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晚了,別了
被幾把手槍明晃晃指着,從不耍流氓,只耍情懷的劉闖當機立斷,熟練雙手抱頭,對着倆小弟一人一腳,一改囂張,低眉順眼原地蹲下。
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是老慣犯了。
“怎麼回事兒你們?”
兩輛警車上下來五位警察,為首最先舉起手槍在眾人之間瞄來瞄去的是一位女警,張口嚴肅說道:“我們接到報警,這裏有黑社會欺壓百姓?”
她說話冷靜嚴肅,但眉眼之間躍躍欲試,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高夏看一眼便收回目光,雖然這位警察小姐姐腰細腿長,制服包臀裙,別有一番靚麗,但在他看來,這姑娘內在和外在不符,定是個事兒精。
他當即伸手一指,“我報的警,那邊那三個男的調戲女生,並且自稱黑道分子,我有些害怕,就先報了警。”
“黑道分子調戲女生?”
女警眼睛一亮,忍不住眉眼飛揚,想起自己正在辦案,收斂神色朝巷內看去,“喲,又是你們幾個吶。”
抱頭蹲三人組裏,兩個小弟垂着頭一聲不吭,劉闖體壯膽大,抬起笑臉打了個招呼,“嘿嘿,警察妹子,又見到你了……誒不對啊,咱倆沒見過啊!”
剛打完招呼,看清一張清純俏臉,劉闖愣了愣,聽聲音以為是熟人,結果是個不認識的。
絕對不認識,不然就憑這張臉,他說什麼都會印象深刻。
“呵。”
女警嗤笑一聲,輕飄飄道:“你是沒見過我,可你上次犯了事兒,我們局裏誰對你不印象深刻,拷走。”
說罷,身後警員走上前去,一人一副銀手鐲,押着帶上了警車。
女警先去安撫受害者情緒,而後將人帶上另一輛警車。
路過高夏身邊時,拍了拍他肩膀,輕鬆調侃道:“面對黑社會還敢一個人挺身而出,膽子不小嘛,姐看好你哦!”
“路見不平,量力而為唄。”
高夏隨口說了句,而後看向跟在身後的受害者,“你怎麼在這?”
熟人,是鄰居。
蘇小狸。
她一身直筒長褲,寬鬆黑色薄外套,戴着口罩和墨鏡,頭上還頂着太陽帽。
穿的這麼清新脫俗,也不知道是想掩人耳目,還是想引人注目。
“啊?”
蘇小狸聞聲抬頭,剛才她就認出高夏了,被不怎麼熟的鄰居小哥救了一命,心裏半是感激半是尷尬。
“我……出門買東西,這條路離家近,又沒什麼人,我平時都會走這邊,誰知道這次就遇上流氓了。”
說著,她已經摘下口罩,露出半張臉,輕聲道謝,“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就慘了。”
確實是慘了。
別的不說,就自帶魅惑屬性這點,劉闖當場獸性大發都有可能。
高夏搖搖頭,表示自己只是巧合路過,提醒道:“以後出門穿正常點就行了,穿的太過醒目更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嗯,我知道了。”
蘇小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頓時明白了問題所在,氣惱的抓了抓頭髮。
另一邊,女警見倆人認識,便留下空間,和負責開車的警員說了幾句,開口喊道:“你們兩個,上車,去做個筆錄。”…………
巨峽市公安局。
高夏去過很多次警察局,做筆錄倒還是頭一遭,氣氛和想像中的嚴肅古板大不相同,反而警員們處理工作有條不絮,工作時余還會和同事聊聊天,說說八卦什麼的。
氛圍感還不錯。
大廳櫃枱前,高夏將自己所見所聞一五一十說明白,做筆錄的女警官揮揮手,表示後面就沒他什麼事兒了,趕緊回家洗洗乾淨。
臨走前,她賊咪咪左右看了看,悄悄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
高夏則是看着手機通訊錄里多出來的名字,眼角微微一抽。
“琪琳……”
“不是吧,這麼巧?”
他將劉闖、琪琳、蘇小狸三個關鍵詞組合在一起,仔細回憶了一遍,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當是自己出現造成的蝴蝶效應。
“算了,管他呢。”
出了公安局,一眼看到蘇小狸站在路邊上,口罩墨鏡黑衣黑褲,看起來到挺有幾分高冷,目光時不時看向公安局門口,看樣子是在等他。
“你出來啦!”
蘇小狸見他走來,拉下口罩,喜滋滋道:“我還以為做筆錄會很麻煩,但那個警察姐姐只是問了我幾個簡單的問題就放我走了,還說一定會幫我懲罰那個混蛋。”
高夏見她喜笑顏開,也就順着她的話聊下去:“是嘛,警察姐姐怎麼說的?”
“那個警察姐姐說,劉闖本身就是個有很多案底的爛人,噢,劉闖就是那個流氓頭子,他啊……”
高夏聽着蘇小狸絮絮叨叨,天色已暗,抬頭只見一輪朦朧月光,兩人相伴而行,沿着月光照亮的長路走回家去。
沒走多遠,他忽然回頭,路燈下,劉闖在一個黑西裝的高個壯漢陪同下走出公安局。
嬉皮笑臉將對方送上轎車,目送其揚長而去后,臉色突然晦暗下,嘆了口氣。
“唉。”
高夏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收回目光,抬手打了個車。
他家裏公安局沒多遠,散步二三十分鐘也就到了,考慮到身邊有女性,還是決定方便點。
回到居民樓中,蘇小狸低頭跟在身後,雙手揉捏衣角,時不時停下,原地臉色通紅一會兒,復而快步跟上。
如此走走停停,四節樓梯愣是走出五六樓的時長。
高夏回頭奇怪的看了一眼,對她這種神奇的狀態理解不能,
好不容易走到家門口,見她臉蛋暈上緋色,躊躇着沒有開門,不禁疑惑:“怎麼了?”
蘇小狸好似受驚般打了個激靈,慌不擇言道:“沒,沒什麼!”
“……”
高夏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把她看得手足無措后,搖搖頭打開自家房門。
“沒什麼事我就休息了。”
蘇小狸連忙叫住他,“等會兒!”
“怎麼了?”
四目相對,蘇小狸指了指自己家,“那個……你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太晚了,別了。”
嘭。
“……”
可惡,我還有話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