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禍害
撫臨郡，黃益縣。
長途跋涉了兩天左右，馬車終於到了黃益縣。
這裏，同樣是南安縣和南豐縣的鄰居縣。
鄭大人得到了祁順的吩咐后，不得不從，只能來到了黃益縣。
此時，黃益縣內，仍舊還一片平和。
當馬車走進縣城，甚至能看見這裏的百姓安居樂業，還能聽見大街上傳來不少的吆喝聲。
這樣的吆喝，讓人聽着就十分地舒心。
鄭大人掀開幕簾，望着外面的一切，他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感慨：“好一個縣城啊。”
“只可惜，馬上就要陷落了。”
黃益縣，就是南安縣和南豐縣的下游。
大水，從這裏流過。
所以，這個縣城的命運，在鄭大人到來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外面，車夫在喊着。
“鄭大人，咱們接下來去哪裏？”
聽到這句話，鄭大人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將幕簾關上，隨後喃喃道：“先去黃益縣衙！”
“是！”
車夫帶着鄭大人，朝着黃益縣衙門而去。
不多時，終於到了黃益縣衙門。
這裏，倒是不像南安縣和南豐縣那樣，已經亂成一團。
這裏，仍舊還有守衛，仍舊還有完整的官僚體系。
馬車停下，看那馬車華貴的樣式，黃益縣衙門站着的兩個衙役，對視了一眼，隨後便上前詢問。
“來縣衙什麼事？”
那兩個衙役開口詢問。
馬車外，車夫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鄭重到：“布政使司到，喊你們知縣出來迎接。”
那塊令牌，赫然代表着最權威的布政使司。
看見這塊令牌，那兩個衙役頓時渾身一震，隨後連忙道：“好好好，您在這等等，我們馬上去通知知縣大人。”
說著，他們連忙離開。
不多時，知縣大人從裏面出來了。
出來之後，便連忙來到了馬車旁邊，直接跪下，拱手道：“不知道是布政使司的哪位大人到，我黃益知縣在此歡迎大駕。”
馬車的幕簾被掀開。
從裏面透出一個腦袋。
鄭大人望着那位黃益知縣，呵呵一笑道：“鄭懷。”
聽到這話，那位黃益知縣臉色一變。
鄭懷！
這是布政使司的大員，正四品官職，可以說在江南省也是手眼通天了。
沒想到，這麼大的一位官員竟然會來到他黃益縣。
這讓黃益知縣的臉上露出喜色，隨後忙道：“原來是鄭大人，還請鄭大人下馬，我等掃榻歡迎！”
鄭懷從馬車內走出來，下了馬車后，黃益知縣等人連忙拱衛在兩側，將鄭懷迎接進了縣衙內。
等到了縣衙內，鄭懷也沒有直接表明來的原因，而是說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黃益知縣還以為是考察自己的政績，於是笑着答應下來，並且好酒好菜伺候。
就這樣，當黃益知縣他們酒足飯飽，知縣將鄭懷送到驛站的時候，鄭懷卻喊住了黃益知縣。
黃益知縣被喊住，不由趕忙小跑着，進了鄭懷的房間，並且將房門給關上了。
“不知道大人有什麼事情吩咐，只要我能辦到的，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鄭懷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熱茶，望着黃益知縣笑着道：“倒不是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只是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什麼事情？”黃益知縣笑呵呵地說道。
鄭懷臉上帶笑：“知道南安縣和南豐縣發大水的事情把？”
黃益知縣輕嘆了一聲，點頭道：“知道，這件事如此嚴重，我怎麼會不知了，真是可憐啊，這幾萬萬的難民，該往哪裏送去，鄭大人的意思，是希望我們黃益縣能夠容納這些難民？”
鄭懷搖了搖頭。
黃益知縣倒是疑惑了。
既然不是因為這個，那是因為什麼呢？
“還請鄭大人指教，下官愚鈍，實在不知。”黃益知縣道。
鄭懷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知道南安縣是怎麼發大水的嗎？”
黃益知縣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鄭懷便笑着道：“是咱們布政使司淹掉的。”
此話一出，黃益知縣臉色瞬間一變，隨後咧嘴笑道：“怎麼可能，祁大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吧，鄭大人，您是開玩笑呢。”
“故意嚇下官的是嗎？”黃益知縣勉強露出笑容，只是心中震撼的無以復加。
黃益知縣雖然算不上好官，但也僅僅只是小貪。
所以，黃益縣的情況，比別的縣城來說，要好上太多了。
現在，黃益知縣聽到是布政使司做的，他心情怎能平緩下來。
而且，要是真的做了，又和他說了，這件事……
布政使司，到底有什麼陰謀？
“我沒嚇你啊。”鄭懷嘆息了一聲，隨後站起身，拍了拍黃益知縣的肩膀道：“你坐下，我們慢慢說。”
黃益知縣連忙道：“不敢，不敢……”
鄭懷強行將黃益知縣摁着，坐在了位置上，隨後輕嘆道：“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布政使司也不想做，我也不想做，但這是祁大人的命令，你知道嗎？”
“我迫於無奈，祁大人將我推出來處理，雖知道傷天害理，但為了這頂烏紗帽，也只能如此。”
“你也是，明白嗎？”
黃益知縣深吸了一口氣：“大人，我……”
他大概能猜到了。
南安縣被淹，是因為布政使司的人做了手腳，而現在鄭大人親自來到了他們黃益縣，可想而知會發生什麼了？
布政使司，是想要淹掉他們黃益縣了？
噗通一聲。
黃益知縣跪了下來：“鄭大人，我……我承受不起，我也承擔不起啊……”
此時的他，已經嚇得臉色煞白。
如果這件事被人拆穿，那他的祖墳都會被挖掉，誅滅九族的大罪啊。
“唉，我知道你難，我也難，大家就勉為其難吧。”
“這件事情，沒有你拒絕的餘地，就像是祁順找到我，我同樣也沒有拒絕的權利，我等只有推動這件事了……”
“這兩天，你就動員，將黃益縣的大壩給挖開吧。”
黃益知縣頓時淚流滿面：“鄭大人，我，我，我……”
鄭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心，安心。”
“等你做完，明年我等調任的時候，就將你一起調走，往後你便也是祁大人的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