮座椅,攥的有些發麻。
“我不知道,你想過生日。”
他從前以為,姜穗對這些日子不感冒。
剛結婚的時候,顧謹行不過生日,姜穗當初紅着臉,雙手緊緊地圈在他的脖頸上,笑的有些羞澀的說。
“那我也不過。”
後來的七夕,情人節,聖誕節,顧謹行忙的忘了,姜穗也沒提一句。
他以為她也覺得幼稚,不想過。
再後來孩子流產了,這件事情就像是針一樣扎在心底,後面的什麼節日,在顧謹行的眼裏都如同砒霜。
只是此時此刻,顧謹行的一句他不知道。
就成了姜穗心臟最刺的一根針。
咽不下這口氣。
她緊咬着牙關。
忽然湊上前,死死的咬住了顧謹行的肩膀。
“你不知道,你只知道給楚憐過生日是嗎?顧謹行,你真行。”
她笑着仰起頭。
她的唇角還沾着星星點點的血跡,卻不嚇人,在姜碎的臉上格外好看。
她仰着頭笑,笑着笑着,眼角帶了幾分晶瑩,顧謹行單手按下了車廂。
車門關上,顧謹行一點一點的半起身,將姜穗撈進了懷裏。
“姜穗。”
他蹙着眉頭,濕潤的吻輕柔的不可置信,像是雨點一般印在了姜穗的眉心,眼角,鼻尖,唇瓣。
車窗外,原本淅淅瀝瀝的雨,霎時像是狂風驟雨一樣,傾盆而下。
車內的氣溫也緩緩攀升。
姜穗的手往下撫摸着顧謹行的襯衫。
“我來幫你解開。”
她現在的模樣溫順的和剛剛暴怒簡直是判若兩人。
一抹異樣的情緒爬上顧謹行的心頭。
姜穗的眼裏閃過一絲嘲弄,把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間,是這種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