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瞎子也瘋狂
六月，炎熱的天氣烘烤着大地，智賢村的羊腸小路上，一對妙齡男女疾步前行，男子不時摔倒在地，神情焦急。
“小凡哥，你別急，我們這就把玉佩賣了買葯，奶奶一定能好起來的。”
王小妮扶起張平凡，看着他空洞的雙目，眼中升起一絲霧氣。
沒錯，張平凡是個瞎子，但不是先天的，而是後天造成的。
一年前，在縣城為校花出頭，被人打瞎了眼睛。
一窮二白的張家，又怎敢和城裏的地頭蛇叫板，昂貴的醫藥費也讓他們望而卻步。
所以不過二十齣頭的張平凡就徹底瞎了。
“這都怪我，要不是奶奶整日為我憂心也不會病重，我的眼睛要是能恢復了，我一定加倍孝敬她老人家。”張平凡忍不住落淚，心中自責。
“恢復？我呸！你特么個死瞎子白日做夢呢？”
一道張狂的聲音在張平凡兩人前面響起。
這個聲音，張平凡太熟悉了，自從自己瞎了之後，這龜孫子沒少找自己的麻煩。
“狗剩，我奶奶病重，你要耽誤了給我奶奶看病，我要了你的命！”張平凡握緊拳頭，厲聲喝道。
“哈哈，那個老東西死不死跟老子有什麼關係？早死早投胎！”狗剩怒罵道：“還有，你特么給老子記住，老子叫錢強，狗剩你啊！”
趁着張平凡兩個人不注意，錢強衝上來抬腿就是一腳。
猝不及防的張平凡被打了一個趔趄，腳跟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錢強心裏早已將王小妮視為自己的女人，可是王小妮根本就是看不上他，偏偏對這個死瞎子情有獨鍾。
如今在自己面前兩個人竟然如此親密，令他不由怒火萬丈。
錢強得理不饒人，一個餓虎撲食，騎在張平凡的身上不斷揮舞着拳頭。
“狗剩兒，你給我放手，欺負我小凡哥，我和你拼了！”
一看張平凡挨打，王小妮急了，嬌斥一聲就開始撕扯狗剩。
可她是個女流之輩，怎麼可能是狗剩的對手。
不僅沒幫上張平凡，反而幫了倒忙。
狗剩一回手便拉住了她的胳膊，順勢將她按在了地上。
“你個不要臉的騷貨，你不是喜歡這個死瞎子嗎？那老子今天就當著他的面搞你！”
“狗剩子，你這個畜生，老子特么和你拼了！”
一聽王小妮被欺負，張平凡瞬間暴怒。
忽地一下從地上掙扎了起來，攢足全身的力氣一腳將狗剩子踹了一個人仰馬翻。
啊——
錢強慘叫一聲，捂着褲襠，疼得齜牙咧嘴。
“我特么宰了你！”
錢強強忍着疼痛，伸手撿起一塊石頭再次向張平凡撲了上來。
張平凡雖然看不見，但暴怒之下依然不退。
手裏的探路棒瘋狂向狗剩招呼，很快，兩人再次扭打在了一起。
“你特么的還敢還手，一個瞎子，竟然敢跟你錢大爺動手，看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又挨了一棍子的錢強徹底怒了，手裏的石頭嗖的一下便砸在了張平凡的腦袋上。
一瞬間便將張平凡打得頭破血流，張平凡卻沒倒下，拳頭瘋狂向他招呼。
“殺人啦，狗剩殺人啦。”
一看張平凡被爆頭，王小妮嚇得臉色慘白，大聲喊了起來。
“臭瞎子，老子告訴你，再敢去王小妮家，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廢物就要有廢物的覺悟！”
看着栽倒在血泊之中的張平凡，錢強又踹了兩腳，這才轉身逃走了。
此時的張平凡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迷迷糊糊中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更詭異的是自己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着一個仙氣飄飄的白鬍子老頭，對張平凡怒目而視。
“大爺，請問這裏是……”
啪——
不等張平凡說完，白鬍子老頭揚手就是一個嘴巴子。
張平凡剛要質問，忽然感覺自己腦袋一陣鑽心的刺痛。
一個個古怪金色的字符憑空出現，像是一柄柄重鎚狠狠敲擊着腦海。
緊接着，四個鎏金大字在腦海中浮現。
《陰陽殘卷》
“這是……”
不知過了多久，張平凡漸漸恢復了意識。
刺目的燈光讓他睜不開眼睛。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居然能看得見了。
嘩啦啦……
一陣清脆的水聲打斷了張平凡的思緒。
抬頭一看，眼前的一幕讓張平凡瞬間驚掉了下巴。
只見王小妮，一絲不掛，俏生生的站在眼前，將張平凡的魂勾走。
“啊——”
此刻的王小妮如夢初醒，驚呼一聲趕緊遮擋身體……
張平凡只覺得腰身一緊，身體內的荷爾蒙逐漸升溫沸騰……
心中只能默念冷靜，張平凡強裝鎮定，臉上不敢露出異樣。
現在為了避免尷尬，只能繼續裝瞎子才行，不然被小妮識破了，那還了得?
“小凡哥，你醒了……”
王小妮激動地撲到了張平凡的懷裏，完全沒有發現張平凡的異樣。..
