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報名

直到李媽開始炒菜，李家眾人才回來。

看着忙碌的李媽，李家大姐邊洗手邊說道：“媽，今天都做了什麼菜，需不需要我來幫忙，今天廠里事多，晚回來了會。”

李媽對這個大女兒不說多寵愛，但也傾注了不少的心血，自然對她說話也態度溫和：“你工作忙，媽都知道，就炒兩個青菜，媽給你們做了個蛋花湯，你趕緊的洗洗手叫你爸他們準備吃飯。”

李小小無語的看着眼前當她不存在的兩人，心裏不平什麼的自然不會有。

她才剛來多久，連基礎感情都沒有培養，一家子人也就吃飯時候坐在一張桌子上，其他時間不是他們都去上班了，就是她們在休息的時候她在幹活。

唉，誰叫她是個白吃飯的人，沒有發言權更別提吃醋這玩意了。來這裏幾天了沒見過李媽對她露出這幅面孔，她內心已經很淡定了。

等飯菜弄好，一家人都已經洗漱好圍坐在桌前了，就連平時一吃飽就不着家的李易安也在吃飯的點準時到不行。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時間的，這年頭又不是每人手上有台手機看時間。

飯桌上，李爸說了句吃飯，大家都一致的想打碗蛋花湯，但也就想想，搶是不敢搶的，這種時候要等李媽來分，畢竟才2個蛋，就算做出來一大碗湯，那也有蛋多蛋少的問題。

等輪到自己的時候只剩個淺淺的底了，李媽直接拿碗倒進了李小小碗裏，一點沒給自己留。

李小小看着分完湯安靜下來吃飯的眾人，諾諾的說了一句：“爸，媽，我有個事想說。”

李爸抬起頭，看着最小的女兒。臉上白凈精緻，此刻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好像鼓起勇氣說出來剛剛的話一樣。

李媽可沒那麼多心理活動，只問：“什麼事？”.

李小小心裏按照剛剛想好的說辭：“媽我想下鄉。”

李爸感覺自己耳朵不太好，不然怎麼感覺小閨女在說胡話呢？

李媽離得近聽清楚了：“你什麼時候有的想法？咱們家還有至少半年才需要下鄉一人，且不說到時候我們能找個工作給你呢，你現在下鄉是不是虧了。”

李爸雖然沒出聲但也是滿臉的不贊同。李易安聽到自己妹妹說下鄉這才想起來他們家還沒有出過一個孩子下鄉，也就是說，今天他們兩個人中必須要有一個下鄉，按照爸媽疼愛自己的程度到時候下鄉的人最大可能就是她。別管現在爸媽怎麼說找工作，半年後誰又能保證工作能找到，聽說自己主動報名下鄉的街道會補貼100塊錢。算了，還是再看看吧，要是小妹真的下鄉也算是間接性幫了自己一回，到時候自己工作了每個月給她郵寄點東西錢啥的。李小哥心裏想着。

李小小旁邊的二姐李小芬也說道：“小妹你現在下鄉你能照顧好你自己不，你才多大人。下鄉可是要種地的，別怪我這個二姐不提醒你，到時候可別哭鼻子。”李小芬嘴上說著似關心的話，臉上卻露出一臉笑容，像是幸災樂禍。

三姐李小彤也說著：“小妹下鄉可沒你想的簡單。”

大姐不似贊同：“爸媽，你們真讓小妹下鄉嗎？”

李爸好歹是一家之主，沉默片刻也認真地問了一句小閨女：“你想下鄉現在報名是有100塊錢補貼，半年後就沒有，畢業證明我到時候跟你一起去讓你班主任提前給你結業開好畢業證書。但你可真的想好了，而不是在跟爸媽賭氣。我們也知道這幾天你受委屈了，不給你查出來推你的人是誰，是因為人家公安局同志也說了，當時就你一個人，救你的人還是路過的，人家也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也沒出事，人家公安同志也不可能只聽你一個小丫頭的話，把案子拖着，案子也就到這裏結了。”李爸怕自己閨女是賭氣，很少說這麼多話的他愣是解釋了一會。

