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卡爾之死

姜珏抬手，那晶瑩剔透的黑色燈籠落進他手中，其中氤氳光輝閃過，無數靈魂顯露痛苦在其中永恆沉浮。

姜珏站立在善惡天平的最高端，將他托起的死亡公允落在圓球形的死歌書院上。

這是一顆外表呈現黑紫色的星球，凝結了冥河星系最高科技的聚合體。看上去與天使之城截然不同，無處不充斥着近乎結為實質的陰森氣息。

書院遠處光芒閃爍，早有無數冥河戰艦發現姜珏存在緩慢凝聚起來，組成鋪天蓋地的火力包圍網。

艦船的前端炮口開始發出璀璨的光芒，其一起發出明亮程度幾乎與恆星媲美。冥河星系的生命可沒有在地球的饕餮那般限制，凶潮武器幾乎是他們常使的武器。

下一刻，無數凶潮光輝一齊發射，佈滿宇宙天際，像是隕落了漫天的璀璨星光。

不待姜珏有所動作，將他托起的死亡公允已經出招。巨大的審判鐮刀出現在其手中，森白色的火焰附着在鐮刃之上。

死亡公允掄起鐮刀向上劈去，下一刻何等高大燦爛的白色死氣奔騰而出，順着死歌書院的大地斬去。

無數晶瑩的冰晶出現在死歌書院上，大地破碎城市崩塌，它在死歌書院上延伸了數百公里的範圍。

將射來的凶潮盡數冰凍，順着地平線繼續飛向那方的冥河戰艦。一塊漫延了數十千公里的冰塊出現在宇宙里，無數艦船就這樣被封印在裏面。

姜珏自死亡公允手中落下，緩步朝書院中心走去。他腳步極慢，一步跨出卻有數千米的距離。

城市建築里飛出數十上百名冥河星系的所屬超級戰士，以多數二代神包圍着三代神，還有着幾個經卡爾改造的虛空戰士。

「來者止步！」當頭一個虛空戰士喝道，他身形極高大，身體一半被改造成機械，周身纏繞着濃郁的紫色虛空氣息。

從虛空戰士這邊看去，地平線走來一道渺小的身影，來者肩扛長柄巨鐮，手拿彎彎長刀。

呈現夕陽姿態的恆星掛在他後方，在大地上照出細長的影子。

「止步！」眼看姜珏越走越近，虛空戰士再次大吼，與後方超級戰士一齊發射出粗大如龍的激光。

姜珏左手中閻魔一刀劈出，沉沉死氣化作驚世刀光，順着書院星體直切而去。大地崩裂城市倒塌，一塊不知多少億萬萬噸重的陸地板塊被他切下。

無數超級戰士盡數死在姜珏長刀之下。

「洶——」姜珏飛起衣袍獵獵，最終來到書院最中心，遙遙地就看見走出宮殿的死神卡爾。

姜珏抬手攝來一個卡爾的護衛，一腳踢在對方腹部。那護衛極速飛向卡爾，卡爾微微側身，護衛屍體與他擦肩而過，飛入宮殿中撞出千米之大的廢墟。

卡爾眼睛微微眯着，露出璀璨的虛空紫光。他雙手抄在自己寬大的袖袍里，望着萬米之外的姜珏淡淡道：「果然，時間閉環都沒能困住你……」

「呵。」姜珏輕哼一聲，腳掌一步踏出。

姜珏瞬間出現在卡爾身前與他面對面，有猛烈的狂風刮在書院裏，將卡爾身後建築在一瞬間盡數吹毀。

他竟直接以肉體速度瞬間跨越了上萬米的距離。姜珏右手緊握成拳，穿透過卡爾的腹部。

這延伸了上萬米的一拳太過可怕，摧毀建築的狂風便是被其傾軋書院的大氣所得。

卡爾背後出現一道呈扇形擴散，無比寬廣的巨大溝壑，拳風將書院以鋼鐵金屬構造的建築撕碎，然而被姜珏拳頭貫穿腹部的卡爾卻並未受到半點傷害。

卡爾微微一笑，「我說過，我是幻體，物理攻擊對我是沒有效……」

卡爾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姜珏左手拿着的巨鐮已經齊根切下他的右臂膀。

