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幫忙接生
“媽，媽呀……”
“奶奶，奶奶，嗚嗚……”
聽著兒子兒媳和孫子孫媳婦兒的哭喊，韓翠珍感到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自己無法控制的越飄越高。
自己飄在半空中，看著兒子一家趴在自己床邊哭喊，心裏酸酸的。
韓翠珍努力往兒子跟前飄了飄：“建國，花兒，媽沒事兒，你倆別哭，乖啊～”
“乖孫兒，你別哭，你一哭奶奶心疼……”
可不管她怎麼說，兒孫都跟聽不見一樣，看都不往她這看。
急得韓翠珍大聲的對着他們喊，可大家仍然理都不理她。
“你已經死了！他們聽不到你說話了！”韓翠珍聽這話，往旁邊一看，是一個一身西裝的小夥子。
“你跟我說呢？”韓翠珍問。
“對啊！韓翠珍是不是？趕緊跟我走吧！再磨蹭來不及了！”那小夥子催促。
“去哪兒啊？我還沒跟我孩子說話呢！我得告訴他們別傷心！”韓翠珍說。
“哪有不傷心的？趕緊跟我走吧！你說了他們也聽不見！”小夥子嚴肅的很，說完就拉着韓翠珍往外走。
韓翠珍迷迷糊糊跟着小夥子，出門先坐公交車，又坐了一會兒火車，等下了車，小夥子把韓翠珍送到一個灰濛濛的院子門口。
“行了，到你家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你自己進去吧！”小夥子說完轉身就走了，眨眼就不見了。
這是我家？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韓翠珍正猶豫要不要敲門，那院門突然從裏面打開了。
出來一個矮個兒的老太太，後面跟着一個高高瘦瘦的小夥子。
“你來我家幹啥？”那矮個兒老太太一見韓翠珍就不客氣的說。
“你家？我不知道啊！剛才那個小夥子把我送來的，說是我家啊！”韓翠珍心說這誰啊？怎麼感覺一點兒不認識啊！
“你趕緊走吧！我給我兒子又找了對象了，你別來俺家了！你趕緊再找別的對象吧！”矮個兒老太太趕人。
“又找對象了？我給他生兒育女的，你讓我去哪兒啊？”韓翠珍隱隱約約覺得這是自己老婆婆和男人，可不知道為什麼又覺得完全不認識。
“哼！我不管！等你兒來了，你再問你兒吧！反正現在你不興進俺家！”矮個兒老太太蠻橫的說。
“我兒？我兒還年輕，我不能讓我兒來！”韓翠珍隱隱覺得來這兒，也未必是好事兒。
“那你就等着！反正我不許你上俺家！”
韓翠珍見這矮個兒老太太態度堅決，不許自己進院子，就抬頭看那高瘦的男子，想看看他什麼態度。
可那男子，始終躲在矮個兒老太太身後，不抬頭也不說話。
韓翠珍嘆氣，“我今天剛來，這讓我去哪兒啊！”
想想那老太太那態度，既然說不讓自己進去，那是肯定不讓自己進去的了，算了，走吧！去別地兒看看去！
韓翠珍轉身離開，身後的院門也duang的一聲關上。
韓翠珍看看四周都是霧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該往哪走，就在這時，就聽有人喊：“韓翠珍！韓翠珍！”
韓翠珍抬頭看，只見霧茫茫中，一人騎着馬，很快到了近前。
“韓翠珍，那邊兒有人要生了，需要你幫忙，你能不能去幫忙？”來人直接問。
韓翠珍看不清來人的模樣，只覺得對方挺拔健碩，威風凜凜。
聽到需要她幫忙，那肯定得幫，於是說：“我幫！”
“那你上馬！”那人跳下馬，又把韓翠珍扶上馬，說：“快去吧！”
韓翠珍說：“我不會騎馬啊！再說我也不知道去哪幫人啊！”