李小小正色說：“爸，我是真的自己考慮清楚了，過幾天就是今年最後一批知青下鄉了，現在下鄉還有補貼，半年後就沒有了，反正到時候也要走。”話說完，頭壓的更低了。

李媽看着自己小閨女這幅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小時候多機靈的人，長大了唯唯諾諾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說話。

“你竟然想現在去那就趕緊報名，我好給你準備準備，沒幾天了，啥也沒有準備到那邊凍死你。”李媽氣呼呼的說。

幾天後下鄉的地方在北方，凍死不可能晚上冷都不會冷到9月中旬還真有可能，不過現在還早，過去那邊自己在找機會也一樣可以弄過冬的東西。心裏怎麼想着，嘴上回到：“爸媽那我等下吃完飯就去報名了。”

李小小下鄉的事就這麼敲定了，簡單到不可思議，她還以為需要慢慢磨呢，不過也好，早走早到還可以把過冬的東西慢慢備。

一家人吃完午飯，李小小就被李媽叫到他們房裏，只見李媽從一個大箱子最底下翻出來了一個小布包，包得嚴嚴實實。李媽從裏面數了20塊錢出來，拿過去給她說道：“這錢給你拿着裏面有幾張其他票，待會不是要去報名嗎。你自己把零碎的東西買了，冬衣冬被等你過去了家裏再給你做了寄過去，你也不要心裏怨我和你爸。”

李媽也許不是最愛這個小女兒的，但肯定也是愛的，最小的女兒，小時候多機靈可愛的女兒，長大了越發唯唯諾諾的，一點小時候的影子都沒了。說話半天沒個響，也就這幾天話多了兩句。

李小小謝了一聲就退出了房間，小心翼翼的回房拿了個補滿補丁的斜挎包。走在路上邊思索着等下自己要買些什麼，下鄉肯定是要幹活的，自己竟然已經決定好了就，就好好想想下鄉幾年自己要怎麼度過。

走到街道辦報名參加下鄉的大院，裏面沒什麼人，這時候大家都不會主動報名，一般都是街道辦直接去到家裏下達通知讓大家去報名，前些年才開始下鄉那會就很多人主動下鄉，那時候下鄉青年也憧憬着能下鄉干一番事業，結果可想而知，去了回不了城了。

這時李小小走進去就看到一個大媽在那裏看報紙時不時寫寫。大媽看到她似乎是認出來了她是誰，對着她笑問道：“小小這會怎麼找過來了，你媽了不在這。”

大媽叫王大紅，大家都叫她王大媽，是街道辦主任，平日裏嚴謹得很，家裏有兩個兒子，就想要個女兒，不過生了最小的兒子之後肚子就沒動靜了。看到李小小探頭探腦的小腦袋配上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不由得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王阿姨，我不找我媽，我找你。”李小小現出了整個身形，往前走了兩步說。

“哦，說說看，找我啥事。”王大媽笑了笑

“王阿姨，我是來找你報名下鄉的，我跟我爸媽說好了。”

“小小你今年才16吧，不是還有一年書沒讀完嗎，怎麼？是你爸媽的主意？”王大媽不由的把聲音說大聲。

嚇了李小小一跳，不怪王大媽有點氣憤，她可是極度討厭重男輕女的人，李小小這個時候來報名又還有書沒讀完，在外人看來了不就是為了讓小兒子留下來才逼得女兒早早的下鄉嘛。

“王阿姨，不是的，是我自己要求下鄉的，你看看能幫我找個北方的地方嗎，冷點沒事，可以貓冬最好了。”李小小趕緊說道。

王大媽看到她神情不像被逼迫的，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她報了名。

從街道辦出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了，接下來就是去供銷社看看自己手裏的錢和票能買到什麼了，吃的倒是不用買，主要還是買這個時代用的東西。

來到供銷社一個二層樓房，裏面沒什麼人，三三兩兩的，裏面幾個四個人在櫃枱前坐着，李小小走到裏面這裏看看，那裏看看，也不問價，搞得櫃枱裏面幾個人時不時的看她一眼，她也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