卡爾的幻體發出五顏六色的光，他跌跌撞撞着倒在地面，看着自己散落星光的斷臂處微微失神。

卡爾捂住斷臂動容道：「好久，好久沒有感受到痛楚了……」

「為什麼？」卡爾看向站在原處的姜珏，疑惑道：「這不科學……」

姜珏看向癱倒在地的卡爾幻體，對方眼中紫芒閃爍，一時間姜珏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卡爾還是虛空。

姜珏笑道：「卡爾，枉你自稱死神數萬載，在死亡的研究上下了這麼大功夫。」

「我是死神吶，你引以為傲的幻體，不就跟靈魂一樣脫離肉身等着我收割嗎？」

卡爾目光閃爍，他背後高空有金色光芒流轉，是大時鐘想要癒合長出他失去的部分幻體，但結果不了了之。

姜珏先前的一拳是單純的肉體力量，但他揮出的鐮刀則完全不同。這代表了他身為[善惡死神]的最高權柄，卡爾的大時鐘根本無法解算分析附着在斷臂處的死氣。

因為這種力量只存在於他們的詞典，是他們用來形容生命過程的形容詞而已。

「虛空在哪？」姜珏將卡爾幻體攝來扼住他的喉嚨，問道。

「咳咳……」卡爾露出難看的笑容，「虛空無處，不在……」

不愧是活了數萬載的科技側神明，就算面對着真正的死亡卡爾依舊錶現的雲淡風輕。

下一刻卡爾聲音停止，姜珏懶得聽他的廢話。心念一動卡爾幻體便爆炸開來，在姜珏手心變成一團最精純的靈魂。

卡爾一死他的玩家資格化作光芒飛出，搖曳着想要逃離姜珏。後者只一指點出，便將資格光芒點碎吞噬殆盡。

卡爾的靈與肉被姜珏褫奪，除了那一份他研究了數萬年亢雜的虛空知識，給姜珏帶來的本源提升微乎其微。

作為一個文明科技側的死神，卡爾沒有任何關於死亡的權柄能被姜珏得到。確實是有幾分徒有虛名了。

「嗯……」卡爾的記憶湧入姜珏腦海，他以第三人稱的姿態在瞬間觀摩完了卡爾的一生。

「虛空虛空虛空……後半生一片都是在尋找虛空。」姜珏抬手，卡爾無意識的靈魂飛入他身後空間，落入那盞黑瑩瑩的燈籠之中。

做完這一切姜珏散開自己的心神，瞬息之間就已經擴散到整個書院的範圍，將所有東西事無巨細全部攬入心裏。

他抬腳來到一處宮殿廢墟之中，抬頭看看去，總算是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虛空裂縫。

高台上有着瑩瑩紫光綻放，那裏裂開兩個個不大不小的漩渦裂縫，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長在天上緊緊閉着的眼睛。

然後裂縫裂開，真的露出一雙詭異的紫眼。

姜珏話不多說直接發難。

「唰！」黑白二使在姜珏身後凝聚，各自舉着顏色不一的巨形鐮刀，瞬間切開空間往一隻眼睛斬去。

「嗡——」紫色如水波般的紋路浮現在高空，使者手中的鐮刀直接穿過虛空裂縫，沒有對眼睛造成傷害。

「投影？」姜珏想通一切，這雙眼睛只是個來自虛空位面的投影幻象而已。

他負手站在虛空眼睛下，明明抬頭仰望着，卻給人種俯瞰的感覺。二者就這樣對視，直到下一刻粗大的兩道激光從眼睛裏射出。

姜珏微微側身，紫色激光飛過他的身體落入地面，以摧枯拉朽之勢融化大地，其中蘊含的可怕虛空力量腐蝕星體中心。

最終自死歌書院另一端透體而出，射進無盡宇宙里。

七階。姜珏絲毫不意外這隻眼睛一瞬間爆發出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