“別問了，來不及了，趕緊去吧！騎着馬一會兒就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說著，來人一拍馬屁股，馬就跑了起來！
也是奇怪，馬跑得很快，耳邊呼呼的風聲，讓韓翠珍的眼睛都有點兒睜不開，可她卻穩穩噹噹的坐在馬背上，好像她原本就會騎馬一樣。
韓翠珍緊緊的抓着韁繩，隨着馬的跑跳身子一起一伏的。
跑着跑着，突然前面的濃霧中出現了一點光亮，緊接着那光亮大盛，刺得韓翠珍的眼睛睜不開，接着腦子裏也一片空白……
“娘，娘，快醒醒，月娘說肚子疼，可能是要生了！”
韓翠珍似乎是被從夢中叫醒的，她睜開眼睛，看外面大概是早晨鐘的樣子，天蒙蒙亮。
藉著外面微弱的光亮，她大概看到自己躺的屋子是個泥草屋，屋裏只有一個箱子和一張桌子，箱子和桌子並排放着，上面鋪着一條破棉布。
顧不得再看別的，韓翠珍趕緊起身打開門。
門外的漢子見她開門，急切地說道：“娘，蓮娘肚子疼，是不是要生了！”
韓翠珍沒弄清楚這漢子為啥喊她娘，但是她是答應了那人來救人的，於是也不理會這漢子的稱呼，“走，帶我去看看！”
“哎，娘，我扶着您！”
這漢子扶着韓翠珍到了旁邊的屋裏，床上的婦人正疼的哼哼唧唧的。
床邊一歲的小姑娘，趴在床邊抓着婦人的手，帶着哭腔：“娘，不疼，不疼！”
見韓翠珍進來，床上的婦人小心的喊了聲：“娘！”就要起身，韓翠珍趕緊說：“你別動！我看看！”
韓翠珍雖然退休多年，但是經驗都是刻在骨子裏的了。
她上前摸了摸婦人的肚子，發現孩子已經往下走了。
於是對身後的漢子說：“把剪刀消好毒給我拿來！再去燒熱水！”
那漢子疑惑地問：“娘，咋消毒！”
“你把油燈拿來點着，再把剪刀給我就行了！”韓翠珍吩咐。
東西都給韓翠珍，漢子就跑出去燒水去了，順道把小女孩也帶出去了。
韓翠珍給婦人做了一下內檢，發現宮口也開了六指了，只是胎位不正。
於是憑藉自己多年的經驗，手動把孩子給轉過來，然後等宮口全開了，就讓婦人配合宮縮開始用力。精華書閣
經過一早晨的努力，孩子終於呱呱墜地，是個女孩兒。
婦人一聽是女孩兒就要掉眼淚，韓翠珍怕她掉眼淚傷了眼睛，趕緊說：“女孩子也一樣，只要健健康康的，都是好孩子，哭什麼！”
那婦人驚訝的看着韓翠珍，張着嘴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韓翠珍把婦人和孩子都伺候好了以後，讓婦人摟着孩子睡覺，又吩咐漢子熬上小米粥，等婦人醒了好吃。
那漢子猶豫着開口：“娘，雞蛋和小米……”
韓翠珍看漢子的臉，一下子懂了，雞蛋和糧食都在自己屋裏，進了屋，在牆角找到雞蛋筐和兩個米缸。
滿滿的一筐雞蛋，這是原身老太太攢了要去賣的。
一個米缸里，上面有個布袋，里是小半布袋算不上白的白面，下面是大半缸小米。
另一個米缸里是大半缸大黃米。
韓翠珍大手一揮：“自己去拿雞蛋，多挖點米！我得先歇會兒！”
漢子把韓翠珍扶到床上坐下，才去挖米，只用大碗挖了大半碗米，拿了四個雞蛋，給韓翠珍關門的時候還憨笑着說：
“娘，您歇着，我去煮粥，等您歇好，起來就能吃了！”
聽着那漢子的腳步聲遠了，韓翠珍捶起腰來。
這一會兒就累的腰酸背痛的，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想當年在婦產科，趕上忙時候，一天一夜不合眼……嗐，好漢不提當年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