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憶的第一天
我在一片恍惚中坐上了車。窗外的景象在隨着車子的高速行駛漸漸的開始模糊不清。
我不知道我是誰,我不知道這是哪兒,我感覺我就像無意間飄落於河流中的落葉,只是在眨眼間便從湖泊流放於大海。糟糕的是,我還沒來得及學會仰泳的技能。
車子行駛了一段時間后停在了一座不曾在我記憶里出現的日式古宅前。有人替我拉開了門,甚至還有人體貼的替我擋上了一把遮陽傘。
我假意欣慰的看着他們,實則心裏只有完全的陌生與冷漠。我不認識他們,這一點上我很清楚,因為我與他們完全不同,可能是外形也有可能是內在,而且我好像有什麼過人之處,我不記得了,但是我確信我絕對易於常人。
“柯姨媽你要記住,這是榮耀!!”
一路領着我走進大宅的女人,在我前方大概重複了七遍這句話了。語氣高昂,簡直魔音穿腦。
我其實有些詫異,一片空白的記憶很容易去吸收外界的信息作為新的填充記憶。但唯獨女人喚我的稱呼,我實在是不想把其推理到有關我的姓氏上。因為我不太想承認,有可能我的過往在年齡上或許有過人之處的地方吧。
女人領着我繞啊繞啊繞,終於饒了三十五個彎過了兩個庭院,上了三層樓梯臉不紅,心不跳的停在了一個房間前,便不再繼續走。
我站在她身旁喘息如牛,恨不得把我的肺給喘出來。我覺得她不正常!
女人用餘光撇了我一眼有些嫌棄往旁邊退了退,等我終於可以正常呼吸了便示意我走進去。
我站在閉合的門前頂住屏息等待。
等等我在等待什麼?
唔……我覺得不重要,但我的潛意識告訴我,站在閉合的門前就應該屏息等待。
“柯姨媽……你是太緊張了是嗎?沒事,我可以理解你。我第一次的時候也是這樣。”女人邊說邊自信的撩了撩滑落於臉頰的頭接着道“但是現在我,已經很有經驗了呢。我是註定要服侍這位大人的女人,我有崇高的理想和堅定的信念。為了能看大人的眼睛,呸!能看大人偉岸的身軀!我會努力學習,和柯姨媽一樣!考上東大!”
我:???動打?什麼動打?動次打次,動次打次的那個動打。
“柯姨媽,別讓尊貴的大人等久,請開門吧!”
我無語的站在原地。我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麼?我也聽明白了裏面有個尊貴的人在等着我。可問題是,我不也在等這個門嗎?
那我在等這個門幹嘛,我感覺到頭有些疼,我說不來,就像負責思考的那塊神經的末端被套上了一個繩結,我只要一思考發動那根神經,大腦馬上就會出現血液不通的疼痛。
身側的女子似乎有些不滿我呆站在原地,她越過我身邊替我一把拉開了門。那一刻我的思維出現了短暫的空缺,腦子裏蹦出了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這個門不會自動開嗎?
我不理解她,我感覺他的行為一定是我過往的記憶里絕對不會出現的,因為這個動作不僅沒有喚起我的記憶,甚至讓我嚴重懷疑這個女人她在搞創新。
這要是放在我們公司,一定會被直接開除的吧,等等我有公司,我抱着全新的疑問走進了偌大的房間。
房間可以說是非常的大,看起來像融合兩個客廳的大小。房間裏沒有安置任何傢具,除了一扇立在我面前碩大的屏風外我看不到一個人生活的氣息和痕迹。
脫下鞋子,走進房間我差點崴腳。低頭一看才發現,房間的地板上竟然鋪了三層非常軟的海綿墊子。
我感覺我只要再走一步就一定會出現人仰馬翻的情況。我對這奇怪的一點沒有進行過多深思,出於學習的心態,我側頭想要看看身旁的女人是怎麼面對這個情況的,然而我發現,我絕對和她不是同一種人。
因為這個女人此刻,正在小心翼翼的四腳着地,匍匐前進。
她是在搞軍訓嗎?
我直接原地瞳孔地震,我是真的不明白或者說完全不理解她在幹嘛,難道這又是創新?我不恥於她的行為並且決定用行動作為表態,我柯姨媽,絕對不會和她同流合污。
於是我昂首挺胸,發揮出靈長類動物優秀的兩腳基因,跌跌撞撞向屏風後走去。
女人看到我的行為後吃驚的大叫“柯姨媽!快停下,你在幹嘛?你這樣是對尊貴的大人表示不敬!”
我堅毅的看着她道:“我不。”
誰也不可以阻止一生要強的靈長類女人兩腳直立走路!
女人有些慌了,竟然飛撲過來抱住了我的雙腳。
“柯姨媽不可以呀,要是被知道了你會死的啊,你快趴下吧。”
我感到無比的鬱悶,女人的行為極大程度讓我寸步難行。
作為一個自詡的聰明人,在這種情況下,我開始在迅速的思考她話里的要素。
在社會這個層面上思考的話,人類的確是需要規則進行約束的,更何況現在的我仍然處於失憶的狀態,所以有可能這就是這個大宅里的規則,我需要依靠服從規則來保全性命。
這樣一想,我茅塞頓開,不僅沒有責怪女人的行為無理,我甚至還想慈愛的拍拍她的腦袋,該死,一定是因為柯姨媽這個稱呼讓我都變仁愛了。
嘆了口氣,我認命的和他一起匍匐行動。剛四腳着地準備匍匐行動時我支棱一下站起來了。
怎麼回事??
我不信邪,又緩慢的四腳爬地做出爬行狀,身體不受控的站起來了。
很好,非常好。我高傲的身體不允許我做出爬地這個行為。
我苦笑道:“對不住了,你能告訴我一下要是被發現直立行走會有什麼樣的死法嗎?你提前和我說一下,我做個心理準備。”
趴在地上的女人沉默了,抬頭朝我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大概會……逐出家門?”
“……”
“再見,我走到屏風那邊等你。”
我木着臉,走出了兒童學步的卻步步生風的姿態。徑直走過了屏風。
剛過屏風后,刺眼的陽光讓我經不住眯起了眼睛。
這個時候的我其實還在發散性思考。
我感覺之下一定是個大人物或者大怪物在等着我,畢竟以任何理由或者規則作為前提,而生命作為擔保的情況下制定出這樣規則的人,一定具有不可抗力危險性。
可惜,以我現有的空白記憶給不了我任何參照依據,不然我一定能推理出對方的樣貌或者特徵。
眼睛在片刻便適應了陽光的刺眼,在即將看到前方是什麼時,我猛然低下了頭,開始給自己做心理準備。
這是一種緩衝行為,可以有效的面對無法接受的任何衝擊,我忘記是誰教的了,但這是刻在我腦子裏的本能。
努力深呼吸了幾下並安慰自己到,最好不過就是不可名狀的生物,最壞也頂多是迷之自信的狗男人。
那麼一想我好像覺得也沒有那麼害怕了,帶着釋然的表情我漸漸抬起了頭。入目的,是一個豪華24k純金打造的嬰兒車。
正當我不可思議的張大嘴想要,哦豁,一個的時候。從嬰兒床里慢慢站起了一個逆着光的小身影。這一刻到嘴的哦豁變成了一句正能量文化輸入。
“卧槽……”