張平凡本來已經看得熱血沸騰，被王小妮這麼一搞，張平凡大腦再次充血，這他么誰受得了啊？
你就是拿這考驗我張平凡的？
張平凡只感覺全身緊繃，到處都在充血，呼吸變得緊促起來……
雖然王小妮知道張平凡是個瞎子，但是心中的那頭小鹿也不再淡定。
畢竟被異性這樣貼近，並且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的身體，實在是太羞人了。
“小凡哥，你怎麼樣？要不要我去給你找醫生？”
王小妮輕輕撫摸着張平凡頭上的紗布，語氣中透着關切。
隨後開始拿口袋裏的衣服，準備先穿上再說。
看着王小妮抬起腿，張平凡的心跳驟然加速，嗓子冒煙，大腦充血。
當了二十年的處男，這麼刺激的畫面，他還真有點扛不住。
“啊，我沒事了，就是有點頭疼，不用找醫生……”
張平凡假裝看不見，胡亂摸索着，就要出門。
“可是，你的頭被狗剩打破了，真的不要緊嗎？”
“好，好多了。”張平凡捂着頭，揉了揉，裝出有點痛苦的模樣。
不得不說，這貨的演技真好，足以成為奧斯卡影帝的候選者……
“現在幾點了小妮？我得去給奶奶抓藥了……”
張平凡繼續飆着演技，摸索着牆壁向外邊走。
在這裏再多呆一分鐘，他都擔心自己會暴露。
“小凡哥，你慢點，別摔着，你臉上還有一些血跡，我給你洗洗。”
王小妮急忙穿好了衣褲，將張平凡扶到了臉盆旁，用水幫他清洗着。
這一刻，張平凡的心中多少湧出了幾分感動和愧疚。
自己剛才那麼做，會不會太沒良心了。
仗着自己是個瞎子，為所欲為，博得了小妮的信任和同情心。
人家這樣善良，這樣貼心，關鍵是還好看得不行。
一想到王小妮那白花花的身子，張平凡更加激動了，差點干出腦出血。
將臉上的水漬擦乾，張平凡望着王小妮那張俏臉，怔怔出神。
真漂亮，要是能做自己媳婦兒就好了！
“小凡哥，你沒事吧，怎麼呆住了？我發現你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樣誒。”
“怎麼不一樣了？”張平凡不由得有點心虛了起來。
“你的眼睛比以前更有神了，我有種感覺，你好像恢復正常了。”
卧槽，該不會被她給發現了吧。
張平凡心頭狂跳，這女人美麗的第六感是不是太准了點。
“啊……怎麼可能，我這眼睛，哎……”
張平凡心虛地嘆着氣，利用自己高超的演技掩飾着心裏的慌亂。
王小妮頓時被騙住了，神情黯然，要不是自己的原因，小凡哥的眼睛也不會成現在這樣。
趁着王小妮發愣的時機，張平凡摸摸索索地逃回了家裏。
破爛的房屋，寒酸的傢具，這便是張平凡和奶奶相依為命的小窩。
父母在他幼時便意外死亡，張平凡是奶奶一手拉扯大的。
但是這幾年，奶奶的身體每況愈下，加上他又瞎了，家裏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
想到奶奶的病情，張平凡的腦海中不禁再次浮現出那四個鎏金大字。
“陰陽殘卷！”
很快，張平凡便在經書上找到了關於奶奶病情的對應之法。
按照經書上所言，奶奶是因為操勞過度，身體各項機能下降，器官開始衰竭，通俗易懂地說就是早期的天。
這種病只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加深。
一般醫術根本束手無策，等待奶奶的只有死亡。
張平凡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以前我沒得選，現在自己不但恢復了光明。而且有陰陽殘卷在手，一定能治好奶奶的病！”
想到那白鬍子老人頭的傳承，張平凡的心裏便湧出了無限的自信。
這本經書中除了醫術，修行的法門，還有一些其他的記載，可謂是包羅萬象！
張平凡按照經書所言，打坐入定，感受着周遭的變化。
沒一會，一股氣流在身體裏遊走起來，流至四肢百骸，彷彿陽光照耀一般，身體暖洋洋的。
這估計就是經書所說的真氣了。
待張平凡睜開眼睛，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舉手投足之間多了幾分縹緲的靈秀，眼神也變得更加銳利。
這陰陽殘卷果然神奇！
不過是修鍊了幾分基礎，張平凡感覺自己力氣增強了不少，這要真是修到巔峰，那真不敢想像會是什麼樣子。
張平凡感到興奮至極，不過也沒有急於求成，將苞米下了鍋。
半個小時后，張平凡端着小盆給奶奶送粥。
奶奶狀態很不好，意識有些模糊，仍然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按照陰陽殘卷中的記載，這天，並不是絕症，依然是有根治之法的。
只不過其中的幾味葯實在太稀少了。
根據張平凡的了解，這些葯不僅稀少，而且價值連城。
在這個物質社會，如果沒有足夠的金錢和資源，是無法獲取的。
但除了根治之法，這上面還有緩解之法，可以暫時減輕奶奶的病情。
下定決心，張平凡按照經書所言，調動體內的真氣，點在了奶奶身上的幾處大穴上，隨後將真氣一點點度入她的身體裏。
張平凡的真氣刺激着奶奶的身體機能，化作一股股精純的能量，修復着奶奶身體的消耗，促進了天的逆反過程。
不過片刻，張平凡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剛才修鍊出來的真氣被揮霍得一乾二淨，但效果也是顯著的。奶奶竟然奇迹般睜開了雙眼。
看張平凡滿臉淚花，奶奶苦澀的笑笑，撫摸着他的臉，“小凡別哭，奶奶沒事了，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
奶奶說著，突然神情一滯，緩緩抬起手在張平凡眼前晃了晃，“小凡，你，你能看見了？”
“奶奶，我，我能看見了！”
張平凡喜極而泣，連連點頭。
奶奶就是因為自己眼瞎了，才加重了病情。
這一年的狀況實在太差了，所幸自己得到了那詭異的傳承，不然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奶奶死去。
“好……太好了，可算是列祖列宗顯靈啊。”
奶奶淚水奪眶而出，欣慰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