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 送給太子殿下的禮物
「啊？」
綺蘭腦子嗡的一下，立刻給嚇蒙了，忙勸道：
「公主，不至於不至於，您消消氣，許是太子殿下醉得不省人事，忘了派人來支會一聲，待明早起來，太子殿下一定會親自來跟您賠不是的……」
綺蘭一邊說，一邊在後面擺手，示意周全趕緊去通知玄蒼，九華宮起火了。
可是未等周全挪動腳步，雲夢牽便冷斥道：
「今日誰敢把這裏的事說出去，休怪我翻臉無情！」
周全等幾個小太監一聽，當即像柱子似地杵在那裏，一動不敢動了。
綺蘭嚇壞了：
「公主，您別嚇奴婢，這大半夜的，宮門早已下鑰了，您若是此刻出宮，定會驚動皇上和皇後娘娘，宮有宮規，誰敢放您離開啊？」
雲夢牽知道，綺蘭說的是事實。
她原就想不驚動任何人自己離開。
這件事，只有於她而言是大事，對其他人而言，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被人知道了，也許還會說她小題大做。
她何苦自討沒趣？
「好，那就明日一早再走。」
說著，她又掃了一眼眾人，
「我再說一次，誰若是敢把這裏的事說出去……」
「奴才/奴婢不敢……」
未及她把話說完，幾個小太監和綺蘭立刻跪了下來。
她再無話，轉身回了內室。
決心已下，她不會輕易改變。
沒辦法，她就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人，一個連承諾都做不到的人，沒有理由再讓她留在這裏。
直到看不見雲夢牽的身影，綺蘭才附在周全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什麼。
周全聽后連連點頭，轉身就往九華宮外跑去。
綺蘭內心有些矛盾，她這樣做，不算背叛雲夢牽吧？……
殊不知，一個時辰前——
宮宴上，南非熙為表示對楚王的重視，特意拖着病體親自出席。
酒過三巡，楚王世子南宇楓便說道：
「皇上，太子殿下，其實父王此次派微臣前來，除了恭賀皇上剷除奸佞、重新奪回皇位，還有一件禮物想要送給太子殿下。」
南非熙與玄蒼對視一眼，彼此間似乎都心知肚明這件禮物是什麼。
南非熙不動聲色道：
「哦？特意送給太子殿下的？」
南宇楓拱手躬身，滿眼恭敬：
「是。」
「朕倒是好奇，楚王會送什麼給太子殿下。」
南宇楓緊接着道：
「聽聞太子殿下與前王子妃和離已久，如今又忙於政務，身邊乏有女人伺候着，像太子殿下這般陽氣旺盛之人，正缺一味陰陽調和之劑。所以父王此次特意送了丹陽前來，如果太子殿下喜歡，就留在身邊伺候殿下，紅袖添香，以為太子分憂解悶。」
一旁的丹陽郡主南婉月羞得把頭垂得低低的，實則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她自從小時候在邊境上看過一眼玄蒼后，就再難忘懷。
玄蒼那霸氣威武的身姿，是她一生所求，哪怕她見過再多的男人也無法與他相比。
能嫁給玄蒼，哪怕做妾，她也願意。
只要能讓她與玄蒼一生相伴。
她以為，南非熙為了籠絡藩王，一定不會拒絕楚王的這件禮物。
攘外必先安內。
如果天羽在南非熙剛剛上位就發生內亂，那可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更體現出南非熙的無能。
在來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留下的準備，就看玄蒼能給她一個什麼名分。
此時她心跳得撲通撲通，連看一眼玄蒼都羞得不行。
只等着他開口。
南宇楓話音落下不久，便聽到南非熙說：
「楚王想得倒是比朕這個父皇還要周到。朕老了，做不了太子的主，這天羽的江山遲早要交給太子的。這禮物既然是送給太子的，收與不收，也全憑太子的意思。」
玄蒼看了父皇一眼，這是把球踢給了他？
也罷，他就陪父皇演這出雙簧。
南宇楓胸有成竹地看向了玄蒼，笑道：
「微臣猜，太子殿下一定不會拒絕微臣這位如花似玉的妹妹，自古美人配英雄，太子殿下的意思呢？」
玄蒼端起酒杯，輕呷了一口，隨後看着杯盞，緩緩勾唇：
「世子如此會猜，不如猜猜你這位妹妹留下后的結局？」
南宇楓一愣，眉頭倏爾皺起：
「結局？」
玄蒼放下杯盞，唇邊浮現一絲涼薄，渾身散發著上位者的強勢冷傲氣場，不急不徐：
「今日本宮收了楚王送來的女子，明日燕王若送來女子，後日晉王再送來女子，本宮收還是不收？」
聞言，南婉月剛剛欣喜若狂的心，瞬間跌落谷底，小臉一片慘白。
「這……」
南宇楓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
玄蒼耐着性子解釋道：
「本宮若是不收，那便是厚此薄彼。本宮若是都收了，那這東宮還不亂了套？世子應該知道，本宮向來不好女色，進了本宮後院的女人，如同被打入冷宮，只有等死。若是不小心被哪個算計了早死，本宮也是全然不會在意的。戰場上馬革裹屍，後院的女人死了，也不過一張草席。這樣的結局，世子和郡主可還喜歡？」
南宇楓和南婉月都被玄蒼的話生生一噎，愣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楚王的本意是，南婉月本就愛慕玄蒼已久，送她來算是全了她的心愿。
再者，有南婉月在玄蒼身邊，也方便給他們傳遞京都的消息。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如今南非熙剛剛登基，正是需要各地藩王支持認可的時候，他們料定玄蒼不會拒絕。
一個女人而已，對三宮六院的皇家來說，算得了什麼？
收下南婉月，既全了楚王的面子，又穩了諸位藩王的心，何樂而不為？
他們就是怎麼也沒有料到，玄蒼竟然會說出如此一番話。
這是想讓他們知難而退。
他們更不知道的是，玄蒼早有撤藩的決心，又豈會容得他們拿一個女子來左右他？
何況他答應過雲夢牽，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其他的女子，多餘了。
他剛剛的話，如果他們識相的，應該知難而退。
如果不識相，偏偏要往南牆上撞，他也有他的辦法。
沒想到，南婉月還真真就是那個不識相的。
她太渴望得到玄蒼、太想留在他身邊了。
所以此刻便是牙一咬、心一橫，上前跪倒在地，說道：
「太子殿下，臣女愛慕太子殿下已久，早已發誓此生非太子殿下不嫁。無論結局如何，臣女都願意留在太子殿下身邊。」
南宇楓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